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从大年初一开始就消失了三天的王贵和林洪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是说去山上打猎了么,怎么就带回了这么多珍贵的琉璃器皿,难道说是去打劫了传说中的波斯商队。林洪和王贵一口咬定这些琉璃器是从山洞里发现的,不管怎么逼问都不改口,甚至连山洞的位置都说的丝毫不差。
放在箱子里的琉璃器毕竟不够震撼,当王贵把五颜六色的琉璃器皿一件一件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吃了一惊。满桌子精美的琉璃器,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迷人的光彩,除了珠光宝气外实在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词了。周老先生也算是走南闯北多年了,都自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美的东西,和桌子上的这批宝贝相比,市场上见到的琉璃实在太过浑浊了一点。
一张桌子根本就放不下,看着王贵随手把珍贵的琉璃器皿就放在地上,王员外已经是一副用看败家子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了。仔细数了一下,一共158件,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洪儿,贵儿,这些东西是你们两个发现的,仔细想想该怎么处理?是变现还是藏起来当传家宝?”自从酿酒生意火了以后,王明员外已经见惯了大笔的钱财,不一会就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
“当然是卖出变现了,我和哥哥刚才在山上都已经商量好了。”生怕林洪说漏嘴,王贵抢先回答道。
“这么多宝贝,最好能运到东京才能卖出个好价钱。这一路山高水长的,咱们家自己的商队怕是没这个本事。”毕竟是多年经商的老手了,王明员外的担心颇有道理。
“要不将这些宝贝打包一起卖给我们唐门,放心,王大哥是我们唐门的供奉,价格肯定是能让你们满意的。”作为唐门的少门主,唐莫风见多了各种生意,直觉告诉他,整体收购王家这批美轮美奂的琉璃器皿可以为唐门带来可观的收益。
“好吧。”王贵点头答应了唐莫风的要求,说起来这也是互惠互利的事情,王家目前是绝对没有实力将琉璃器皿送到东京的,认识的人中,也只有丐帮和唐门有这个实力,但丐帮是不可能去当护卫的,那就只剩下唐门了。
见到王贵答应了交易,唐莫风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长长的骨哨,“吱”的一声高亢而又颇具穿透力的声音过后,一只巨大的海东青就从天空直直的落了下来。众人已经对海东青见怪不怪了,只有洪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大家伙,好奇的用手去摸它的头,要不是手缩的快,差点就被啄了一下。
唐莫风早已学会了王贵的火药制作技术,甚至还自己经常推陈出新,不过爆炸威力总是没有王贵教的大。直到王贵有一天看见唐莫风竟然别出心裁的往火药里添加朱砂,这就完全是在糟蹋时间了,又不是要画符,为什么要用朱砂,难道火药里添加朱砂是为了炸鬼?既然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浪费,还不如去学点数学呢。于是每天花一点时间写一部分数学讲义拿给唐莫风学习已经成了王贵每天固定的任务了。学完了阿拉伯数字和最基本的加减乘除之后,已经在苦练应用题了,可怜的唐莫风,每天都在和一边放水又一边加水的神经病工人作斗争,而且居然在斗争中找到了数学的乐趣。
既然大宋朝都将琉璃物件作为宝贝,王贵觉得在家里留几件是必须的。王安人挑了4只紫色的钗子,顺便递给岳安人一只,说是留着给林洪、王贵、岳飞和洪七等4人娶媳妇用。王贵挑了一块绿色的琉璃佩饰,正面还刻着一个“寿”字,这是专门给周老先生准备的,另外有两条漂亮的琉璃镇纸,王贵也不知道怎么弄得就碰巧形成了均匀的渐变色,从红色逐渐过渡到紫色,一看就是宝物,其中一条应该送给李县令偿还人情,另一条就送给即将拜师的龟山先生吧。王明员外本来是想把其它东西都一股脑卖掉的,但禁不住王贵的劝说,还是留了两个琉璃梳子,一个给了岳安人,一个留给了自己的老婆。
唐门的效率就是高,太阳还挂在树梢的时候,两骑快马就赶到了麒麟村。其中一个是上次来过的唐掌柜,另一个是个40多岁的中年汉子,王明认得他正是黄县城内唐记商号的账房。这两人就是唐门在黄县县城仅有的两个弟子,手上还提着几盒文婆婆家的糕点,毕竟是大过年的,没有空手上门的道理。
唐门规矩向来森严,二人拜见王贵的礼节没有一点毛病可挑,毕竟王贵作为门内供奉地位比二人高出很多,但说起生意来却又是寸步不让,果然是在商言商,明明对着从未见过如此华丽的琉璃器,都能挑出一堆的毛病,不是这里多了个米粒大的缺口就是那里还有一点黑色的杂质。林洪都已经气得差点翻脸了,王贵还是一副云淡风轻气定神闲的样子,毕竟,越是买家才越会贬低货物。
“王供奉,您是本门供奉,我就直言不讳了。您这些琉璃器皿运到东京大约能值30万贯的样子,还不能一次性卖出,必须逐次少量出售才能保证价格。此去东京,一路上强人出没,绿林横行,我们也必须派出足够的人手作为护卫,甚至还得请动门内的几位护法出手,费用并不低。估算下来,大约能付给您10万贯用来收购货物。不过这么大的生意,我和唐账房并不能全权做主,还得向上汇报之后才能决定。不知道王供奉您对这个价格是否满意?”唐掌柜和唐账房商量了半天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能值10万贯之多?王贵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知道琉璃器值钱,但也没有想过这么值钱。看来大宋确实富裕,梦中世界的记忆里,大宋每年给西夏和辽国的岁币加起来就有100万贯之多,而且好像只占朝廷税收的百分之一不到,也难怪这批琉璃器运到东京能够价值30万贯之多,那可是整整3万两黄金啊。唐门虽说挣的多了些,但考虑到交通极为不便,对当时的商家来说,利润不翻倍是绝对不会运货到百里之外的,唐门报的这个价格也算是实在了。沉思了片刻,王贵点点头道:“我也是唐门供奉,都是一家人,就这个价格吧。”
林洪早已目瞪口呆,10万贯这个价格让他极度震惊,那可是整整一万两黄金啊。这批琉璃器怎么来的林洪最清楚了,那只是自己和王贵3天努力的成果,其中2天时间还在烧制那种叫焦炭的东西,成本可以说几乎没有,却能卖出这样的天价。想想自己前几天还闹着要去唐门当护法,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去挣那每年1000贯的拼命钱,就算当100年护法也就只能挣来这么一点琉璃器,想起来实在是不值得。自己的这个弟弟怎么就那么聪明,反正是一家人,以后还是跟着自己的弟弟混吧,至于当唐门护法的事情,想起来都臊得慌。
其他人不知道这批琉璃器的出处,只知道这东西价格昂贵,听见10万贯这个数字,虽然觉得惊讶,但也还不像林洪这样受到巨大的震撼,不过,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一大笔钱财的喜悦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