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八味，牛头熏熏带醉地说：“石兄弟，你是哪里人呀？老哥我很欣赏你，很看中你！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哥哥的地方，尽管开腔！在这个县城里没有我钱某人办不到的事！”
一通烧酒下肚，石亮也开始对牛头钦佩起来，他在心里想：牛头不愧是黑道老大，人家就是能站得起放得下嘛！于是，便有点敬意地给牛头往茶杯里添了少许水：“牛哥，我是北山人，在城里无亲无靠，以后少不了要麻烦大哥的！”
“北山人，那你也厉害呀！进城二中，不简单！”牛头的一个随从有点吹拍地接口。
“当然不简单啊！”石亮长叹一声，“你们知道吗？我这个学上的的确不简单，你们想不到吧？我这是用一头大黄牛换来的，唉！真让人心里不好受啊！”
“什么？是咋回事！牛？”听到牛，牛头睁大了醉眼，嘟囔着问，“牛怎么了？”
看到牛头很想知道的样子，石亮仰饮了一杯酒后，就把那桩伤心的交易讲了出来。
不过还没待讲完，牛头就酒醒了一大半，只见他桌子一拍：“哎哟！这个老家伙，咋这么爱钱！”说着又双手抱拳地给石亮连赔不是：“啊呀！石兄弟呀，石兄弟，请谅解！你这么一说，我全记起来了！你不知道，要了你家牛的人就是我家老头子呀，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呀！这样吧，兄弟，你就把这笔帐记在老哥我的头上，放心吧，哥哥一定不会让你吃亏！”
一边说牛头一边从屁股后兜里摸出了一叠大票往石亮手里一塞说：“兄弟，这一千元你也别嫌少，拿上！作当赔你的牛钱，等日后有机会了，我再上山看望二老！好不好？啊！”
石亮被牛头这么仗义的举动感动地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小心翼翼地装好钱，心里顿时有了一种说不清的平衡感：“牛啊，你终于回来了。”
猴子哪赴过这样的酒宴，又看到牛头那出手阔绰的架式，心里也痒痒的。他又海吃海喝了一阵后，打着饱嗝儿说：“哎，牛大哥，你们可真快活呀！谁像我们******整天呆在校园里读烂书、穷读书，实在没意思，憋死人了！哦，对了，老大，你可是咱县城里响当当的人物，我们石亮哥很想找一些能赚钱的门路，你能给指些道儿吗？”
“嗨，门路多的是！钱也可以大把大把地赚，只要兄弟你们看得起我牛头，必要时能帮哥哥我一把就行了！相信我，绝对亏不了你们！”牛头狡黠地眯着眼睛，看着石亮一脸奸笑。
听了牛头的话，石亮的心里更加热乎，他“噌”地站了起来，端了两大杯“天汉玉液”激动地对牛头说：“来！牛大哥，今天承蒙你能瞧得起我这个山里娃，我很感激！同时也为今晚的不礼貌向你赔罪，以后只要你牛老大用得上，兄弟我一定两肋插刀！再说了，论父辈不管咋讲，咱们也应该是哥儿们。”
“好！好兄弟！来！咱们共饮一杯！”
“等、等等，还有我、我哩！”这时候猴子也醉歪着身子，端了杯酒凑了上来。
“好！弟兄们！咱们干杯！”牛头声音宏亮地说。
“好！”
“干！”
饮罢，他们都各怀鬼胎地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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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他们才东倒西歪地走出了“夜来香”。临分手时，牛头顺手又从裤兜里掏出了几张一00放到石亮的手里，笑着说：“兄弟，先拿着花，以后用钱的地方尽管对老哥讲！”石亮万分激动地握着牛头的手，不知说什么好……
从此，他们就成了铁哥们。经常厮混于赌场、酒楼等是非之地。有时牛头们去“偷”、“抢”、“诈”，他就给当保镖、震场子，每次得手后自然也分得一些零金碎银。
不知不觉中，石亮踏上了一条罪恶的道路，而且越来越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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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石亮又偷偷地遛出了教室，到牛头家里和牛头、牛头的两个骚姘妇一边喝啤酒，一边欣赏着黄色录像。
正在兴头上，突然，牛头的一个手下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惊恐地说：“两位大哥，快！快去！死鸡的人在火车站又抢了我们今晚下的‘大鱼’啊！”
牛头一听，勃然大怒：“******！好你个死鸡，你这杂种日的！老子让你多少次了，给你脸你不要脸！老子今天非拾掇了你不可！”说完牛头就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尺许长的开刃砍刀向外闯。
石亮一把扯住他问：“死鸡是什么人？”牛头眨了眨眼睛，长叹一声，说：“死鸡就是最近才混起来的‘菜刀帮’帮主，他自恃懂点武功，拢络了一大批闲杂人等，经常和我过不去，不是打我的弟兄就是抢我的生意、唉！兄弟，你在屋里呆着，我去和他拼个死活！”
石亮一听，不禁冷笑了起来：“嘿嘿嘿！装******什么精怪！还号称什么‘菜刀帮’、‘斧头帮’哩！我看是《上海滩》给看多了。妈的，老子今天也要去见识见识！看他们有些什么大能耐！走，老大！兄弟我陪你去！”说着他抢先出了门。
