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词。
在世人眼里,他们不会流泪,他们没有感情。
在神霄绛阙的幻封山,对魔冥有着这样的解释:「万灵之下,皆为魔道」
诸如没有王法的世道,也只要强者!才能站出来说话。
因为一个真相,被龙族世家隐瞒了三千年。
因为有一段爱情,超越了人魔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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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片土地的天空是黑暗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黑与白,难道说这世界也会伤心,失去了自己的笑容和华丽的衣裳”
“在我身边,广阔无垠的山群没有第二盏星稀的火烛,也寻不见双子星的洁白映在那蜿蜒不息的河流中央,天上的星辰也会含羞,一躲就是三千年之久,整个世界就像死在胎中的婴儿,还未曾孕育便失去了色彩,这里有一寸的土地,就有着一寸的忧愁,一片黑色的天,也总是这一片黑色的天,是所有的地方都是如此,还是有一层布帘遮住了我的双眼?外面,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
寒霄子坐在山坡上就这样不停的反问着自己。
也不知什么时候,对未来的憧憬和幻想便使得自己昏昏欲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玉簪不见了,慌忙的四处寻找,也不见踪影。
“糟了,这要是找不到了,回去该怎么和父亲说”寒霄子紧张的咬着下唇,心慌意乱的自言自语道。
在苦恼的翻寻之时,发现旁边的草地留有绒猫踩过的痕迹,裸露的土地印着有梅花的猫脚丫,一路上把干瘪的杂草踩得零零碎碎,七倒八歪,心想很可能是这绒猫趁自己睡着夺去了玉簪。
虽然不敢断言,但或许这是仅存的一线希望了。
于是跟随着绒猫留下的足迹一步步往山坡下寻去。
走到森林脚下时,足迹便突然消失了,蔓延的灌木此时在寒霄子面前变成了稠密压抑的黑森林,顿时感到忧心忡忡,一下子没了方向,这森林也阴森森的,加上漆黑的天空,走进去可能再也出不来了。
但不能就这么放弃,大不了走一步丢一个石头。
这样想后寒霄子心里踏实多了,于是一步步的走进了黑压压的森林,周围的环境实在安静的吓人,似乎能听到树木那低沉唉喘的呼吸声,抬头一望,尽是笼罩着枯黄的树枝藤叶,为原本漆黑的夜空添加了几分恐惧,里面的灌木丛长得比人都要高,由于常年不碰雨水,已经开始垂钓下来,完全挡住了前面的视线,往回一瞅,石头弯弯曲曲的扔了好几里路了,可是也没发现猫的身影。
往后走着走着突然脚下出现一根藤蔓,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一声啊的惨叫,寒霄子跌了个底朝天,油垢般的泥土沾了一身,发着近千年的腐烂恶臭,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后,还没缓过神,刚刚睁开还夹杂着沙尘的双眼,却发现自己头顶上倒挂着一个巨型头颅,瞬间整个人石化,身体也不听使唤,只在原地不停的颤抖。
“你是我捉到的猎物吗?”
寒霄子心里一怔,这骷髅居然还能说话?父亲老说这附近有妖怪,有妖怪,没想到还真的有……
“喂?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紧番的逼问让寒霄子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猎物?心里一想该不会是吃人的吧……随即边想边不停的往后挪着,搁在远处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个人形,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斑纹虎衣,倒挂在树干上。
还在诧异之时只见他收起了身,利索的从树上跳了下来,半蹲在地上。
巨型的头颅拿了下来,盘在里面雪白纤细的头发缓缓垂下,犹如冰丝般的洁净,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少女面孔,与生俱来的深邃眼瞳焕发着神秘的色彩,如同述说着一代风情,纵使一身普通的斑纹虎衣也遮不住她肩上玲珑剔透的锁骨和凌掠弄人的妖异气息。
原来是个女的!
见此寒霄子心里感到一怔。
胆怯的心稍微趋于平静一些,吞吞吐吐的问道“你……你…是妖吧?”
“我?我哪里像那个什么妖了?”一股豪迈的反问紧逼着寒霄子,那不明生物一步步靠近寒霄子,居高临下的指着寒霄子鼻子,露出了锋利的虎牙说道“你记好了,我可是魔!”
