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之际,正处雨季,阴雨不断,天空未曾放晴太阳也没有丝毫想要露面的迹象不比大漠,还残存一片荒凉。却不知是什么原因,济州的廖家迎来了一场葬礼。棺材中的人是曾经为皇家办事的虚设锦衣卫的一员——廖流江,曾经行事谨慎的他也不免遭人毒手。但是,他的身上似乎并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似乎早就预谋好了这一切似的。
廖府上下,披麻戴孝,府外也挂起了白色的灯笼。正走过了一个赤衣男子,头顶着一蓑斗笠,手中持着一把长剑,朝着这个方向望了一眼,便突然消失在人群中。
廖刿是廖家的四儿子,对待这件事却惧怕至极。大儿子廖寻天恨不得立刻找到凶手,将他碎尸万段,可惜被母亲觟秉珢制止。这件事没有声张出去,也并不是为了保护廖家的面子。
济州城内,不断透露的荒凉之色,犹如鬼魂哭诉,怪异凄冷。
廖家留下的钱财足够一家人生活下半辈子了,而“劫匪”似乎并未夺取钱财,到底是为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烦闷的下午,好像快要下雨了。而一个巷子中,廖刿被一群人围住了。
“你连爹都没有,怎么收人保护啊?贵族走狗!
“你家很有钱是吗?那就拿出来点,我们保护你!
”别装了,没你爹保护你,你就是个废物!
“没有钱绝对不让你离开!
……
原来只是几个幼稚的孩童,不顾廖刿的丧父之痛,在欺负他。
”你们,说完了没有?“廖刿似乎并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因为他三哥告诉过他,忍。
”钱呢?拿出来再走!“一个高个子的人怒道。
可是廖刿出门的时候有些匆忙,并没有带钱。
那个大个子突然从廖刿身后一踢,令廖刿猛地一惊,趁势向前一摔,若不是双手把持着地面,那股冲劲会让廖刿滚出好远。
廖刿怒了,可忍不下去了,于是他立马冲了回来,一圈上去,直冲向那大高个的脸,他根本来不及防,廖刿的速度与力量突然爆发出来,那个大高个受了这一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嘿!别以为你个子高力量大就可以欺负别人!我父亲怎么样与你有什么关系?从我这里要钱?下辈子再说吧!“廖刿喊道。
”可恶……兄弟们,给老子揍他!“大个子抚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站了起来,一群人围上廖刿将他踢到在地,踩来踩去,他便恶狠狠地看着廖刿,说道:”小子,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收你钱是给你面子!你敢打我?不耐烦了不是?“
廖刿倒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但是他的眼神中丝毫没有恐惧之色。
……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群人才离开,廖刿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留下了泪水,相比于失去父亲的痛苦,这点小伤还不至于令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三个廖成风这才赶了过来,轻抚着廖刿的胳膊,叹了口气,问道:”四弟……很疼吧?“
”三哥……我再也不想……“廖刿咽了口吐沫,”被人欺负了……“廖刿坐了起来,接着说道,”我们家的人一直被人看不起,被人欺负不愿意还手,父亲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生存下来的……他曾经忍受的东西我们没有见过。你就知道躲起来,你有没有想过父亲保护我们有多苦?像你一样永远爱读书,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用的!“
”四弟,你冷静一会……“廖成风叹道,”凡事多忍忍也就习惯了,也就好了。这次就算了吧,我不想让家人再担心了……“
”算了算了?为什么?“廖刿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廖成风的衣领,怒目而视。
”你做什么?“廖成风先是愤怒,而后又变得恐惧起来。
”你永远是这样懦弱!永远只能被欺负!有一天我会变成天下第一的剑客,这样就永远可以保护我的家人了!“
这时候,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滴,越下越大,似乎不止一个征兆。
廖成风长叹口气,因为他想到连弟弟都比自己坚强。不过,他的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于是他对廖刿惊倒:“不好!母亲!”
