走在冰冷的大街,天空的雪已经在几日前失去了踪迹,地面上覆盖的厚厚的雪,也因那柔美的阳光而化为清凉的雪水。
若敖翼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尽是空空的一片,像极了一具只会呼吸的行尸走肉。如果说有些事情是注定不能改变的,那么她和明月的相遇就是,而且是这样没有结果的结局,他甚至没有看到她最后的样子。
“翼?”上官飞远远的就看到了眼神空洞的若敖翼,直到他和颜夕走到他的面前,他甚至还没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闻声,若敖翼这才抬起头,看到他所熟悉的人的样子。“飞!”他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灵魂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样。
“Angle怎么样了?”颜夕自然听到京城里的传言,于是她要求在南边的丈夫上官飞快马加鞭带她回到京城。明月生死不明的事在京城已经穿的沸沸扬扬。
“对不起------”若敖翼低下头道歉。
“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传言她失踪了?”颜夕已经失去冷静,揪着若敖翼的衣服质问,不消说,这定于他有关。
“夕儿,冷静一点!”上官飞抓住颜夕的手,解救她手下的若敖翼,一方面则是担心她的身子,她不久前才为救他而献血,又证实有孕在身,真怕她会出什么事!
若敖翼在听到明月的名字后显得更加地疲惫,他甚至无法说出她的位子,“她失踪了,生死不明!”他不想说明月已经死了,因为他不想要那个结果,至少他还没亲眼见到她的尸体不是么?
“七哥?”远远的,略显幼稚的声音传来,然后四个人影翩然而至,他们是邪风岛岛主慕容隐和岛主夫人蓝霜,幽冥山庄庄主幽冥绝和庄主夫人羽梦。所有人都齐集了,齐集在当初他和明月争吵过的地方。
“七哥,Angle到底出了什么事?”羽梦一来就劈头问道。
蓝霜脸上尽是冷然之色,她也在等若敖翼的答案,但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告诉他们他们想要的答案。
“梦儿------”幽冥绝轻扯羽梦的衣袖,附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先不要问了,翼的表情也不好,他现在的担心不会比你少------”
羽梦看着已经不似人的若敖翼,心里微微揪痛。“七哥,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Angle不会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大街上寒风依旧,上官飞将一行人带到上官府,七个人聚集在一个房间。
“是我害她的,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被舅舅------”一滴眼泪从他的眼里滑落。
上官飞三个人从来就没看到过这样的若敖翼,他在哭泣,那是真正的泪水,一如当初他们当初爱上他们现在妻子的时候,因为误会而心痛,因为妻子的伤心而心痛,现在的若敖翼痛苦更甚于他们那时的痛。
“她还没有死!”蓝霜冷冷的提醒,但声音里还是有着原本不适合于她的颤抖。
颜夕和羽梦心里想的也是同一件事,连一向以冷静自制的Star也没有把握明月的生死,原本以为她们来到京城后就可以四个人相聚,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即使现在也三个人,但缺一个始终是缺一个,就如一张完整的拼图,少了任何一块都不会是一件艺术品。
“她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蓝霜这句话是在说给颜夕和羽梦听,同时也是在安慰她自己,但桌下握着慕容隐的颤抖的手已经泄露了她的情绪。
慕容隐回应的握紧了蓝霜的手,给她支撑的力量,同样的情况也在颜夕和上官飞、羽梦和幽冥绝身上发生,借以对方的手来支撑还未破碎的梦。
“翼,对方是你的舅舅!”幽冥绝不想提到这个问题,但是这个是不容逃避的。
舅舅!若敖翼苦笑,羽梦将敬爱的七哥的表情看在眼里,那是一种落寞,伤痛交加着悔恨。
“不要逼他了!”羽梦很担忧若敖翼,她现在少了一个伙伴,不想这个唯一的哥哥也就此不见。
“但这是无法逃避的问题!”慕容隐也出声,对好友,他担心的程度并不下于羽梦。
上官飞看到无神的若敖翼,内心更是复杂。“翼,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去处理吧!”他不想看到好友与自己的亲舅舅的对立,那只会让他更加难受。
“不用了------”若敖翼淡淡说道,“还是由我自己来处理------”