收到威胁的寒霄子只能拼命点头,原本没了的恐惧现在就像变成了死亡的召唤,遇到魔,怕是今晚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想起来寒霄子自己都想哭了。
“别害怕,看你也不是妖也不像魔,人族的肉听说有毒,我是暂时不会吃你的”一边说着一边拍着寒霄子的肩膀安慰道。而寒霄子只能勉为苦笑,脸上表情还是一副木讷的僵尸脸。
“对了,你认识这里的路吗?我在这里转了好几天了也没出去”
听到这里,寒霄子心想原来她是迷路了,于是指着他身后说“后面有我扔的石块,顺着石块走就能出去了”
两人起身便往石子寻去,发现石头变得零零散散,东缺一块,西缺一块,这时才发现有个绒猫,正婀娜多姿的用猫步朝寒霄子走来,尾巴里还卷着一根玉簪,嘴里含着满满的石头,脸鼓得圆萌萌的,甚是讨人喜爱……
一看见玉簪,寒霄子马上冲上前想逮住绒猫,猫也似乎收到惊吓,扔下玉簪和石头撒腿就跑,一溜烟便消失在了森林里。
“你怎么这么笨,到手的猎物都被你吓跑了”
寒霄子心里才不关心那绒猫,慢慢的拾起了玉簪,小心翼翼的重新戴在了头上。
在一旁注意到玉簪的魔女不禁问道“咦,你是男孩子怎么也戴簪子啊?”
“这是我父亲让我戴的,让我一定不要弄丢了”寒霄子耐心的解道“对了,还没问你名字呢?”
“名字?名字嘛,嗯……你就叫我妖妖好了”
这让寒霄子百思不解“妖妖?为什么叫妖妖不是妖呢……?”
还没等寒霄子反应过来,就被她拿着一根断骨一顿毒打“你是不是笨,叫妖妖就一定要是妖吗?”
“我错了……我错了……”被打的寒霄子也只能乖乖的缴械投降,这时想起来正事了,往地上一看惊叫了起来“天呐,我的石头都被那猫给弄散了,这……这可怎么办”
妖妖瞅了瞅,淡定的说道“没事,反正我也没指望出去,还是先想办法填饱肚子吧。”
寒霄子回头看着傻笑的她,还是无奈的答应了,玉簪算是找到了,回家的办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毫无生机迹象的黑森林压着寒霄子喘不过气,而妖妖看起来又唱又跳的,完全不受环境的影响,浓密的森林透进丝弱的微光,似乎给绝望的人一个希望的彼岸。
“快看,那里有一个山洞”妖妖的意外发现让寒霄子有点兴奋不已,心想说不定这山洞的另一头就是这片森林的出口。
于是两人打算前往这山洞一探究竟。
寒霄子小心翼翼走在后面,这山洞越往里走并没有显得越暗,反而感受到里面有强大的热量,光从里面反射在漆黑的石壁上像是赋予了生命,微弱的光斑在上面翩翩起舞。
这时寒霄子发现妖妖的步伐变慢了许多,似乎察觉到什么,好奇的问了一句“妖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妖妖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脸上透着绯红,寒霄子诧异的问道“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
“是吗……?我觉得里面有种能量在阻止我进入……而且……而且你的脸怎么看起来这么像烧饼呢”说完妖妖嘟起嘴,双手摸着脸颊,语气也变得不顺畅起来。
寒霄子顿时感觉情况不对,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你先在门口休息一下,我进去看……看看里面有没有出口”
妖妖点了点头,扔下一句“那你小心一点,要是看到什么好吃的记得拿出来”
“阿……谢谢,我知道了”寒霄子礼貌的笑着回应道,于是手扶着岩壁,一步步往里面走去。
漆黑的岩壁开始变得有光泽了,溶洞的峭壁上也变得平坦起来,像是被人刻意修整过。
“天呐,这不是一把剑吗?”
寒霄子意外的摸到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侧插在石壁上,看上去只是一把普通的剑,但是奇怪的是没有剑柄,而且剑锋细小,不像是那战场厮杀遗留下的兵器。
寒霄子一边想一边往里面继续走着。却发现还不仅只有这一把剑,这残剑零零散散的插在四周岩壁上,宛如一座小型的兵工厂,虽然光线不好,但也能清晰的辨析出各个剑的轮廓。
这样的奇观寒霄子也是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好奇的他四处摸索着,完全把找出口的事抛到九霄云外。
“天呐……好多的剑”寒霄子仰着脖子,不可思议的惊叹道。
话音未落,石壁上的残剑突然开始晃动起来,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个个都闪着耀眼的红光,不免让寒霄子感觉到危险的逼近,一时间乱了手脚,慌忙的往后后退着,整个漆黑的山洞往外翻涌着巨大的热浪,变得光芒四射,缤纷夺目,透着刺眼的红光,原以为光滑的岩壁,凸显出了古老的文字和图案,如同蓄积已久的能量此时此刻迸发出来一样……肆虐着寒霄子的双眼。
就在寒霄子揣测是不是踩到了什么陷阱的时候,洞外也传来了妖妖的声音。
“喂!喂……,快过来看看!”
