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巽·斩夺——
“嘶……好疼好疼……哥,你就不能轻一些?!”
“稍微忍着点。”金把绒雪果粉倒了一些在银斐的肩膀上,仔细地包扎好,“银斐,这次让你代表‘念’出战,有没有长见识?”
“何止长见识,简直是大开眼界。”银斐活动了一下胳膊,“哥,那个叫君泽的家伙心可真毒,为了对付吴珏,连禁术魂咒都用上了——那咒术是远古巫师惩罚死刑犯用的术法,残酷无比,连‘羽’组织的老大,就是那个女术法师——”
“旬舞弥。”
“对,旬舞弥。连她都看不下去了,在最关键的地方和我一起收手的。”银斐仔细思索当时的情形,“我觉得她有些古怪。她看上去根本不想杀吴珏,甚至……还想帮他。她不是一般的术法师,走到今天的位置,手上多多少少会沾上别人的血。这样的人,会对自己的敌人动恻隐之心?”
“你知道吴珏以前的代号叫什么吗?”
“当然知道。他的代号是取“珏”的谐音,绝,又是在砚灵境地生活训练的,所以他的师父秋郦就给他取名为‘绝砚’。”
金想起他与‘羽’组织领导者风琊创建训练基地时的情景,“旬舞弥没有沧南一族的血统,她和秋郦原是亲生姐妹,不幸父母双亡,后来被风琊收养的——”
他苦笑了一下,“我那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复仇,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对付杨洋蓝悠上面,根本没把训练基地的事放在心上。和风琊那老狐狸签订了协议,纯粹是想让我的人能够多多锻炼,免得被打得亲娘都不认识,还让我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哥,你说话就不能好听点?”
“我说话你别插嘴。”金摆摆手,“不小心”碰到银斐的伤口,痛得银斐直吸冷气。
“后来老狐狸修行功法走火入魔,基地陷入了一片混乱,我那时让人封锁了消息,没有告诉你们真实的情况。”金眼中多了一丝凛冽,“老狐狸之所以走火入魔,就是因为秋郦在他修炼攻心之法是突然闯入,大吼大叫如癫狂之状,说着要取他狗命。秋郦散尽一身修为与老狐狸一战,还是死在了他手下,这情景恰巧被旬舞弥看到。”
银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秋郦为什么会突然发疯?风琊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是风琊设局害死旬舞弥和秋郦父母的。风琊是她们父母的朋友,旬舞弥和秋郦资质超凡,被风琊看中,他自知她们父母定然不肯,也知那时他的面具必然破碎,于是起了杀心。秋郦本来心性凉薄,对仇人恨之入骨,再加上练习咒术变得有些极端……也就出了这样的事。”
金平静地说,这些事情在他眼里已经起不了波澜,“旬舞弥知道了真相,拼尽全力杀了风琊,解决危机,坐上了第一把交椅。”
银斐沉默。就在那个傍晚,残阳如血,荀舞弥——当时她只有十几岁,便成了‘羽’的最高裁决者。
吴珏,也就是当时的绝砚,在荀舞弥棺前坐了一天,没有人看见他掉一滴眼泪,有任何悲伤的神情。他只是沉默地为她料理后事,去后山采了秋郦喜欢的蓝铃花放在她的坟上。
现在一切都解释地通了,为什么荀舞弥要对吴珏稍微关照一些,为什么吴珏对荀舞弥的态度会稍微好一点。
这都是因为秋郦。
我们这些身在组织的人,任务最重,连命都是次之,更何况感情。银斐听说过,以前的金是个怎样暴戾的人,他的冷酷狠辣不逊于风琊。
决逆之战前他受了一次重伤,也是那时被杨洋所救。再次苏醒之时,大战已经结束。不知什么原因,他心性大改,“念”也逐渐有了变化。
或许金不是心性大改,而是本心如此,只是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目。
“先生,”墨衣少年报,“有一个自称寂晨的女子请求见您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