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赫连妤冰见司马誉翻看着这些书名,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书,将司马誉推出去老远:“关雎殿没你睡的地,赫连长公主已经回来了,皇上还是请回吧!”
见司马誉还不准备离开,这些日子腰间的血玉却不知不觉得佩戴着,随即取了下来,放在司马誉手中:“这个还给你,咱们两清了,你什么时候得空,着人把莲花丝帕给我送回来,咱们解除婚约,我赫连妤冰的夫君是马公子,不是当今皇上。”看似说的云淡风轻,可心中这话却有些刺伤自己。
司马誉嘴角微微上扬,接过赫连妤冰手中的血玉,却故作伤感:“你宁愿嫁给一个平凡的马公子,也不愿意嫁给朕,可朕与马公子本就是同一人。”
赫连妤冰严肃认真地解释着:“不一样,马公子只属于我赫连妤冰一个人,而皇上却不能,我很感激你当年作为马公子时对我施以援手的救命之恩,也感恩你第二次不惜以命相救,更感恩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种种种种的好,可是你是一国之君,而圣旨上的意思是,我赫连妤冰是郕王正妃,并未说是你的皇后,如今的我只想赫连长公主抚养长大,然后守着我与马公子那段美好的回忆了此残生”
司马誉将血玉放在桌上,并未带走,临出门时说着:“既是如此,朕不在逼你,朕会等着你,不过莲花丝帕朕也不会归还,那是马公子之妻所赠,而关雎殿是你今后的居所,象征皇后身份的凤鸾宫朕会为你留着,只是朕是不会放掉你的,哪怕你恨朕,朕也要将你留在身边。”谁也不知道司马誉说这话时那种锥心之痛。
待司马誉踏出关雎殿后,听着元公公喊着:“皇上起驾。”
赫连妤冰瘫软地坐在地上,拈香明白赫连妤冰的心中其实还是有皇上的,只是不喜欢他皇上的身份,关切的问着:“夫人这是何苦呢?明明有心,为着她埋头研读医书,也要治愈他因恣意纵情留下的病症”
赫连妤冰终于忍不住,眼角滑落着泪水,自从司马誉第二次不惜用自身性命救回自己,自己的心陷入了犹豫,这些日子回想着往日的点点滴滴,心中不是没有感觉,靠在拈香的肩头,对其说着:“他不是旁人,而是一国之君,他拥有着三宫六院,需要皇嗣继承国祚,而我只想要一个真心爱护自己的人,丈夫不能与人分享,跟他在一起,就会把自己放在炭火之上,以他对自己种种的恩宠,就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也是集三千怨恨与一身,这种种的煎熬与后宫众人的敌意,我不愿意去承受,而我的亲姑姑就是因为爱上了一国之君,弄得母家鸡犬不宁,如今姑姑的一双儿女也是生死未卜,我不愿意去冒这个险,我的丈夫是当年的马公子,不是今日的皇上”
拈香将赫连妤冰扶起,走到床边,她吩咐让拈香下去,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自那以后,赫连妤冰便从此淡妆素裹,头上的发饰均是银色,似乎她在替某个人守着什么,又或者在替自己守着什么,关雎殿中经常会传出轻敲木鱼和诵经的声音,偶尔在太医院也会看见赫连妤冰的身影。
司马誉自哪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乎又回到了那段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的日子,却又有着不同,她不在终日流连后宫,也不在召幸嫔妃。
淡妆素裹的赫连妤冰偶尔也会去太医院寻找医书,与太医们谈论医术,偶尔听陈御医说起了司马誉的身子,似乎还是没有进展,这日,赫连妤冰听着陈御医的话,将陈御医带到一旁,将司马誉的脉案要了过来,仔细翻阅着:“陈御医,如果我将治愈皇上病症的药方给你,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俪夫人,但讲无妨”
赫连妤冰在陈御医的桌案上提起毛笔,写下了药方,并将药方拽在手中:“这药方集齐上面的药材之后磨成粉,每日睡前给皇上服下,连服七日,必可痊愈,但是你切不可告诉皇上这药方是出自我之手。”
陈御医点了点头,从赫连妤冰手中拿过药方,细看之后:“这是失传的合欢散药方,对身体有利而无害,还能解了皇上之前服下朱砂的毒素,俪夫人既然对皇上如此关心,为何却不让皇上知道?”
“这是我与皇上之间的事,陈御医大可不必知道”
“恕微臣斗胆,请问俪夫人师承何处?”
赫连妤冰谦虚而礼貌地回应着陈御医的话:“陈御医,您乃太医院翘楚,妤冰也对您也医术也颇为敬仰,家师乃虚无观癫癫道人,俗称袁先生”
陈御医听着赫连妤冰的回答,才想起原来与已故的林嫔师出同门,拱手作揖:“俪夫人,微臣他日若在医术上遇到问题,还请俪夫人能不吝赐教。”
“陈御医客气了,妤冰不过是后生晚辈,怎能担得起陈御医的请教,妤冰只答应您,如妤冰在宫里一日,你遇到什么问题咱们可以相互探讨、研究!”
陈御医对赫连妤冰的学识、品行甚为满意,她并不如朝堂上那帮文官说言,是祸水红颜。
办妥了药方之事,回到关雎殿,入夜,沐浴之时瞧见了胳膊上的守宫砂,扭头能看见右肩上那一星半点的莲花印记,多得也看不见了,关雎殿人太多了,自己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为着内力能够及早恢复,赫连妤冰将殿内的人悉数被遣了出来,独留下拈香、禅心、颤音、婼妘、婼姗、小金子及小银子,就是赫连长公主也托付给了端贵太妃先照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