“七哥?”“若敖翼?”“翼?”所有人都不想看到这种情况。
“也许就是因为血缘的关系,才会让我无法看清事实。最危险的人往往就在自己的身边,我从来没有去注意过,等到我注意到的时候,悲剧------已经发生了------”就因为对方是他的亲舅舅,他的表妹,所以他从来就没将危险的源头放到他们的身上,而结果,他们背叛了他的信任,伤害了一个女子,一个他不容许任何人伤害的女子。
羽梦抓住若敖翼的手,想安慰他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七哥,现在不是还没找到Angle的尸体吗?我们不能因为谣言就认定她已经离开人世,你忘了,她是一个不同于平凡人的女子,她有那种特殊的能力,她可以预见,所以她也应该会预见到碰上那些杀手的事------”
她的一席话让在场所有的人惊醒过来,“对了,我怎么忘了这件事,Angle她可以准确预料到将会发生的事,所以,在那之前她应该会做好准备才对啊!”颜夕兴奋的叫起来。
听到颜夕的话,蓝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她又想起一个问题。“但是落日崖的地形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让人做准备的?”她会知道落日崖是因为她在到京城之时先见过了明瓒和明瑾。然后她又和慕容隐去了事发之地,把落日崖研究了一番。
蓝霜的话无疑是一盆冷水浇下来,准瞬间浇灭了所有的希望。
若敖翼也是若有所思,他开始回忆当初的一次落崖。“之前一次,我和月也有一次落崖,当时她已经知道崖壁上有棵树,会不会------”他大胆的猜测。
众人的眼里又再次浮现希望,“Angle从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羽梦激动地再次抓紧若敖翼的手,“七哥你不能放弃,这一定是她的一个障眼法,到时候她一定就会现身的。”和好友以及明月的好友们交谈之后,若敖翼的心情已经不再那么沉闷,至少他现在认为明月活着的可能性比她已经离开人世的可能性要大得多。现在只剩时间的关系,他相信,很快他就会在见到她。
“翼哥哥?”等了一整天的塔莉安终于看到心仪的人,兴奋的像是偷吃了糖的小孩。
而相对于塔莉安的喜悦,若敖翼在她即将贴近他时,敏感的后退了,眯起眼睛斜视这她。
“翼哥哥,你怎么了?”塔莉安察觉到若敖翼的不对劲,想要再次靠近,但若敖翼却退到更远的地方。
待塔莉安没再向前,若敖翼才开口,没有了以往的宠爱和温柔,“你是谁?”他问。
塔莉安不悦的皱眉“翼哥哥,你怎么了,我是塔莉安啊,你怎么可以忘记我是谁呢?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想跟我玩游戏?”她自作聪明的想要再次靠近。
“不要碰我!”若敖翼的冷斥让塔莉安的手立即停留在半空中。
“翼哥哥?”塔莉安没想到若敖翼竟然是这种语气,那种属于陌生人只间的、那种充满恨意的话语。
“不要再叫我,”若敖翼用更冷漠的声音对她说,“我没有这么心狠手辣的妹妹。”
“心狠手辣?”塔莉安傻傻的问,“翼哥哥,我哪里做了------”
“住口!”若敖翼毫不犹豫的打断塔莉安的话,“别要我提醒你做了什么,如果月平安回来,或许我会不追究你和舅舅的错误,但如果月有什么事,那么即使你们是我的亲人,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他已经给他们警告了。月是他最重要的,任何人和任何事都比不及她的地位。
“翼哥哥,你------你误会了------”塔莉安心虚的说。
“是吗?”若敖翼已经更加不相信塔莉安了,从她此刻的态度来看更是让他觉得信函。就因为她是他的表妹,所以他就从来没将她与坏事连接起来吗?好虚假的表情。“如果你还想骗我,还是省省吧!”他不带任何感情的对她说。
“不、不要,翼哥哥,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塔莉安打算直接隐瞒到底。
“够了,”若敖翼低吼,“塔莉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落日崖上发生的事,不会只有你们才知道。如果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即使我们有着血缘关系,我还是-----会替月报仇,还有,告诉舅舅,即使他是我舅舅也一样!”这是他这辈子说的最重的话,也是第一次这么无情。
塔莉安知道若敖翼是真正的生气了,他和父亲杀了明月的事是最错的选择,那非但不能让若敖翼忘记她,反而让他更加的厌恶起自己。
“不,翼哥哥,不要走!”塔莉安不顾的追上去,从若敖翼的背后抱住他的腰,“我只是爱你,除了爱你我真的没有再做什么了,你相信我啊!”
