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节,赫连妤冰神思倦怠,不思饮食,每天只知道睡觉,司马誉看在眼中,想要请御医瞧,才想起她自己也是医生,询问之下,赫连妤冰并不同意请御医瞧自己,某日赫连妤冰一如往常到御药房与陈御医探讨医术,脑袋一阵恍惚,陈御医见赫连妤冰脸色不好,询问之下也没问出什么,但是赫连妤冰却同意让陈御医诊脉,只淡淡说了一句:“请陈御医搭脉之后,替妤冰保守秘密,包括皇上。”
陈御医是御药房之首,常日与赫连妤冰探讨医术,俩人倒成了忘年之交,陈御医平时负责替皇上司马誉、皇太后和端贵太妃瞧病,却也深知后宫的险恶,赫连妤冰如此说定然后她的道理,只是默认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亲自写了药房,抓了药亲自替赫连妤冰将药熬好,祝福赫连妤冰一定要喝下。
赫连妤冰信得过陈御医,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药虽苦赫连妤冰却还是喝了下去,但是自己的身子他知道,陈御医明白她的用心,无非是想后宫中少些纷争。
最近一个月,司马誉隔三差五的晚归,而自己总借故自己身子不适不让司马誉碰自己,数月前向皇太后复命时,皇太后曾言及刘婕妤入宫的真实原因,竟然是为了牵制高卓,鄂国公这个爵位高卓将来是要承袭的,手握重兵,权谋之下拆散的有情人,可这深宫之中,若没有子嗣将来又如何能安度。
孕中切记多思,想要好言劝慰司马誉让刘婕妤与朱妃将来在宫中有所依靠,而自己对司马誉的情分终究深信不疑,吩咐妙芸将炖好的羹汤端着,替司马誉送到御书房,可御书房内没有人,只有几名值守的内监,清思殿回来的宫人也说皇上不在自己的寝殿。
赫连妤冰深深记得司马誉告诉自己的,他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此刻竟两处不见人,转身时却一不留神将金妙芸手中的羹汤触碰着,惊动了值守的内监,内监的表情慌慌张张,却让赫连妤冰有些狐疑,内监明白赫连妤冰的身份,虽然尴尬,阖宫上下都尊称一声俪娘娘,匆匆跪在地上:“奴才参见俪娘娘。”
“皇上在哪里?”
两名内侍面面相觑,神色闪躲,赫连妤冰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加重了问话的语气,这样的语气似乎有些疾言厉色,金妙芸虽跟着赫连妤冰时间短,不知道,但从宋婕妤、婼妘和婼姗的口中深知,赫连妤冰一向平和,从不与人争执,也从不疾言厉色,一个很不好的预感从心口冒了出来,只听赫连妤冰连续用疾言厉色的语气问了三次:“皇上在哪里?”
“皇上……皇上在祥仪宫”
赫连妤冰握紧拳头,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不安,努力安慰着自己,也许不过是去看看,不会有什么事的,内侍跪在地上仿若天塌下来一般,只听赫连妤冰缓缓吩咐着:“今晚就当没见过我。”
离开了御书房的范围,赫连妤冰瞧着金妙芸手中托盘里的一盅羹汤:“妙芸,羹汤赏你了,今晚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下去休息吧!”
也许同皇上司马誉回宫以来,将自己避在凤仪殿,让自己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以为就可以避开纷争麻烦,可是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要去弄清楚司马誉究竟去祥仪宫干什么,趁着月色赫连妤冰独自一人在宫内游荡。
好奇的心里促使着赫连妤冰踏进了祥仪宫内,她深知如今的祥仪殿为馨妃南宫馨萝所居的殿阁,此刻宫灯已然熄灭;可东边的庆馨堂依旧灯火通明,四周静悄悄,赫连妤冰待要凑近庆馨堂,却见元宝一行人在殿外站立着,刚才踏进祥仪宫远远听见宫女的议论之声,仿若是司马誉召幸了嫔妃。
元宝是司马誉的近臣,宫内一刻不离的伺候着,如今这样,赫连妤冰却不想在知道答案了,悄然离开祥仪宫转道去了朱妃的甘泉宫,宫女们见是赫连妤冰,也就行礼后让赫连妤冰进了甘泉宫。
朱妃本已休息,起身披了件褂子,又瞧着赫连妤冰脸色不好,关切地问着:“妤冰,你没事吧?”
只听赫连妤冰淡淡然的回了一句:“也许皇上是该雨露均沾,作为帝王,他有太多名正言顺的女人,而自己不该独占他。”言毕,眼角滑落了一丝眼泪,转身跑了几步,背对着朱妃朱晗雪叮嘱着:“玥儿,别说今晚见过我,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言罢,匆匆离开了甘泉宫。
凤仪殿内,赫连妤冰衣着整齐的躺在贵妃榻上,又用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也许是时候了,原以为怕他不愿意,如今这样的情况,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如今正是名正言顺。
赫连妤冰闭着眼睛,在贵妃榻上和衣躺了一夜,天微亮,听见了司马誉踏进凤仪殿的脚步声,赫连妤冰只冷冷地说了一句:“皇上,批阅了一夜的奏折,想必累了,此刻离上朝还有些时辰,先去龙床上躺着歇会吧!”
司马誉嗯了一声,解开衣物,换了睡袍伸手欲抱赫连妤冰,赫连妤冰见此情形,直接站了起来:“皇上好好休息吧!”言罢,起身拿了件大氅裹在自己身上匆匆离开了凤仪殿,赫连妤冰前脚走,司马誉后脚就追了出来,只是却发现赫连妤冰不知去向,心中狐疑,似又做贼心虚:“元宝,派人去把娘娘找回来。”
担忧着赫连妤冰的安危,只是一个简单的想法,不想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若是在自己的凤仪殿自己倒还安心,如今宫内宫外不明的势力蠢蠢欲动,万一有什么事,该如何是好,如今她又没有武艺防身,到了早朝时间,司马誉无奈换上龙袍去上早朝,满朝文武都知道司马誉今日议政心不在焉,好在无甚大事,匆匆退了早朝,司马誉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凤仪殿,依旧不见赫连妤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