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那日喝酒发生了什么,但陆离仍能感觉到,南嘉待自己有所不同,可陆离酒醒后看过,自己衣发整齐,并未有不妥之处,也许是自己的错觉也不一定,但陆离还是做了一件事,“南嘉,你以后在外人面前不可叫我的字。”
“为何?”卫洵一脸疑惑。
“太没男子气概了,我从未告诉过其他人,除了你,只有我娘知道的。”陆离后悔不已,当日定是被这个人给迷惑了。
“只有我知道,嗯,不叫就不叫,可若是有人问起呢?”卫洵觉得这件事也瞒不住呀。
“无字!”陆离甩下这两字就走开了。
卫洵望着陆离的背影,这样最好,那“青蓠”就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景仁七年冬,西北大雪成灾,匈奴人不断骚扰边界,匈奴人向来强悍,进犯不过是为了粮食女人,抢了就跑,不与华国驻边大军正面迎战,华国虽盛,却依然难灭边患。
今日一早,景仁帝又接到了西北战报,仍是因为匈奴进犯一事,“此事众爱卿如何看待?”
“依臣看,小小匈奴,我华国大军直接出兵灭了便是,省的每年都不得消停。”开口的是彪悍霸道的明威将军,明威将军已不止一次提起过此事,大军直入草原,一举歼灭匈奴,永绝后患。
“明威将军此举,难不成是要杀光匈奴人不成?”卫洵一开口,明威将军的气势顿时弱了三分。
“那依左相之言,我们还动不得他们,难不成我泱泱大国,就对我边塞子民所受之苦视而不见。”见明威的气势弱了下去,同样主战一派的宁远将军出声反驳道。
“两位将军此言差异,我华国要的是四海臣服,而非杀人夺地,若是只一味杀戮,纵使天下之土尽归我华国又如何,总不能将我国内境子民迁于那荒漠草原吧。”卫洵毫不退让,“我并非反对打仗,只是出兵打仗,太过劳民伤财,匈奴人本就逐水草而居,将军们打算如何去打。”
陆离本就不赞同打仗,明明有办法,为何非要打仗不可呢,马革裹尸,血染边疆,家破人亡,“我华国虽国富民强,但每个士兵均有家族亲友,将军就忍心让娇妻失夫,幼子失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宁远将军杨宁瞬间语结,作为将军,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大战归来之后,自己面对那些战死兵将的家人是什么感受,若是可以,他愿天下无战,即便自己卸甲归田,一身武功与谋略毫无用处,他也不想再面对那些战死沙场的勇士的家人,看着她们肝肠寸断,杨宁何尝不是心痛万分。
景仁帝高坐龙椅之上,淡笑说道,“爱卿们说的都有道理,若有办法,不战而胜自然最好,卫洵,你说说,有什么办法?”
“臣以为,和亲招抚……”卫洵刚出声,就被急急出声的陆离打断了。
“臣不同意,和亲,拿谁和亲,公主还是郡主?我华国的金枝玉叶,送去和亲,岂不是让那些蛮人给糟蹋了。”陆离气极,这些个臭男人,就知道拉女人顶上,异国他乡,习俗有异,言语不通,去了怎么会幸福。
明威将军见状,大怒起来,“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陆大人到底想怎样,现如今,匈奴人可已经打了我们几个来回了,你们这些个文官,只知道耍耍嘴皮子。”
“臣自求出使塞外,与草原诸部谈判,以商贸往来来牵制草原诸部,求陛下同意。”陆离早已想好要出使一趟,匈奴人是灭不光的,若能达成交易,让匈奴人依靠华国而存才是上策。
景仁帝凤眸微眯,“出使?看来陆爱卿已有良策,既然如此,朕怎会不准,你看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陆爱卿的本领,朕还是信得过的。”景仁帝看着陆离就像看宝贝一样,当初陆离就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南楚,为华国解了云城之危,如今他既提出要出使塞外,景仁帝自然应允。
“臣请求宁远将军随行,路途遥远,臣一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一路还需有人照应。”陆离急忙求到,匈奴人生性彪悍,杨宁武功高强,又是将军,乃是随行最佳人选。
杨宁却是想起前段时间的传言,御史大夫陆离一心爱慕左相大人卫洵,为此还抗旨拒娶清河公主,虽然杨宁没见过比陆离漂亮的女人,可陆离是个男人,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杨宁内心叹息,“我的一世英名呀!”
“也好,有杨将军随行,想必爱卿定能平安归来?左相,你说呢?”景仁帝却是一脸调笑的看向卫洵。
陆离顿时面红耳赤,这次算是彻底把断袖的名声坐稳了,“左相大人帮陛下分忧解难已很是忙碌,此事便不劳左相大人费心了。”
却闻卫洵说道,“若陆大人有需,臣义不容辞,臣虽不才,不能同杨将军一样奋战沙场,但臣也略会些武,保陆大人一时周全还是可以的。”
杨宁顿时汗如雨下,现在是什么情况,谁不知道左相卫洵文武双全,若是愿去领兵打仗,怎么也能混个镇国大将军,眼下这情景,倒像是左相大人生气了。
朝堂顿时静默一片,景仁帝轻轻咳两声,“既然如此,爱卿挑个日子,尽早出发吧,杨宁再带上五百精卫,以防万一,另若有急事,可去寻你爹爹,朕赐你们便宜行事之权,只一点,务必把陆大人给我平安带回。”
开玩笑,若是陆离出了什么事,卫洵这家伙还不跟自己急,也罢,人才难得,他俩的事,景仁帝也不愿掺和什么。
“是,陛下放心,臣定保陆大人平安。”
“没什么事就散朝吧,两位爱卿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景仁帝大手一挥,便径直走了。
众臣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景仁帝,便一一退了出去,出了宫门,卫洵急忙跟上陆离,“你为何突然要出使塞外?”
陆离愕然,“南嘉你怎么了?刚才朝堂之上你就怪怪的,难不成,你还是怪我连累了你的名声,那你为何还要来找我说话,这不是更让人背后说闲话。”
“匈奴人的地界不比南楚,当初之所以南楚愿意退兵,是因为南楚王欣赏你,但塞外不同,况且现在塞外天寒地冻,你哪里受得了塞外风雪?”卫洵气极,陆离居然毫无征兆的就要去塞外。
“放心,我会安全回来的,何况还有杨宁呢。”陆离见卫洵是担心自己,才放缓了语气。
“那个人有什么用,若是你早些开口,我定会陪你走这一趟。”卫洵眼睛里的光太耀眼,竟然陆离有片刻失神。
“好啦,你难道信不过我不成,此等小事,若是让你随行,我还去干嘛?你在京中也不得清闲,三日后我便出发了,记得去送我。”陆离说完便上了马车。
卫洵已有随从在马车边等他,便也进了马车,听着陆离已走远的声音,不禁苦笑,关心则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