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电梯的灯闪烁,数字一个一个往上增。
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鲁莽了,就这么过去了,万一家长在,多尴尬啊。
我握了握裙子,感到手臂有些丝丝的冷,这才发现我这是还没换演出服就跑出来了,心中暗暗懊悔。
演出服是一条带着清新味道的黄裙子,蕾丝勾边,很是精美,我的头发也已经盘起来了,本是准装待发,却出了这样的事故,我叹了口气。
第一次怀着这样又紧张又害怕又大义凛然的感觉上医院。
我深呼出一口气,推开病房的门。
首先,我是下意识去寻找姜晏的身影。
然而,没有。
屋里站着几个人,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妇,还有两位也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我扯出一个笑容,说道:“叔叔阿姨好。”
三位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转,然后,那位妇女问道:“你是谁?”
我勉强保持着笑容回答道:“我叫秦笑笑,我是林佳的同学,我来看……”
还没等我说完,其中的一位中年男子便打断了我:“你是秦笑笑?”
我顿时感到他审视的目光,我迎上他的目光,答道:“我是。”
“好,好。”那男子竟笑起来,“原来是这样的丫头……还以为生得有多出色呢,竟将他迷得……”
我听得一头雾水,微微蹙起眉,他……是谁?
随后,那位妇女说道:“生得清秀中上,但贵在活泼,难怪阿晏喜欢。”
阿晏……是指姜晏?
我再次仔细看了看那位中年男子,眉眼确实与姜晏很相像,即使不年轻,却犹带一种沉稳的气质。
姜晏的父亲?
我颤颤巍巍地问道:“你……您是姜晏他爸?”
男子点头。
晕。
我咽了口唾沫,开口问道:“那您知道姜晏在哪吗?”
男子轻淡地说:“他应该回家拿户口本了。”
“啊?”我没反应过来,“户……户口本?他跟林佳结婚?”
男子想了想:“可以这样说,先把婚给结了,省得着小子在外面沾花拈草,竟惹一些阿三阿四。”
敢情这是在说我呢。
我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大声反驳道:“你这是强迫!”
男子被我这一吼,丝毫不受影响,冷冷说道:“姜晏成年了,他明年就十九了。”
“不可理喻……他有他的自由去寻找他喜欢的,你不就是他老子吗?好什么资格强迫他娶他不喜欢的女人。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啊!”我忍不住说道。
房间里有片刻的安静。
有一个稍显脆弱地声音说道:“秦笑笑,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叫什么?你这是第三者!”
什么?
我顺着声音看去,竟是躺在病床上的林佳说的。
我磨磨牙:“凭什么说我是第三者!我没有在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插足,更何况你们没在一起过。”
林佳即使脸色苍白,却仍是一脸高傲而讽刺的笑:“这么肯定?那么现在我告诉你,我和阿晏以前就是男女朋友关系!”
我惊了,有些怀疑她话中的真实性。
她继续说:“在你出现之前,我们一直都是男女朋友,家长都知道,他对我很好,可就因为你,他开始对我冷淡,最后居然提出分手!你以为他有多纯情,他本来就是我的!你把他夺走了,这难道不是小三!”
我脸“刷”得就白了。
边上的妇女看着我说道:“我一直很喜欢阿晏,一直把他当作我的女婿了,你也是个好女孩,别作践自己。等小佳出院了,我们就打算送他们出国结婚。”
而姜晏的父亲也说道:“这个年纪,搞什么情情~爱爱的,好好读书吧。我儿子再烂,你也是高攀不起的。”
我紧咬着牙,然而眼圈已有些发红。
“你看。”那妇女从病床边上的床头柜上拿来一照片。
照片上,女孩抿嘴笑得灿烂,男孩也是淡淡笑意,两人站得很近,肩靠着肩,透出亲密的意味。
像有什么猛然撞击在心上。
余痛不止。
我手微有些颤抖,勉强将照片还给妇女。
低声一句:“对不起,我先走了。”
然后匆匆推门离开了。
我飞奔下了楼,竟十分想见姜晏,想要听听他的解释。
甚至想继续这么无耻地霸占住姜晏。
他这么好,这么好。
但……却是我偷来的。
我记得他的笑容,带着淡淡的酒窝,温柔得连风都酥了。
我记得他摸我头时的感触,温热又柔软。
我还记得他低头轻啄我唇时的满足笑容。
这么多,这么多,他的美好,我都记得。
可他原来是别人的。
他说:“我叫姜晏。”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这么深深种入我的心中。
再拔除不掉。
当一切的信念粉碎,是否只留一声叹息消散在空中。
我伸出手抹了抹眼睛,才发现我早已泪流满面。
我便走便想从包中拿出纸来擦一下泪,却感觉泪光朦胧中有强光直射我眼眸,来不及反应,剧烈地疼痛袭来,只听见身边嘈杂的声音,我努力想睁开眼,却觉眼皮有千斤重,最终还是阖上了。
记得最后一句话:“姜晏……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