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的废墟冒着滚滚白烟,连朦胧的视线也被蒙上了一层硝烟的尘土……
而在墙的另一侧,一声骄傲的大笑,“哈哈,炸中了,太好了,现在只要绕个路过去,就可以交差了!”追踪者从另一侧跑开,找过来的岔路。
“未央……”棉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进去,怎么从那片废墟中挖开掩盖的一堆一堆瓦砾,搬开一块一块砖,从那堆废墟中将未央拉出来的……
她只知道,当自己找到未央时,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棉铃推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未央,泪水一滴一滴地打在未央灰褐色的马甲上,凝聚着些扭转无力的泪珠……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棉铃,怎么了!”昏暗的路灯打在那顶宽沿的草帽上,是铁旋爷爷!
“是铁旋爷爷吗?未央他……未央他……”棉铃捂着嘴,声音不知怎地哽咽住了……
听棉铃讲完所有的事情,铁旋爷爷无奈地摸了摸未央的额头,额头很烫,他叹了口气,但旋即摆出和蔼的笑容安慰着棉铃,“棉铃,放心,未央他没什么事,只是因巨大的撞击昏迷过去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吸入过多的毒气了。不过你放心,这小子命大着呢,不会有事的!”铁旋爷爷拿起未央身旁弯折的滑翔翼伞骨和伞布,“看看巷子的情况就知道,手榴弹是在未央正上方爆炸的,未央在最后一瞬间,将飞来的手榴弹用手中的伞骨往上方打去了。巨大的爆炸震碎了顶部的墙,坠落的碎砖砸中了未央,使他昏迷了过去。”铁旋爷爷拉开未央的衣服,看看他的伤口,“不过还好,其他砖头没有直接击中他,几根伞骨和伞布替他在废墟中支起了一个生命的空间……”
“未央他……真的没事吗?”棉铃担心地问。
“比起外伤,更重要的是内伤,”铁旋爷爷将未央衣服扣上,“刚才他吸入了过多的毒气,这些毒气是麻醉神经的N67气体,恐怕是为了麻醉所有镇上的人。对了,棉铃,你刚刚说水能解毒,所以要多给未央弄点水来!”
“但是,不行,刚刚那个可怕的追踪者就要追来了……”棉铃望望身后,担心在某个拐角处就会出现那个恐怖的黑色身影。
“那我去引开他!而你们,我想想……”铁旋爷爷皱紧了眉毛,想了想,“对了,你家,海格邸姆宅院不是有一个隐藏的地窖吗!地窖那里不容易被发现,那里一定比较安全,只要能躲过追踪,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棉铃点点头,站起身。铁旋爷爷背起未央,迎着随风飘来的浓烟,屏住呼吸,向着海格邸姆宅院奔去。昏暗的路灯将两个背影拉得悠长,奔走的脚步踏过沉闷的大地,星星将一片星辉洒向地面,但随即又被随风而来的浓云给笼罩住了,失去了最后的一丝微光……
在海格邸姆宅院的花园里,在花丛的中央,地面上一个不显眼的铁环被一个粗糙的大手紧紧抓住,地窖的门被拉开了,露出了底下的楼梯,和楼梯下面深邃的黑暗,隐隐还有一丝潮湿的气息。
花花草草已经被弥漫的黄烟熏得失去了原本光鲜的色彩,耷拉在地窖的两侧,一双鞋慢慢探着梯子的路,将脚一深一浅地踩着梯子,走进了这片黑暗深邃的地下深处……
“棉铃,这是你母亲留下来的医疗箱,还有湿毛巾,手电筒,我刚刚看了,地窖里还有一些库存的水,把毛巾弄湿,一遍一遍地给未央敷上。”铁旋爷爷半蹲在地窖门口,“放心吧,棉铃,未央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棉铃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记住,待会你进去后,门一关,你就在里面把这门反栓,我在外面也把门扣住,装作几年未开的样子。”铁旋爷爷交代完,站起身,“记住,地窖不是人久留的地方,所以才不会引起怀疑。人不能在地窖这种地方久待,但还好这地窖里暂时没有开始使用,但是,也不能排除呆久了会窒息的情况。记住,等外面骚动过了,一定想办法要出来,不然就是纯粹等死了……”
“嗯,我知道了。”棉铃打开手电筒,向着铁旋爷爷坚定地点了点头。
“未央就交给你了,还有这个,”铁旋爷爷把滑翔翼的残翼和折断的伞骨交给她,“如果真有不测,或许这东西会有帮助。”
把门扣上后,铁旋爷爷从地上捧起一抔黄土,浇在门的铁环上,再往上面撒一些碎花,从外面看起来就像和地面融为了一体。
院子外面有一阵凌乱的脚步,他摘下草帽,藏在怀中,另一只手将未央的小马夹在空中挥了几下,然后急忙钻入黄烟之中。
“小子,别跑!”追踪者果然上当了,追着铁旋爷爷的影子也钻入了浓密的黄烟中,“我是吃了解药的,在黄烟里跑步,你肯定跑不过我的!哈哈哈哈!”
铁旋爷爷拿湿毛巾捂着嘴和鼻子,漫无目的地穿过黄烟奔跑而去,“就算你再年轻,论跑步,你也不一定跑得过我的,看看你要怎么追上我……”
点缀夜空的星星渐渐被阵阵愁云笼罩,天空只有惨淡的昏黄和夜色交织。城镇的人大多都被黄烟麻醉了,夜幕降临了,只有黄烟肆虐的街道,没有了一丝生机。似乎在命运面前,人的生命显得那么渺小,仿佛一击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