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Elijah,你所认识的你自己其实只是一部分。而我们掌握着你的另一部分。”
Faramiea在他们升起的小小营火前面显得很年迈,劳累,Elijah则更多地是迷惑。两匹马拴在旁边的树上,静静地听着主人们的交谈。Faramiea用树枝搅着锅里的炖肉,时不时撒点叫不上名字的香料进去,让本来就美味的肉多了一层味道。他身边摆着自己的包裹,Elijah有时候觉得这里面就是一个大宝库,他今天一天已经看到自己的师傅从里面掏出数十种东西了。
“很久以前,Ossac巫师团解散之后,大部分巫师都被王国唾弃。一些人死了,更多的被流放…”讲到这时候,Faramiea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好像提到了什么不愿意聊起的事情。“有时候我觉得那些被处死的都是幸运的。”,他顿了顿接着说:“第二年,国王在全国范围内禁用了巫术,那些上天的礼物就这样被放弃了,而这些收到过馈赠的人们很小的时候也被戴上枷锁。教会把这个链子叫做,信物。”Faramiea把玩着手里的那个吊坠,冲着Elijah展示了一下,这个发着微光的吊坠便是他的信物。
“那些信物在哪里?”
“被Ossac的卫队监管着。没人可以销毁他们,而且,这个老家伙知道有一天异能者还有用。”Faramiea喝了一口身旁羊皮袋子里的液体,继续讲道。“你的爷爷和父亲都是优秀的巫师,但Felix三十多岁那年亲眼看着看着自己的父亲,也就是你爷爷,被火刑,而他自己同时受尽严刑拷打。从那以后,这家伙就变了…妈的,居然连我的信都不回了。”说着,他又往火堆里狠狠扔了点柴,火星四溅。“当时叫你父亲和你爷爷不要留在一个地方太久,可他们俩就是不听,哎…,要是,要是我当初,再试试…”Faramiea眼睛红红的,爬满了血丝,因为悔恨和愤怒而把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他沉默了好一会,问道“你抽烟吗?”
“不抽。”Elijah(17岁)说。他明显对这个问题没有兴趣。“这可不是我在路上吸得地摊货啊!可惜了Bre的上等烟叶啊,一年的产量好像还不够一仓库呢。”说完,Faramiea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包,仔细地捻起一小把烟叶放进长长的烟斗。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玉石碾子,将烟叶碾碎。甚至都不用点火,Elijah已经闻到了飘散开的清香。Elijah一边看着对面这个烟鬼小心翼翼碾着烟叶,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也许就是在自己五岁那年吧,也许就是那次出差,永远改变了自己的父亲。他自己的尊严,自己的信仰都已经同火刑柱上的殉道者们一起消逝了。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父亲选择尘封往事,闭口不谈。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Faramiea叹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说说眼前的事情吧。龙的出现不是偶然,南方一定有事情发生了。国王也知道了,于是,老家伙亲自来到Fargon请回了避难的第4位巫师长,释放了在地牢里的高阶巫师,并召集了所有流着远古巫师血液的人们。”他紧紧地盯着烟斗,生怕一点烟叶洒出来。然后顿了顿,用手指点燃了烟叶后紧吸了一口。“哈!”脸上的疲劳和伤感顿时被抹去了,然后他继续轻快的讲起来,“龙袭击的第二天,我和三名教士就跟随痕迹穿过了黑墙。我们一直追了三天三夜,深入南方腹地。但是到了第四天,所有的痕迹就消失在那个峡谷里了。当我们觉得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们四人在回程路上遭到那条巨龙的伏击,那个混蛋给我留下了这个。”说着,Faramiea指着脸上弯弯曲曲的烧伤痕迹。“可剩下三个教士就没这么幸运了。”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三个被烧得不像样子的圣十字给Elijah看。那种疼痛的感觉再一次爬到了身上。
“我为什么不知道Ossac的事情?还有龙?还有南方?”Elijah看着他,好奇心已经掩盖了灼烧的感觉
“所有巫师后代的身份必须被严密保存,这样他们才不会被迫害。对于后两件事情,这都是王国自己的宣传吧,越往南方走你就会听到更多传说。”Faramiea吸了口烟问道“我刚才也说到了,黑墙的那边你读过吗?”
“没有,书上只是草草的讲了。”Elijah顿了顿,“矮人们的石头,人类的血;精灵们的魔法,巨人的镐。黑墙耸立着,南方隔离着。”这是书上唯一的一小段。
“嗯,你很快就会了解到那堵墙到底意味着什么了。”Faramiea露出了一点欣慰的表情,“现在北方也不安全了,有些东西被召唤出.”Faramiea突然停住,向四处嗅了嗅,然后拼命地踩灭了火焰把Elijah拉到了林子边的荆棘丛中。
“有人来了。”
他们等着,他们看着。细小的飞虫从眼前飞过,萤火虫在大路上一闪一闪。突然,一切都变得好安静,虫鸣,风声,全都不见了。被踩灭的火堆无力的低着头,让最后几粒火星被黑暗吞噬。Elijah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身边的Faramiea又戴上了兜帽。Faramiea一双大手捂住了Elijah的嘴巴,这样一下差点把Elijah憋得晕过去。“你呼吸声太大了,笨蛋。”
马蹄声。“嘎达,嘎达,嘎达”
他们突然勒马停住,糟糕,是那锅炖肉。骑士们的脸被黑暗的阴影遮住了,他们努力的用看不见的鼻子去搜寻味道的来源,不是发出令人恶心的咕噜咕噜声。Faramiea缓缓地抽出剑,眼睛死死盯住离得最近的那个骑士,准备随时扑上去放倒他。突然,坐在马上像领队一样的那个骑士一声怪叫,剩下的三人便放弃了搜寻,继续上马赶路,向山的那边飞奔而去。
“奇怪,他们从来不会深入腹地。”Faramiea小声嘟囔道,“亵渎者从来不会走这么远。”他终于可以放下持剑的手。
那一晚,这两个人都没有休息。他们连夜赶路,向着Ponderview的方向奔驰。在那里,他们或许可以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