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间留着那条伤口,行动间疼痛使她脸色苍白,手心冷汗。她不以为然。
“顾珏,我的死将成为你离开的惩罚。”她想着。
血的铁锈味蔓延在空中,她的动作快极了,瞬间短刀生生割断了冲上前来的打手。
不妙,又来了一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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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出事了,萧全被打了,您快来看。”那酒吧管事吓得不轻,说话都颤两颤的。
“没用的东西。”
他掉转车头,朝着酒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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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鸢暗自做了个决定,若有汽车经过,她可以朝上面跳,让车载着她逃。若直接这么跳到马路上,一定会被下面守着的保镖逮个正着。
一辆黑色跑车平稳滑入她的视线,她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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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响声停了车。一个女人从副驾驶车窗爬了进来。他只见从女人夹克里流出暗红色血液。
“带我去医院,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白鸢的短刀在跳向车的时候落在地上,她只有那只她从未杀过人的匕首,她将顾珏的匕首抵在男人的脖子上,那只匕首在窗外的灯光下发出银色凌冽光芒。
顾珏不以为然地看着那女人说:“这种恐吓,没有必要在我面前用吧。”
白鸢恰好对上顾珏的眸子。
仍然锐利,鹰隼一般的眼神,模糊不清的眼底。
她轻蔑地笑着,笑着顾珏曾将自己丢在那个地方,留在充满血腥腐肉的黑道里,让她苟延残喘。
“白鸢,你是我一手带大的狼崽。”顾珏眼神看不清情绪,“有些事,不知道为好,我告诉你,反而会害了你。”
白鸢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可笑的再遇,她已经没有力气唤醒沉睡的眼泪,她体会出那种悲伤,是哭不出来的。
或许就是顾珏说的,能哭出来的,只叫伤心,悲伤,是哭不出来的。
顾珏将车开回他的别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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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我只是摸了她两下而已,现在想爬上我床的女人多呢,她不识好歹一拳上来我半边脸都肿了。”萧全打电话说着。
顾珏坐在车里,他的车停在一座酒店式的豪宅前。
他看了看副驾驶座的女人,眉目清秀,妖媚可人却有一种野性子在里边儿,还是那对英气的眉,就像当初的沈寒。
“萧全,你若想死你再碰她试试。”语言中尽显杀气凛冽。萧全被那寒意震慑三分。他眼神冷意令人发毛,挂了电话。
他摇了摇女人,她的睫毛在灯光下留下扇形的影子,死白的脸略有诡异。他绕到副驾驶座轻轻抱起女人,生怕碰到了那伤口。他动作极为轻柔。
他想,白鸢应该恨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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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医生,晚上来一趟。”他打电话给医生,语气带着不可抗拒的微怒,手低是这几日公司的财务报表,他极为烦躁地合上。
刘医生果然在五分钟之内到了。
“刘医生,帮我检查她的伤口。”顾珏指着他卧室床上的女人,血迹早就浸湿了被褥,刘医生吓得不轻,从顾珏出生到现在从来没带回来过一个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躺在他的床上。
“顾少,我先帮她消毒,你要方便的话帮我一下。”
顾珏欣然接受刘医生的猜忌他知道刘医生的意思,于是挥退了他。
他掀起夹克和贴身衬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在腰边肆意张开,他轻轻用酒精棉消毒,白鸢迷迷糊糊地觉得腰部火辣辣的疼闷哼了声又睡死过去。
顾珏冰凉的手指碰到白鸢的腰际时有些失神,他陷进了回忆。
那时候他们的势力还没有在A市根深蒂固,深巷里遭到暗算。他打法狠辣,却有人背后暗算,白鸢似乎看穿了什么,在匕首从他身后要刺入心脏的时候,白鸢用硬生生挡下,右肩迅速开出大片大片的红色花朵,在白色的衬衫上迅速蔓延开。
顾珏检查伤口时,白鸢还笑得没心没肺,她道:“还好你没死,你要死了我这没法混。”
“所以你选择你死。”
“总比我一个人活着好。”
顾珏眼神凌冽了些,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瞳仁,一时映出沈寒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