这一声把寒霄子一下子就给喊愣了,冷汗瞬间席卷了全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的往回走着,也不敢再往洞内看,但令人琢磨不透的现象还是历历在目。
走到洞口时,摆在寒霄子眼前的竟又是一把利剑,只不过是半浮在空中,剑的一旁还站着不明所以的妖妖,一脸茫然的看着,看到寒霄子立马指着悬浮的铁剑问道。
“你看,有把很神奇的剑,好像懂得和人交流一样”
寒霄子此时还停留在刚刚那红色的世界里,听完后走上前瞅了一下,发现剑的尾部拖着一个很长的光影,像是一路飞过的痕迹。
这把来历不明的剑一看见寒霄子就显得格外兴奋,绕着他连续转了好几圈,这把没见过世面的寒霄子吓懵了。
“咦,这剑好像认识你?”看到眼前这一幕,妖妖拖着下巴,不禁的联想到。
“不…可能,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一把自己的剑,想必这把剑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
听到如此坚定的语气,妖妖只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淡淡的回道“那就不清楚了,对了,刚刚你进去里面有发现什么吗?”
寒霄子语气无奈的提道“里面除了很多发光的剑,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绕在寒霄子身上的剑飞快的朝洞中飞去,还没有等他们两人反应过来就已经没了踪影。
把一旁看戏的妖妖看傻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寒霄子也摸不着头脑,转身跟妖妖说道。
“你先等会,我进去再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新情况”
于是再次走进这山洞,刚刚那把剑与这里面的剑显得明显不同,其他的剑都已锈迹斑斑,而这把刚刚飞入的却像是刚刚铸造而成,而且其他的剑散发着红光,这把却是散发着紫色的光芒,其身后还有一条长长的光影,如同一丝美丽的飘带在空中飞舞。
“这把剑居然和这里的不同,应该是从外面进来的……”寒霄子绕着头,自言自语道。
这时寒霄子突然恍然大悟,激动的叫出了声“对了!那我跟在这剑后面的轨迹肯定能找到森林的出口”
于是转身就往洞口跑去,迫不及待的想把刚刚想到的注意告诉妖妖。
“妖妖,妖妖,我告诉你,这把剑和里面的剑不一样,肯定是外面进来的,只要跟着这把剑走,说不定就能找到出口了。”
“这把剑刚不是飞进去了吗?”妖妖疑惑的问道。
“不是,是这把剑后面跟着的光影,你……看不见吗?”寒霄子诧异的望向妖妖。
妖妖摇了摇头,瘪着个嘴,表示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寒霄子也没有先做解释,着急的跟妖妖说道“这样,你跟在我后面,我走在前面,你跟着我一起走”
这个提议被妖妖欣然的接受了,就这样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走着,走了不一会儿,寒霄子便停下了步伐,唉声叹气道“果然走不出去,原来这里是死路。”
“什么死路?”好奇的妖妖跑上前东张西望着。
“这个光影是从这一棵树杆上穿过,可是这么粗的树干,人怎么可能穿的过”
妖妖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淡定的回道“没事,看我的,不就是一棵树挡道嘛?”说罢一掌就把这颗树打碎了。
枯树的后面果然隐藏着一条小路,笔直的通向前方。
刚刚一幕让寒霄子看着可不是个滋味,心里嘀咕着太可怕了,这要是一掌打在我身上,别说碎了,渣都不剩了……
不久,跟随着剑的光影果真找到了出口,重新回到大地的两人心情顿时无比的愉悦,可无论森林外还是森林内,空气依然是那么的粗糙浑浊,天空依然披着一层永不褪色的黑衣。
妖妖此时好像想到了什么,打住了喜悦的笑容,转身突然问道“对了!你是不是还没告诉我你名字?”
“对,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叫寒霄子,就住在离这不远的山上”寒霄子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那你是灵武系的吧?还是龙族的?”
寒霄子听到这些陌生的词,笑着摇了摇头,冷冷的回道“我和父亲住在一起,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户。”
“是吗……”妖妖拉着老长的音,不停的上下打量着寒霄子。
看到妖妖疑惑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太相信,随即指向了西边的山丘上说道“要不这样吧,时候也不早了,要不去我家里吃一顿饭?我父亲可好人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面对寒霄子的邀请,妖妖急忙挥着手,毫不犹豫的说道“不不不……不用了”
“是不是你父母不同意去别人家?”寒霄子好奇的问道。
“也不是……我从小没有父母”
这让寒霄子心里感到一惊,心想看来她的身世和自己的仿佛有些相像,于是沮丧着脸回道“我……从小也没有看过我母亲”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快点回家吧,你父亲肯定着急了”妖妖急忙从寒霄子身后不停的往前推着,一脸不耐烦的催着。
“嗯……要是想见我,就在这个山坡等我就可以了,我天天都来”寒霄子咧嘴一笑,愉悦的说道。
“知道了,那我就不谢你带我出来了”
寒霄子顿时被妖妖逗笑了,示意了一下告别,便往家里的方向走去,心里清着楚妖妖的表情,听到自己还有一个父亲,对自己很好,似乎显得格外的羡慕,自己也就没好再和她继续说下去了。
回到自家庭院后,寒霄子浅声浅息的走到客厅,发现屋子里没有人,心想这么晚父亲会去哪,思索之际转身一看,只见一身长袍跨门而入,见如牡丹叠墨香的碧玉罗绸,逶迤拖地带叶香,低垂繁丽雍容鬓发斜入簪,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这人便是寒霄子的父亲寒青永,正神情严肃的看着寒霄子。
“说,去哪里了?”
