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两件事最难,一是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二是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第一件事做好了,不仅可以做老师,更可以成为圣人;第二件事做好了,不仅是老板,更是大富豪。王贵发现自己基本是很难成为圣人了,不说别的,光是劝说林洪接受军功申报的事就不能成功,道理是讲了一箩筐,茶水都喝干了一壶,林洪依旧固执着自己的想法,对担当朝廷的官职的事情嗤之以鼻,说急了就一声不吭。
在大宋朝要想出人头地,或者说要想过不受人欺负的好日子,光有钱是不行的,光有武艺也是不行的,必须要成为士人群体的一部分,或者至少武职也要有一个。王贵的目标很明确,通过科考成为这个国家的掌权者,然后保证自己的亲戚朋友过一个舒心的日子,再然后就走一步看一步了。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说的就是这样一个经典的奋斗路线。林洪的目标虽然不明确,但不给赵家朝廷卖命的想法是坚决无比的。至于岳飞,那就是个绝对的好孩子,报效朝廷博取功名的想法根深蒂固。
351个契丹人头的军功实在太大,如果安在一个人身上,虽然比不上破营斩将的功劳,按大宋军例,一个正七品的武翼大夫是必须的,如果加上献出大威力炸药制作技术的功劳,到正七品的武显大夫也是有可能的。但问题是,一介平民,陡然间得到这么大的官职,绝对是祸不是福。要知道,县令李纲也才不过是正九品。虽然说大宋文贵武贱,而且军功得到的也只是个虚头武官职,并无任何差遣。但毕竟品级在那摆着,还是会让人羡慕嫉妒恨,从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李县令正是看到这点,才让王贵拟一个军功的条陈。
花花轿子人抬人,梦中世界曾经在公务员团体厮混多年的王贵深深知道一份完美的功劳应当怎样分润才能让各方满意。李县令自然是个正直的人,但这么大的胜利必须是在县里的英明领导下进行的,而且能够提前做准备打埋伏也是因为李县令早就料到了契丹人要南下打草谷,更是因为李县令的多次面授机宜,才确定了埋伏的地点和方式。王贵自己和岳飞则是共同负责地道挖设,炸药制作等各种事宜,父亲王明员外作为村里的保正组织酿酒坊人员协助完成了炸药制作与安装,至于丐帮洪七率一帮义士帮忙的事情则一笔带过。反正洪七提起军功这种事情翘脚就跑,志在江湖乐得逍遥的洪七来帮忙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和王贵一家人的感情让他觉得义不容辞,二是对契丹人的仇恨,至于军功,用洪七自己的话来说叫“一个有军功的丐帮大名府舵主还是舵主么?”。
转眼又是一年腊月,正是一年冬歇的时候,麒麟村的人都已经在忙活着准备年货了。今年的收成不错,王员外家又只收两成的租子,再加上主家免费提供的耕牛,日子想不好都难。有那头脑灵活的,再去王员外家的商队里干点活,家里就更是宽松了。再不济,像刘家那样让几个半大小子放点羊也是好的。不过,听说契丹人来的那天王家少爷赏给刘家二小的那块玉佩就价值20余贯,快赶上八九十只羊了,这刘二小还真是撞了大运了,居然瞎猫撞上死耗子帮了王家少爷一把。
王贵最近很忙,自从王明员外听李县令说了王贵的书法是个弱项,就花重金求购了一本唐代书法大家颜真卿的楷体真迹。虽然只是一封普通的家书,就花了王员外整整400贯。不过,这封家书看起来字字雄秀端庄,字体方中见圆,用笔浑厚强劲,不仅饶有筋骨,而且颇有锋芒,书风大气磅礴,多力筋骨,不愧是盛唐书法的代表。得到这份真迹之后,周老先生就要求王贵每天至少临摹一遍。王贵也觉得能写一笔流畅美观的楷书对自己将来的科考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因此,除了例行的锻炼、背诵四书五经、记录梦中世界知识之外,每天都得花一个时辰练习书法。爱子心切的王老安人一个劲的说王贵瘦了,结果就是王贵每天多了一碗燕窝滋补身体。
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对于四书五经这种科考基本书目,王贵一直觉得全部背下来更好。这日午后,王贵照例默诵书籍,背诵的正是《中庸》。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午后的宁静,爆炸的地点似乎正是王家大门口。出门一看,地上炸出很深的坑,形状酷似一道闪电。坑边躺着一只被炸得倒在地上的羊,流血倒是很多,但还在哼哼唧唧,赶羊的又是刘二小,正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似乎被爆炸吓丢了魂。
“阿贵?你怎么把炸药放到自己家门口了?万一伤着人怎么办?”王明员外已经急了。
就连林洪和岳飞也惊诧的看着王贵,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这个炸药不是咱们家做的那种,更何况上次的炸药都已经全部用完了。更何况,要是咱们家制作的炸药,坑都这么大了,羊还怎么会活着?这个炸药的威力明显不如咱家制作的大。”王贵仔细看了爆炸现场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阿贵?你当真确定这个炸药不是咱们家的?”周老先生也被惊动了,一脸严肃的样子。“如果不是咱们家的炸药,看这个爆炸出来的闪电状深坑,应当是江湖上传说中的霹雳门的人干的。老夫早年间曾听说江湖上有一个叫霹雳门的神秘门派,独门标志就是这个闪电形状,该门派的人行走江湖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则狠辣无比,据说惯使一种叫霹雳子的暗器,传说中和你做出来的炸药很像。如果老夫猜测没错的话,这几天家里得格外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