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似血的残阳,装饰着整个天空。校场上站立着五千士兵,他们有的面容青涩、有的则是沧桑老练、有的茫然无措。他们盯着点将台上的那人。“将军,人数已经集合完毕。”宋志新轻轻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道:“我们出发。”首止的赵军依然在城中抢夺财物,此时的首止城中宛若人间炼狱,城中但凡有点财物的人家皆被他们劫掠一空。城中的无辜百姓被赵人杀死后随意丢弃,有些尸体已经散发出阵阵恶臭,蛆虫在尸体上肆意妄为。金飞琼面无表情地盯着匆匆而过的赵人士兵,身后则是自己破败不堪的府邸,殷红的地面似乎在告诉别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少爷,晚饭已经做好了。您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身体要紧。”金飞琼苦笑一声随即自言自语道:“身体?这幅残躯留之何用,引狼入室、助纣为孽、善恶不分才让我金府数十年家业毁于一旦,安召你走吧。走得远远的现在逃出去还可能有一线生机。”安召一脸茫然不解望着金飞琼问:“我走了少爷该怎么办?少爷也不要太自责。您只是没有想到赵人竟然背信弃义,把屠刀对着我们。少爷也是人总有疏漏的地方。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只有吃饱喝足了才有精神为老爷、夫人报仇。小人这条命就是老爷给的,小人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恩情。”金飞琼倏然站起身冷冷道:“让你走,你就快走别让我看到你。否则不要怪我不念及主仆之义。”说着就将自己的佩剑拔了出来,噌的一声,凌冽的剑锋便指在安召咽喉处,咽喉突如其来的寒冷让安召忍不住吞了几口唾沫,他连忙说:“少爷不要动怒,小人这就离开。”听到回答的金飞琼将剑收回转过身去不再搭理他,安召朝着背影磕了几个头后就向着大街跑去,金飞琼看着安召渐行渐远地背影眼角流出泪水,他长叹一口气目光投向天空轻声道:“陈语竹,我来了。”说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笑容。
“启禀将军,宋军统帅率领数千士兵正在朝着这里行进。”陈语竹略微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密切关注宋人动作,若有异常随时来报。”“卑职领命。”房间之中站着数名将领,只有陈语竹一人坐在椅子上。听完斥候的话后,在场的人将目光投向陈语竹。陈语竹微闭着眼睛好似在思考着什么,王波有些耐不住性子首先开口问道:“将军,如今宋人大军压境,恐怕凭借着我们这些人难以抵抗,一旦让他们截断我们的后路,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陈语竹猛的把眼睛睁开笑着说:“王将军不必太过于担心,这次宋人不过只有数千人而已。有何惧之?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胆小了?”“末将不是胆小,只是担心这数千人只不过是先锋,若是他们大军将我们包围我们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放心,我心里已经有了对策,既然他们要来送死,我们为何不满足他们?王波你负责在城中驻防,只要你能够坚持两日,我就有把握把这个先锋吃掉,然后再长驱直入。这赵人天下就如肉板上的死猪一般任我们宰割。”“听将军的言外之意是另有安排?”“本将军要亲自灭了宋人统帅宋志新,想当初他父亲带兵屠我赵人、夺我赵土此仇不报谈何夫子?”“末将反对,让将军孤身犯险末将做不到,请将军三思。”那些将领也纷纷跪在地上,想要让陈语竹再考虑一番,谁知这刚好触怒陈语竹他脸色难看到极点冷哼一声“此事我意已决,你自己守好城池就可以了,其余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满脸无奈的王波等人。
数千人迈着整齐步伐,一步步逼近首止。周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那些动物仿佛预见危险一般,事先跑的远远的。只有脚步声在天地之间回荡,在他们背后扬起阵阵黄土,有些士兵已经被土迷住了眼睛只能靠感觉向前行走,他们举着手中武器恍若向天宣战一般,凌冽寒光让人身感冷意。眼看着首止城越来越近,忽然斥候前来禀告道:“启禀宋将军,在一刻钟前从首止城中撤出来了两千士兵,他们朝着西南方向而去。”宋志新嘴角上扬:“想要截断我的后路,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亲兵你去传我的命令,命令后援部队将他们尽数歼灭。”“属下领命。”在宋志新旁边的倾尘忽然开口说:“少爷那支部众明显有别的企图,以他们的耳目来说不可能不知道在西南方向有我们的援军,可他们还敢往那个方向逃窜,这里面一定有别的目的。以倾尘想来我们不能攻打首止,而是把那支两千人马剿灭之后再说。”宋志新轻轻摇了摇头说:“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我们现在追击他们,首止城中的守军定会从后方攻击我们。我们到时候虽然能够歼灭他们,但是我们也不可能脱身,相反若是我们攻打首止城,就算他们偷袭我们,我们后援可以解决他们,这可以保证我们的安全不收到威胁。”“全军听令,随我一同夺回城池。”
数千士兵朝着首止城而来,那浩大的声势几乎连地面都可以撼动,城池上的王波看着底下如浪潮般的敌人,他依然处事不变有条不紊的调动着士兵抵抗。城上赵人拿着弓弩不断向下射击,箭矢如雨般落下。而宋人也不敢其后,硕大的弓弩将一米长的箭矢射出。虽然城墙修缮过,可终究敌不过强劲的弓弩,那些弩箭射进砖头中,供后面的人士兵攀爬之用。随着时间流逝,宋军终于攻到城下,他们准备好云梯想要爬上去,谁知从天而降的热油、石块、滚木夺去了他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