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零开着吉普车在主城区跟工业园区之间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次,总算是摸清王静的行径规律。
她早上6点钟从佳宛别院出来,在楼下小吃店吃早餐,然后步行到公司。
中午12点左右走出公司大门,乘坐公交车到市人民医院,在医院旁的小饭馆吃午餐,顺便给王山崎带午餐。
下午6点左右,又到小饭馆带一次晚餐,然后步行回佳宛别院。
每天重复着,貌似没什么异样。
起初零觉得很疑惑,从这些情形看来王静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不过当她用尤凡的思维方式来看待,就有所不同了。
王静再怎么说,光凭家境也算个有钱人。为什么每天除了去看王山崎才会勉强挤公交车其余时间大多都是步行啦?这未免也节约过头。甚至更像是在苛刻自己。要知道市人民医院离她的住处,佳宛别院有足足十几公里的路程,难道真的验证了那句:“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抠门”,或者说她是个自虐狂。
几经琢磨后,零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王静不扣,从他的行为举着就能看出。每次到小饭馆吃饭都给100元钞,且不喜欢老板娘找她零。提的包也是世界顶级名牌,很可能还是限量版。说她自虐也不成立,据公司某些员工述说王静更喜欢虐待他人。比如某次到别的公司考察下乡时,硬是让自己的随从背一大包一次性鞋套,怕乡村里的石板路弄脏自己的鞋。这样矫情的人怎么想都不可能会自虐成性。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有着她的什么目的。
接下来,零索性也换成步行,既然王静有目的那么就好好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更像是打着一场心里战,只有最后才知道结果。
不过零到底是单纯了些还是故意为之,就不得知晓。肩扛一个近三米的大家伙,走在人流中着实太抢眼。
这天王静亦如往常,从医院出来用纤细的指尖屡屡自己的发丝,便动身步行回家。
当然,零也大步流星跟了上去。她的行为很古怪,如果明知道自己要追踪一个人,起码也得伪个什么装,或左闪右闪,时而躲入人群,时而藏到墙角。零却不那么做,她反而直挺挺的跟在王静身后,一直保持着十来米的样子。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如同一只小手牵着一只风筝,而那线已经到头。
城市祢灯霞虹,因为是科技城市,没有什么当地特产性的物品叫卖,只有一间间规划整体的格子商铺。
王静的脚步一前一后不断变化,做着规则的运动。一间间商铺、店面、闪身即过。偶尔能看到单单调调一两个挑选商品的人。
离佳宛别院不远处有个十字路口叫正十字口。正十字口傍边也是几个单元楼小区,只是小区建于建国初期。小区前面稀稀拉拉立着几棵高大古老的白果树,树上也只是稀稀疏疏飘着着为数不多的树叶,以至于放眼望去这几座小区显得沧桑凄凉。
正十字口的红绿灯,由红变绿。王静连同人流一涌而过,零也尾随其后。
刚过红绿灯几步便是白果树小区栅栏外那个房子与房子行成的死胡同口。
当王静步行到此时,停止了行走。她随手掠过挎包从里头翻出一面黑皮革包边的小方镜子照起来,时不时还屡屡几根飘在耳边的发丝。
而零只能在身后静静的望着。
突然,她****铺面的脸上微微一笑,顺手把小镜子放回挎包,喝道:“可要跟好了。”
然后瞬间朝着胡同拐了进去。
零一听立马朝王静转身的胡同飞奔而去,可当她转身拐向胡同里面的时候,却愣住了。
那分明是条死路,除去3面土灰色墙壁,空无一人。
一个大活人,在眼皮子低下突然凭空消失。零感到匪夷所思,她放眼向四处查探,扫视一周,无果。于是思维飞速转动:一个大活人,在没有外力作用下不可能凭空消失,难道有机关打开的暗室。
想到这儿,零索性走进胡同在三面墙壁以及地面地板砖各处搜寻一番,没有异常。
难道?她猛然抬起脑袋。头顶依然什么都没有。
没有逃脱的机关,也不是爬墙离去。零一只眼眯了起来,淡淡的说:“真是这样吗?”
她已经认为王静使用了量子隐形设备。
量子隐形设备其原理:微晶反光贴的延伸品,变微晶立方体为凹凸结构,对测光进行漫反射或折射,点阵组成图像欺骗视觉。
2012年12月初,加拿大Hypersteaith生物科技公司表示,他们所研发的“量子隐形”材料及相关技术已获得重大突破,已得到美国和加拿大军方的认可。
后来尤凡不知在美方哪个商贩手里花大价钱弄到了这份“量子隐形”材料的相关资料,用自己的认知加以深入研究。
最终研发出两种新的面料。一种为透明类似塑料材质的吸光面料,而且它只吸收单项光。尤凡用它作为吸收光路图的接受器。第二种也是一种类似塑料材质的超薄屏膜,它的本色为黑色,但是通电后在输入信息的情况下就能产生光屏的效果。
当把第一种材料覆盖在第二种材料上,再用以信息转换技术,它们的复合型便成为取代点阵成图,让视觉欺骗达到更加完美地步的新型“量子隐形”材料。
恰巧当时零也是这项项目研究团队里的人一员。
“小姑娘,你有些走神啊!”零的大脑由于某些惯性,使得每当出现与自身有关研究项目的内容时,都会不自觉地延伸出与之相关的众多信息。被这突如其来冷言的一句问候,弄得有些错愕。
不过由于长期练武,她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本能转身向后弹跳出四五米,被逼贴到墙角。
“啪、啪、啪。”忽见王静正站在面前,拍掌道:“好功夫。”
零随即把肩膀上的东西往地上一锄,地板发出“嗙”的一声后裂了开来。
“你想干嘛?”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这么多天来一直鬼鬼祟祟的跟在我身后,你到底想做什么?”王静端着手,一脸白纸狭隘的微笑道。而后用细长的手指屡了屡额角的几根头发。
零知道自己失礼在先,不多说。只是用异常尖锐的眼神注视着王静,因为她发现这个王静与自己想象中的那个王静有着天壤之别。
她看起来不像是个工作狂,也不像是极其孝顺的义女。她那冷静的姿态,漠视的眼神分明是只有见过无数死亡之后得到新生,才能体现出的气场。作为尤凡权利执行者的零自然能感受到。
气氛中弥漫着火药味,一触即发,只等谁点燃这导火索。
王静又是狭义的一笑。风吹过,卷起一片枯黄的白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