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学四周时,我已经和四周的“北方俚语”混得很熟了。
是的,在两周之前,我还很厌恶这些“豪迈”而“耿直”的土包子,而我也本是打算高中三年就这么缄默不言地走下去。
但我却始终不能忘记,在那个光芒似若晨星,噪音犹如山泉般清冽的晌午。黎瞮撩拨着她的长发,嫣然一笑。
“若歆,你要知道,即使我们作为南方人是怎样地讨厌北方,但我们也要保持贵族的风度。”
我放下马克杯,有些诙谐地看着她,“学姐,我不是贵族。”
“笨蛋,我说的不是真正的贵族。”
黎瞮有些恼怒的敲敲我的额头,似乎带着些“朽木不可雕也”的意味。
“我说的是,我们要保持南方人的风度,不要让他们小瞧了我们。”
“嗯……”
但直到现在,距离上次吃饭的时间已经有两周了,我却一直都想不通。
想不通黎瞮这么一个看着不通人情的人为什么能把人际关系处理得很好,并且不仅仅是如此,在我看到她在对那些“北方俚语”微笑时,她也没有丝毫伪装的意思。
明明是一个憎恶北方到能把牙齿咬断的人,但在隐藏自己的情绪时,却做的比我们任何人都好。
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琉璃婉转的很多年后我看到一句话,“学会隐藏自己的,必然是受过很多欺骗的人”。在看到这句话时,我突然想起那个跋扈的女孩,没有人能真正的理解她,也没有人能看得清她眼里的黑洞。我曾经觉得我是最了解她的人,但在看到这句话时,喉咙却在一刹那变得干燥起来。
原来在这个千繁的世界上,即使有十三亿和你说同样语言的人,却不会有一人懂你的一丝一毫。
不过有了黎瞮的那一番话,我也算是放下了我矜持的面子,也能够和这些“俚语”们相处了。
但我明白,黎瞮也明白,在我们的心底,“北方俚语”是永远不可能在那里占一个位置的。
包括裴侍冕。
说实话,裴侍冕真的算是很完美的男生了。
当然,我指的是外貌。
我曾经想问过黎瞮,裴侍冕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我和黎瞮见面的机会总是少之又少,除了她每次固定在我轮值的时候迟到外,我们能看到对方一眼。其他的时候见面时间却总不超过1分钟。
我曾经觉得很遗憾,毕竟我和黎瞮本该能处的挺好的,但却因为学业的原因,把我们隔阂在了一堵不存在的墙壁的两边。
不过现在,我旁边的“北方俚语”正兴致勃勃的讨论裴侍冕,虽然我不全听得懂,但根据词语的链接,我还是能猜到零丁半点的。
我趴在桌子上,一边听着她们的谈话,一边看着远处渺茫的景色。我看着校门外的那些庸庸碌碌的路人,安谧的气息飘在空中,茫无头绪的落叶沉寂在地上。
我漫无边际的乜斜着眼看那些在街上落拓的人们,林森的树木掩盖他们的缺处,就像是我来到北方,借着这些“北方俚语”来掩饰我那镂骨铭心的伤痕。
我疲乏地瘫在桌子上,及力地阻止大脑里越来越深的回忆,然而却在这时,那些“北方俚语”却忽然蹦出了一句话。
“喂,你说你喜欢裴侍冕?拜托,虽然他很帅,但是那个吃软饭的谁要喜欢啊?”
我听着她们吵闹的争辩声,明明喧哗声是如此的繁多,但这唯一的一句较为正统的普通话,却如命中注定一般钻入我的耳朵。
我心里猛的一怔,吃软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