当他们骑着摩托车赶到火车站时，死鸡的三个手下还在痛打牛头的一个弟兄。
牛头怒不可遏，冲上去一拳就把一个打得最凶的家伙撂翻在地，其余见势不妙，拔腿就想逃走。可是已经迟了，石亮早已堵住了他们的后路，两个家伙“噌、噌”两声从腰上拔出两把明晃晃的尖刀，准备拼命。
石亮一声冷笑，身子往空中一跃，一个凌空前滚翻，接着使了一招“无敌铁扫帚”，那两个家伙只觉眼前人影一闪，还没看清是咋回事，自己已被一脚打翻在地，跌得口鼻都流出了鲜血。
这时，牛头的两个手下又冲了上去，一阵猛揍，直打得那两个家伙哭爹喊娘地求饶。
望着死鸡手下那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狼狈像，牛头得意地“嘿嘿”、“哈哈”地狂笑起来。静旷的广场上，那笑声听起来很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一列“长龙”高举着雪亮的眼睛，呼啸而过。钢铁巨轮辗轧钢轨的轰隆声令人心惊胆战。
石亮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愣愣地望着那势不可挡的“巨龙”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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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高考还有半个月了，石亮也急了，他觉得瞎里好里混了这半年多，无论如何还是要把高考应付下去嘛！
所以，这些天他连校门都不出，很认真地呆在教室里温习功课。牛头几次来请，都让他一口回绝了。老师和同学们都觉得他变了，收心了。
可谁知，就在高考的前两天闹出了大事。
那天下午七点多钟，石亮和同学们一样，坐在教室里静静地晚自习。
突然，教室的门“嘭”的一声被踢开，闯进四、五个手持铁尺、木棍和菜刀，身穿奇装异服的家伙来。同学们惊骇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石亮明白，这是冲他来的。知道今晚难免一场恶战，就急忙向坐在旁边已吓呆了的猴子使了个眼色。
猴子会意，胆颤心惊地从后门溜出了教室，拔腿就往牛头的老窝跑去。
为首一个年岁大一些的家伙用提着菜刀的手，指着同学们大声质问：“谁是石亮？有种的站出来！”
石亮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指着他们说：“你们想干啥？竟敢在闯进学校里闹事？！”
“就是他！”石亮循声望去，那晚被他揍过的那两个家伙也在里面，其中一个破着嗓子肯定地喊道。
“上！把他抓出去！”那个小头目又厉声吼道。
那四个家伙一听，各执器械气势汹汹地向石亮冲去。跑在最前面的一个胖高个儿，不小心被桌腿给绊了个狗吃屎，逗得同学哈哈大笑了起来。
胖子爬起来，恼羞成怒地举棒就朝石亮胡乱地打去，边打还恶声恶气地乱骂着：“****的石亮，你******还害得老子跌了一跤，哎呀！可真疼哟！今天我非打碎你的狗头不可！”
石亮见一根棍直奔脑门飞来，急忙往左边一闪，顺势一把就抓住了，再一使劲“嗨”的一声，那根枣木齐眉杀威棍已稳稳地操在他的手里。
石亮愤怒了，只见他把那根棍使劲往地上一扎，厉声喝斥道：“想打架！好！走！到体育场去！不准在我们教室闹事！”说毕，抢先从他们中间大步朝外走去。
石亮暴怒的气势吓呆了那五个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家伙，他们纷纷让道。不过他们都在心里暗喜着：“好啊，石亮，你自己去送死吧！死鸡在体育场已等候多时了，哈哈！今儿不剥了你的皮才怪哩！”
出了校门就是体育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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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渐黑，游逛的人们都在向灯火通明的街上走去。暮色中，体育场很快冷清下来。低空中，三两只黑色的蝙蝠在飞来旋去地胡闹着。
死鸡带着一伙凶神恶煞般的地痞流氓早已等得很不耐烦了。前几天，他的几个手下在火车站被牛头毒打，很丢了他的面子，他恼恨异常地想报仇，可畏惧石亮和牛头联手的威力，一直无法下手。
死鸡是个十分阴险狡诈的家伙，这期间，他在暗地里对石亮作了详细地调查，摸清了他的底，包括家在何方？有无厉害的社会背景？等等。结果，令他惊喜不已。石亮不过是一个没见过锅盖大天的山里娃而已，妈的，好狂！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找死！
这两天，他们突然观察到石亮一直躲在学校里，牛头多次去请都置之不理。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所以他们昨天晚上已把牛头给砍翻了，还敲诈了八千元的现金，今天他们又做了充分的准备来学校收拾石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