“放手!”这种方式只是让若敖翼更加反感,他不想接触任何一个不是明月的女子。
“不,我不要!”塔莉安非但不顾若敖翼的极力摆脱,反而更加用静的抱着。“除非翼哥哥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
若敖翼几乎想一掌打向塔莉安,那双手上或许还沾着明月的血!
一个白影无声无息的落在高高的宫墙上,周身缠绕着一股寒冷的气息。脸上尽是嘲讽的笑,“这里还真热闹!”不改嘲讽的语气。
好听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女音让塔莉安和若敖翼注意到了来人,那一抹清冷的身影,脸上还蒙着一层薄纱,但从那双魅惑的眼睛来看,面纱下绝对有着一张令男人为之疯狂的容颜。
塔莉安不由得松开手,“你是什么人,这里可是皇宫!”
“那又怎么样?”修罗不屑地反问,她本来是很不愿意来这个讨厌的地方,可是有人霸着她的“床”,还霸占了她的两位师父,两位师父为哄她竟让她来做这种吃苦不讨好的事。
“你活得不耐烦了?”塔莉安已经抽出鞭子欲挥向她。
修罗望了一眼若敖翼,那的确是一个出色的男人,连不问世事的她也不由得为他的样子而有些痴迷。注意到她再看若敖翼,塔莉安更是不舒服,“翼哥哥不是你能看的,你看了我就要把你的眼睛挖出来!”鞭子已经毫不留情的挥了过去。
修罗冷哼一声,利落的翻身,一闪便到了若敖翼的身边。“这种女人你也看得上?”
若敖翼听出修罗话里的讽刺,并不打算出手。“她不是我的女人,我也永远不会看上她。”他爱的人只会是明月,作为伤害到明月的人,他还没杀她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因为他还没找到明月。
“哦?”修罗淡淡的“哦”了一声,她闪躲的步伐极为轻盈,旁人甚至看不到她的移动,塔莉安甚至连她的衣袖也碰不到。
若敖翼还是没打算出手,尽管修罗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人,但他的意识告诉他,她不是想要做什么事。
塔莉安的鞭子毫不留情地再次袭击修罗,这一次,修罗没再躲避,而在鞭子即将接触到她的时候,另一道黑影出现,银色的剑也在一瞬之间缠绕上那条黑色长鞭。一阵旋转,利剑已经将长鞭裹得脱离了塔莉安的手。
无影依旧带着银色的面具,披散的蓬松的发,还是那么风度翩翩。他执剑抵在塔莉安的喉间,只要一动,塔莉安即会毙命。
“杀了她会脏了你的剑。”修罗从无影的背后走出来,冷眼看着吓得不敢再动的塔莉安。
无影没有多说什么,只在修罗吩咐后酷酷的收起了自己的剑。“你没事吧?”只有对修罗,他才会主动说话。
“凭她还伤不了我。”修罗并不想故意打击人,但事实就是如此,塔莉安的功夫和她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若敖翼并不想理会塔莉安的惊慌,捡回一条命的她此刻已经双腿发软的倒坐在地上,喉间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柄剑的凉意。
“你还可以,只不过碰上了这个女人!修罗对若敖翼说,只不过她的话让人有点不明所以。
“她和我没关系!”若敖翼甚至连看也不看塔莉安一眼,“你们来这里的目的?”
修罗浅浅一笑,也是至今为止今天第一个不带讽刺的笑,但她并不打算回答。
“有人来了!”无影敏感的感觉到地上轻微的震动。
“我们走!”看也看了,那怪那个抢占她“床”的人会对他痴迷,的确,他有那个资本,有那种能力牵制住一个人的心。
若敖翼还想问,但修罗和无影已经快速的离开,只留下一阵风,不带走任何尘埃。
也许只是无聊的过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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