他们的直觉一向很准,两人也因此疯狂地朝着家中奔去。路上也顾不上廖刿的伤口。
终于赶回了家,两人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当来到了母亲的床前,枕头边一瓶奇怪的药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娘已经断气了,她……活不过来了……
“娘——”廖刿的声音,震天撼地,而廖成风只是在一旁低下了头,仿佛连哭的勇气都没有。
窗外,雨下的更大了。
这个家里,除了有父亲廖流江与母亲觟秉珢,大儿子廖寻天身处政府机密组织之中,武功高强,去年即十七岁时独自离家闯荡,虽然相貌平平,但一身武艺足以保护自己。二女儿廖思雪在去年十六岁时离家而去,随着第一首脑“极·热”的号召参加起义,这个黑暗的社会风气总需要被打破,自己也成了起义的热血青年,她会母亲的“读心术”,并运用于军事。三儿子廖成风是一个书魔,但一直沉默,习惯了隐忍,只是十一岁便掌握了万卷诗书的精华;小儿子廖刿仅仅九岁便渴望成为一个天下第一的剑客,经常偷拿父亲的宝剑——雪走,他的野心并不是突然出现的,似乎是生以便有的。
这四个人,都并不平凡。
两个孩子,都并不适合留在家里,安葬了母亲之后,回到了家中,廖刿走到了家传宝剑——雪走之前,对廖成风说道:”三个,往后的日子就各自照顾好自己了。这里并不是我们的归属之地。“
”那,你要去哪里呢?我当然也不希望做一个笼子里的小鸟,若想成为雄鹰,一定要出去闯荡。虽然我们还小,无法独当一面,但是在这几年里,我会让所有人都尊重我们廖家,让我们廖家在天下立足!“廖成风坚定地说道。
廖刿听后,点了点头,捡起架子上的那把雪走,又把它拔了出来,只见那把剑锋利无比,几乎有廖刿的身高那么长。廖刿回过头,对三个说道:”我要去东瀛修炼了,也许需要十年,我就会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也不会再让别人看不起我们廖家了。三个,我们比谁能更出名,如何?“
说着,廖成风塞给了廖刿一包东西,这是母亲为他收拾好的。”去吧,这个房子已经没什么好怀念的了,你的包里都是母亲留给你的重要的东西。“
”娘……她……有遗言吗?“廖刿期望着廖成风说些什么。
”没……没啊,她好像知道你要学剑。“
廖刿听了这话,便不再多想。
”三哥,你得加油啊,作为天下第一的三哥,也不能比我差啊!“
”你去吧,我知道了……“廖成风想说什么话,却欲言又止。廖刿将雪走包好,包的像一根长棍,不那样引人注目,关上门时,廖刿对它也没用多少留恋。
廖成风收了一下手中的东西,从窗户一角望着向远处离去的廖刿,那呆滞的表情,突然傻笑了一下。
”啊……好痛啊……“廖刿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便立即去了药店,让大夫看了一下,但没想到被那群人踢得那么重。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休养了一段时间,廖刿便出城了。系紧了背包,左手握着那把剑,凭着自己的信念,询问着路,一直向东走去。
廖刿问另一个州郡的酒店大叔道:”请问大叔,东瀛怎么走啊?“大叔见是一哥年仅十岁的可爱的孩子,便笑道:”这么小的孩子,想去东瀛吗?东瀛离这里可远着呢,不仅仅是几百里的路呢。“
”大叔,看起来你似乎知道啊。那求你告诉我吧。”
“好啊。”酒店大叔指向了北边,“你看啊,说远其实也不算远,沿着这条路向北,翻过一座山,过了两个村落,度过赤水,就到了。”
“我知道了!谢谢大叔!”廖刿笑道。
而那个酒店大叔没有说什么,仅仅是点了点头。
廖刿见那个大叔满脸的愁容,便问道:“大叔有什么心事吗?”
“唉……最近生意不太好啊,也找不到什么营业手段了……”
廖刿听后,笑了一下,说道:“大叔,我帮你吧!”
还没等大叔反应过来,廖刿便跑了出去。
当他来到了另一家酒店,廖刿故意走去与一旁的人交谈。
“大家看看啊,我来这家店多少次了,酒都仅仅是半年不到的小酒,没有贵客他们是不会拿出来好酒的。不过你们常常我这酒,绝对上等!至少都有五六年了!”廖刿说着,便拿出来了包里的葫芦瓶,本是母亲为他准备的,他倒了一碗给众人尝了一下。
“嗯!好酒!的确是好酒!用了不知道多少种配料,喝起来暖暖的,似乎还可以强身健体!“一个人说着便问向廖刿:”小兄弟,在哪买的?“
廖刿听了大喜,答道:”西边肉店的对面那家!”
这时,店小二听见了声音,朝着廖刿怒道:“小东西!竟然坏我招牌?胆子不小啊!”说着拿起扫帚便朝廖刿扔了归来,廖刿任他追了自己几圈,店里的桌椅已经被撞得不成了样子,而刚才店里的几个客人也走了出去。店小二忙呼道:“客观!您钱还没付呢!”
