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临潼
“大哥,我把他给带来了!”一人骄傲的说着,双手抱肘用下巴指使着手下将一个大大的麻袋丢在了客厅中间,东西显然是活的,绑口处一蹭一蹭渐渐有了松动,歘的一声探出个脑袋,四目相向正好对上了那坐在茶几后面的光头汉子。
“哟!刀疤张啊!好久不见呀。”探出来的是棕黄色偏黑的头发,凌乱而长,脸上脏兮兮灰尘布满,单看这脸和鸡窝头,显然就是个乞丐模样,“你现在看起来可是越来越老了,啊?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让屋内所有的打手全都是一愣,刀疤张眉宇一扬,脸上横肉颤颤几乎要跃起身来,看那叫花子嬉皮笑脸仍不变色,心中不禁想起了十几年前那场帮派之间的火并,不仅仅是折损了自己手下无数的弟兄,更让自己那本生着浓密秀发的脑袋变成了满是刀疤的灯泡————————不过,这、也才有了现在刀疤张的凶名!
“哟!现在都穿上西装啦!十几年前我记得你可是穿围裙的。啊?哈哈哈……”那叫花子翻着身子,轱辘一般转到了刀疤张的茶几面前,口中笑吟吟般丝毫没有因为那凶相毕露的面孔而胆怯。
“刁那星!你不知道这儿现在全都是我的地盘了吗……”刀疤张站起身子,一步跃上木茶几、抬腿便是一脚踏下,猛地踹在了叫花子的腰身之上,“在临潼被我抓到!看我怎么弄死你!”
砰砰砰砰连踹数脚,刀疤张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不仅仅是腰腹,面门胸肺全都要招呼上,刁那星不说则已,这一提十年前自己在GD吃的大亏,刀疤张心中更是气愤,恨不得现在活活把他踏成肉末,之后团成丸子下汤吃了!
骤然,刀疤张额头上渗出了点滴的冷汗,自己那棕色的尖头皮鞋竟然被一双鹰爪紧紧地扣住,隔着麻袋和皮鞋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刁那星五指的力道,刚想说话,可后者却先开了口。
“其实……不是你抓住了我哟……”
刁那星猛然坐起身子,一张笑面不变,却多了些许阴狠和凌厉,微微一沉头,冷声说完了下半句话:“而是我在找你啊……张正松!”
“嘭!”
刀疤张全名刚出口,一大脚便招呼在了刁那星脸上,那名带他来的小头头见此人还在嚣张,当时便起了脾气,口中大骂道:“混账!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和老大说话!”
“嘿,你的手下就这点儿能耐?”刁那星歪着脸,这结结实实的一脚甚至连屁股都没能让他抬起来,那梳着大背头的头头撤了脚,虽是震惊但口中叫骂声依旧不减,大声使唤着手下过来帮忙,刁那星抬头看着,屋内二三十名汉子全都是身着西装正服,黑社会不是混混,他们平常的身份是正规的员工,绝不像小说中那些打打杀杀的街头流氓,刀疤张虽然做事老套,但这道上的规矩,他终究是全都安分着的。
刁那星打量着屋中的一众汉子,虽全都是身强力壮,各个凶神恶煞,但经脉未开丹田闭死,除了肌肉和筋骨稍加训练之外,根本没有一点的战斗力可言。
哦……原来是一帮战斗力不到五的渣……
刁那星一双棕色的瞳仁看着众人,知道自己没必要出手,咧了咧嘴,眼中金光渐暗,嬉笑道:“话说,你们这个小小的办公室,那么多人不挤吗?”
他这话让所有准备冲上来的人均是一愣,那小头头刚想再动点手段,只见刁那星歘的一声站起身子,坏笑着说道:“我来帮你们扩建一下吧……”
一句话脱口,刁那星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一旁退开的刀疤张,茶几就在自己身边,这个站位是整个办公室最中间的地方,这一铁锤下来……自己恐怕是最先遭殃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后悔应该换个位置站着,可这风声未到,那窗外传进耳中的,却是咻的一道长声!
“轰——————”
热浪席卷着初夏的街道,本就有些燥热,这声巨响可算是彻底炸开了锅,刹那间尘土飞扬残片飘裂,路人慌乱、行人躲逃,不知哪里传来的流言,恐怖袭击几个字瞬间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那不是爆炸,而是一道流光,一颗明确的炮弹轰在了酒店二楼,大凡是有点反应的人全都看了个满眼!
“祖宗的!”猛一只手从废墟中喷了出来,扒着石块的刁那星挣开身上已经破烂的麻布袋,身上的运动服破破烂烂几乎都露出了肉来,刚才那一炸直奔着办公室的正当中过来,根本不是震慑,这一炮,绝对是索命来的!
刁那星皱着眉头,低头看向废墟之中的狼藉,血肉断肢,无一不诉说着那一发火箭炮的威力,自己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刀疤张和他那一众手下了,离得那么近,不死都是难事儿。
铁雨薇!看你干的好事儿!
刁那星咬了咬牙,抬头顶上的三楼还在掉落着残砖石块儿,硝烟弥漫,他向外面走去,发现竟然已经有消防车停在了楼下准备灭火。
“干,这么快?”刁那星挠了挠脑袋,遥远处警笛声响,知道是铁雨薇先报了警叫了车,本就是她让自己来找这刀疤张要东西,现在用了这手段,相信事情已经解决了,也用不着自己再多费什么心思,重重的哼了口气,转身后脚下跃步,很快便消失在了早就已经大乱的酒店之中。
早习惯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再是扎眼看到的也只是行人过客,刁那星不在乎衣着,脚下生风,半小时不到便回到了天翼小区。
“阿铁!阿铁!”刁那星推开房门,屋内凌乱异常,地上绳索铁铲还有这成圈的线路,桌上一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铝制茶缸上坑坑洼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包工头的临时屋里。
“干!情报到手了也不知道通知我一声!”刁那星一拳砸在桌子上,零散的A4纸文件上灰尘点点,墨迹更是凝的老旧,印出来少说有三个小时,没动过也有一小时往上。
“看这架势,他们应该下去了吧……”刁那星摸着下下巴,桌旁深坑少说有四米直径,黑洞洞深不可测,窗外施工队咚咚咚让夏日更添了一笔烦躁,刁那星侧耳听着,那深井下好像有什么声音似的。
“开工了都不带我,真想独吞啊!”刁那星咬了咬牙,心说自己还是不甚了解铁雨薇的贪婪,皱着眉头,跃步纵身,直接便下了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