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
一间阴森森的审讯室。
哗!
随着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萧然猛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晃了晃头,顿时一股无法形容的酸麻感觉从身体各处汹涌传来,后腰的地方更是阵阵隐痛,好像骨头断了一般,钻心裂肺。
“咝……”萧然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浑身说不出的难受,脑子也乱哄哄的。
厨房流水的声音,厕所电话的声音,刺耳警笛的声音,还有阮玉红呼喊的声音……
一幕幕画面,一张张碎片,好似放电影般在萧然脑海飞舞着,他想起来了!在阮玉红的小院,正当他准备揭穿张强真面目的时候,警察来了,一个警察从背后狠狠捅了他一棍子,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棍子是警棍,带电的那种!
“我……被抓了……这是……警察局……”意识渐渐恢复,萧然费力地张开眼睛。
入目是一间昏暗暗的小屋子,屋子的墙上喷着一行油漆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大字下方,横着一条长形的桌子,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就坐在桌子里面。
一个高个子,一个矮个子,正是抓捕萧然的两个警察!
“叫什么名字?”那矮个子的警察头也不抬,手里拿着笔,好像在记录什么。
萧然抿着嘴唇,不说话。
吧嗒。
一滴水珠从他额前的发梢滴落,他头发是湿的,衣服也是湿的,双手被一副手铐子铐着,双脚也被铁链子锁着,叮叮当当,很沉重的感觉。
“性别,年龄,家庭住址?”矮个警察继续问道。
还是没声,整间屋子静悄悄的。
砰!
矮个警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来,满脸凶狠道:“你他-妈的聋子,没听见老子问你话?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告诉你,这里是警察局!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别以为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关!”
萧然抬头看了矮个警察一眼,神色平平淡淡,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你想让我交代什么?”
“交代你的犯罪事实,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还有犯罪的动机和经过,全都一五一十地说清楚。”矮个警察扶了扶帽子,坐回原位。
“我没有犯罪。”萧然说道,他的目光扫过桌上东西,心头顿时一紧。
一把弹簧刀,一本泛黄的古书。
弹簧刀是从刘猛那里缴获的瑞士军刀,泛黄的古书则是他贴身携带的《神农本草经》。
“没有犯罪?没有犯罪你随身带着一把刀做什么?”矮个警察说着从桌上拿起瑞士军刀,拇指一推,雪亮的刀锋咔的就从金属鞘中弹了出来。
“那是我进山草药用的工具。”
“挖草药?”
萧然内心微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看着矮个警察放下瑞士军刀,又拿起《神农本草经》,他的一颗心也悄悄提了起来。
不过那矮个警察似乎对泛黄古书没什么兴趣,翻了几页就随手扔在了一边。
“我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刘猛的人,这把弹簧刀就是从他手里抢过来的吧?实话告诉你,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你先看看这是什么。”矮个警察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萧然认识,正是刘猛和刘伟,两人躺在担架上,腿和胳膊都缠着厚厚的绷带,跟个木乃伊似的,脸上挂着痛苦的表情,很严重的样子。
“你是不是暗中觊觎刘猛的弹簧刀,所以心起歹念,暗算了刘猛兄弟,打断他们的腿脚,然后抢走了弹簧刀?”矮个警察循循诱导。
“我是冤枉的。”萧然道。
刘猛兄弟他是打过,但那是刘猛带人围殴他,他属于正当防卫,而且,萧然下手很讲究分寸,看着疼其实压根没伤到筋骨,怎么会断手断脚呢?
“哼,人证物证俱在,喊冤也没有用。现在起诉你恶意伤人、抢劫和私藏刀具,这三条罪名加在一起那可是很重的,少说也得判个七八年,我劝你还是坦白认罪,或许还能争取一个宽大处理,要不然……”矮个警察蛊惑道。
“我是冤枉的,我要见杨威!”萧然说道,他隐隐猜到了什么,这件事八成就是杨威在背后搞的鬼。
“杨副也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你现在给我赶紧认罪,老子可没功夫跟你瞎扯淡。”见萧然一口咬定自己冤枉,矮个警察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萧然闭上眼睛,他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
忽然,一阵来电铃声响了起来,矮个警察掏出手机。
“喂……嗯,我是周海……是有这么一个人,犯了重罪……呵呵,好说好说,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挂了电话,叫周海的警察眼神浮现一丝同情的意味,他冲萧然晃了晃手机,“想不想知道是谁给我打的电话,里面的的人可是专门让我好生关照关照你。”
说是关照,其实就是整萧然。
萧然看了周海一眼,随即又沉默地闭上眼睛,他没问,是因为他知道就算问了也没用,周海是不会说的,但他心里却已经暗暗猜测起来,是谁来的电话呢?
他的第一反应是杨威,但听刚才周海说话的口吻又不太像,除了杨威谁还跟他有仇呢?萧然想到了张强,想到了马皓东,张强就像附在阮玉红身上的一只寄生虫,想让他和警察局搭上线,够呛,马皓东倒是很有可能。
“估计是灵儿姐或者珊珊听到我被警察抓走后,病急乱投医,想着让马皓东帮忙打听消息。马皓东表面看起来大度的很,满口答应,实际上却是恨我恨得要死,刚才那通电话,多半就是他借助他那镇长老爸的关系打来的,目的就是让周海给我制造麻烦……”一番分析,萧然推测地八九不离十,好像就在现场似的。
电话确实是马皓东打来的,电话的内容也和他猜测的一样。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给我关进天字一号牢房,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周海阴恻恻的声音。
萧然被带出了审讯室,铁链子拖拉在地上,叮当乱响,很是吸引目眼光。
拘留所门口,周海跟看门的狱警低声说了几句话。
“跟我来吧。”那狱警点了点头,领着萧然去换了囚服。
换好囚服,萧然接着就被关进了拘留所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呵呵,今天晚上好好享受吧。”锁好牢门,狱警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看了萧然几眼,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