但是那几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店小二再看廖刿,他已经翻窗逃出。
同样的方法,在另几家店,同样有效果。
这个城里,也没有容身之处了,但见了那家店生意红火了起来,廖刿也是打心底高兴。
“哈哈,这孩子……”那酒店大叔一眼便瞄见了远处的廖刿,心里满是感激。因为这件“坏事”,大人是做不出来的,都是为了面子,但坏了别人的生意,是成全了一家店的收入的最好手段。
廖刿走出了这个城池,朝着北面的山走去。
从家里出来大概也有半个多月了,亏得包袱里钱与粮食等东西足够了,而且每次需要什么东西时,基本上都可以翻到。
远望山脚,才发觉一片片的阴森,那边的石碑上也写着——鬼阴山三个大字。虽然廖刿并不认得其中第二个字,但大概也能体会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天色已晚,廖刿走进了鬼阴山脚下的一家客栈,可能是被鬼阴山的气氛所沾染,在一旁吃着饭的廖刿听着店小二说着鬼阴山的事情。
“这鬼阴山到处都是死人啊,去的人好像也没几个能回来的。如果想通过这座山,客观还是绕道走吧,也算我做了一件好事。”
廖刿点了点头。吃完了饭,回了房间,便躺了下来。
“如果连这点胆子都没有,我将来凭什么成为天下第一剑客啊?现在去,即使看到死人也可以练练我的胆子。”
想着便穿好了衣服,收拾好了行李,留下了几个碎银子放在了桌子上,悄悄地打开客栈的大门,准备走出去。
这是,门外一道声音怒喝:“什么人?”
廖刿听后,先是一惊,随后克制下了自己的恐惧,只见来者身着一道红袍,身后背着一把长剑,相貌清秀,但声音带着完全的低沉的成熟之色。他身长八尺,却不像个恶类。
“我要过鬼阴山,去东瀛学剑。”
”小鬼,鬼阴山可不是你能经过的地方,何况天都已经这么晚了。”
“这我不管,我可不怕。”
“借我些钱可以吗?。我想在这里住一晚,现在已经很累了。”
廖刿听后,点了点头,指着桌上的那些钱,又指了指上层的房间,说道:“你拿着那钱到楼梯左手那间房睡一晚,明天早上把钱给掌柜的就好了。”
“那谢谢你了。”那赤衣人说完,便拿起了钱,朝着房间走了过去。
廖刿轻轻地将门关上,拿起火把变向鬼阴山走去。他的方向感很好,好像有一只引路蜂在指引他的方向似的。
刚到山口,便见到了一只白狼出没,廖刿见它突然向自己扑了过来,便一闪,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害怕。廖刿努力使自己冷静,自言自语道:“天下第一剑客,别害怕,想想办法……”于是将雪走剑拔了出来,指向了那只白狼。
廖刿虽不知狼的野性,但看见它那饿急了的眼神,便随手丢出了一块肉过去,只见那白狼猛地朝着那块肉扑咬过去。待它嚼完,留下来的仅仅是一副呆滞的眼神。廖刿见状,嗤笑了一下,问到:“嘿!还饿吗?”那白狼似乎听得懂人话,轻点了点头,廖刿便又投出了一块肉。
待那白狼吃饱了,扭了扭头,示意廖刿跟着它。廖刿心想着人生地不熟只好紧跟着它。
走了大约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什么危险存在,廖刿便放下了心来,心想这白狼也算知恩图报,因为它没吃了自己已经算违背了作为狼的本性了。
又绕了半圈,廖刿所简单的景象,似乎很熟悉,突然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绕了几圈又回到了原地,便怨狼道:“这里我们来过了吧!”
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廖刿本想再埋怨,可意识到狼听不懂人话,便不再理会它。这时,那条狼突然叫了起来,廖刿瞅了它一眼,笑了一下,便准备重新上山,而那白狼便奔向了丛林深处。
廖刿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那白狼算是在救你,鬼阴山可不是你这种小孩能去的。”廖刿转过了头,这才发现是刚才的那个赤袍怪人。
那人又说道:“天下的高手想翻过这座山但在路上又找不到什么方向,这儿还经常有狼群、野猪、蛇等出没,因此很令人苦恼。你这么点大的孩子就敢来这种地方吗?”
廖刿听后,愤愤说道:“我可是天下第一剑客啊!别瞧不起我把我当个小孩!”不过看了看天,又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我每天只需要睡一个时辰。刚才在店里,我听到狼叫,便赶到了这里。多谢你让我睡够了一个时辰,刚好我也要过贵阴山,陪你一道吧。”
廖刿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把钱给掌柜的了吗?”
那人说道:“现在江湖人士做点生意不容易,放心吧,给他了。”
“那你叫什么啊?看起来也有二十几岁了吧”廖刿见他相貌清秀的样子,笑道。
“别乱问一个江湖人士的名字,有些事情还是少知道一些最好。”那怪人冷冷地说道。
廖刿撅了撅嘴,说道:“在下廖刿,九岁了。”
“杜峤,三旬。”
“呀!三十多岁了吗!”廖刿惊讶的叹道,“可是很年轻呢!”
杜峤摇了摇头,叹道:“我们走吧。”
说着,两人便一前一后上了鬼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