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步伐格外轻快。
崎岖不平的羊肠小路,横七竖八的山间乱石,还有茂密的灌木丛,别人或许要小心翼翼地走上很长时间,但萧然却不用,他脚尖轻点,腾转挪移间,犹如在平坦的大草原上奔跑一般,简单的很,快的很,甚至,如果不是顾及阮红玉,他还能更快。
“哎呀,小然,你慢点,你慢着点……”阮红玉声音颤颤,趴在萧然背上,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起初,她还有些矜持地挺着上身,暗暗与萧然保持距离,但萧然下山的速度实在太快了,风嗖嗖的,吓得她一声尖叫,整个身子顿时撞在了那宽厚的后背上。
软软的,弹弹的。
“咳咳,玉红姐,你快松手,我快被勒死了……”萧然被勒的有点喘不过气了。
“对、对不起,哎呦……”阮玉红胳膊一松,身子受前进的惯性,猛地后仰,差点从萧然背上摔下去,幸好大腿被一双大手及时托住了。
萧然放慢速度,不敢再求快了。
但这也比普通人的脚力快多了,不一会儿,一片高高低低的房屋就出现在了视野中。
凤凰镇,一个萧然生活了18年的地方。
阮玉红的家很好辨认,东边最高的那座,两层楼,大院子,墙壁上贴满了白色的瓷砖,一眼望去,格外醒目。
凤凰镇女首富的名号可不是盖的。
“阮大叔?阮大叔……”萧然叫了几声,没回应。
“别喊了,估计是给果树打药还没回来呢。”阮玉红说着,伸手指向墙角一个烧香的纸篓,“你看看纸篓的沙堆里有没有藏着大门的钥匙?”
萧然一手托着阮玉红,一手在纸篓翻了翻,果然找出一枚黄橙橙的钥匙。
开了门,走进院子,萧然不由叹了一声:“玉红姐,你家可真大,真漂亮啊!”
宽敞的大院子,美丽的小洋楼,一楼是一排屋子,二楼又是一排屋子,这么多间屋子,萧然都担心,阮家父女俩能住的过来吗?
“小然,我住的房间在二楼,你把我背到我的房间吧。”阮玉红指着二楼的一间屋子。
“好的,玉红姐。”萧然说着,噔噔噔跑上了楼。
将阮玉红轻轻放在她自己的床上,萧然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笑着说:“玉红姐,你好好养身子吧,我先走了。”
“哎,等等。”见萧然转身要走,阮玉红连忙叫住了他。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阮玉红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粉红的钱包,又从钱包抽出五张一百的,“小然啊,今天麻烦你了,这几张票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
“不,玉红姐,这些钱我不能要。”萧然摆手说。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又不是白给你的,再说,以后上大学用钱的地方多着呢,等你开学的时候,姐再送你一个苹果手机。”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阮玉红是很大方的。
今天要不是凑巧碰着了萧然,她的一条命没准真就交待在那了,五百块钱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多,但于她来说,这算不了什么。
萧然却坚决不收,叹了口气,“玉红姐,高考的成绩下来了,我问过白老师,考的不行,估计是上不了大学了。”
“啊?”阮玉红呆住,“那你准备怎么办?”
“嗨,不就是大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上就不上,我还不信了,没了大学文凭就混不出头。”萧然很乐观,“玉红姐,你不也没上大学吗,可现在不比那些大学生强的多,如今的大学生出了校门走路都转向,连个工作也找不着。”
“你这孩子。”阮玉红笑骂一声,“要不,你到我这儿来,给我帮帮忙,我最近准备再包下一座山头,种植基因果苗,现在倒是正缺人手。至于工资嘛,一个月两千,包吃包住。你看怎么样?”
“不了。”萧然想了想,摇头拒绝了阮玉红的好意,“我有自己的打算,我想先开一家医馆。”
“你瞧我这脑子,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萧然的医术她是亲身体验过的,开医馆,保准吃香,“当医生好,当医生不用风吹日晒,坐在空调屋里就把钱挣了。既然你有自己的打算,那我也就不强求了,不过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一定得来找我,千万别拿你玉红姐当外人。”
“谢谢玉红姐,嘿嘿……”萧然一脸憨笑。
“瞅你这弄的,胡子拉碴,快去,到浴室洗个澡,姐再给你找身干净的衣服换上。”阮玉红道。
从悬崖滚下山,萧然的衣服早划破了,脸上也脏兮兮,下巴的胡子茬又黑又硬。
“这……”这下轮到萧然犯难了。
阮红玉虽然有未婚夫了,但毕竟还没结婚,还是一个黄花姑娘,他一个大小子,在人家姑娘家里洗澡,孤男寡女的,不好说也不好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