“没……没去哪,就在山上睡了一觉,然后就睡晚了”寒霄子吞吞吐吐的圆着谎,语气显得异常激动。
寒青永听后顿时眉毛拧成一团,剑眉凤眼处迸发出一道道锋利似刀的光“还狡辩!你身边那个魔族的,是什么人?”
这一听,一瞬间让寒霄子没了魂,脸色变得煞白,目光紊乱,心想着父亲是怎么知道的……,此刻吓得默不出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见寒青永缓了口气,质疑道“还有我那把剑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好像父亲说的是那个有光影的,连忙张着嘴说道“那个,他飞进一个山洞里了,插在上面岩壁上,一动不动了,而且太高,我也拿不到”由于怕父亲责备,把什么事都一五一十交代了。
“山洞?什么山洞?你去那做什么”父亲似乎变得没有之前那么严厉,转而疑虑了起来。
“就是在那个山坡下面有一个森林,森林里面有一个山洞,里面到处插满了残剑,而且都发着耀眼的红光!”寒霄子不快不慢的讲述着,把里面的情形描述的手舞足蹈。
望着沉思的父亲,随即瞪着好奇的目光,追问道“父亲,那里面是什么?您是不是知道啊?”
“那里面是古时候传递战况讯息的据点,红色的剑代表着异常危险,紫色为次,黄色为中,绿色为低,以前作战都是用飞剑这种方式来传……”
说道一半后像卡壳了一样,立即闭口不言,转而停顿了一下“总之……你不要再往那个地方去就是了”
寒霄子第一次听到这么严肃的话语感到心情异常的凝重,已然听不到自己的呼吸,看着父亲有意隐瞒的眼神,走上前有意的暗示着“父亲,你是不是也会那个啊?那把剑也是父亲你的吗?”
寒青永开始沉默不言,流露出一种害怕的神情,眼角微微一抖,两手转过一背,淡淡的说道“还不是你第一次那么晚还不回来!”
听这么一说,估计就是默认的态度了,而且丝毫不想做过多的解释,言语之外寒霄子似乎感觉到父亲不像是个守本分的农户,耕作也要学这个做什么?这让寒霄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望着依然在沉思的寒霄子,寒青永随即找了此借口,训道“你还没说你旁边那个魔族的是怎么回事,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寒霄子摇着头解释道“没有,没什么,她也是在森林里迷路了,就刚好认识了”语气透露着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对了,父亲怎么知道我和她在一起的?”
寒青永沉了一口气,放缓了语速,心中的压抑和不满,全在眉梢“我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以后不许你再和他见面”
“为……”话音未落,寒霄子就看见父亲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充满疑问的自己,心里想着魔族也没什么令人畏怕之处,而且妖妖待自己这么好,毫无缘由将妖妖拒之门外,让自己情何以堪?如果父亲看了她有多漂亮,一定会改变现在态度的。
不许我再找他,我偏要找,明天我就再看到妖妖了,寒霄子心里美美的计划着,瞬间就把刚刚父亲说的忘的一干二净了。
带着兴奋和无忧无虑,寒霄子第二天一早便往山上跑去,从昨天自己睡着的地方到森林的入口再到两人分开的地方,就这样一直来回的走动着,生怕遇不到妖妖。
“咦,你怎么还在这?”
一听见是妖妖的声音,寒霄子激动的差点跳了起来,不过还是装的很淡定的样子,回应道“我也是刚到,刚到”
妖妖听后婉言一笑。
没了那天森林里的暗淡,笑娇玉嫩秀靥艳比水仙,一颦一笑沁人心脾,再看那折纤腰以微步,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眼尖缀着点点星玉,娇滴滴的指间流缝处滑过片片丝发,莹亮似雪,垂至袅娜摄魂的脚踝,如蝶缠迤。
妖妖看着发呆的寒霄子,嫣然一笑,露出稚气的话语“对了,那个……你能再说下你名字吗?”
寒霄子被妖妖这一句话问愣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哦,昨天我说的太匆忙了,没有正式介绍我自己,我叫寒霄子,家里是农户家庭,和父亲住在一起。”
“真好”妖妖听完嘴角露出了两道甜蜜的酒窝,嫣如丹果。
原来魔冥的微笑也如同人间一样,并没有那么生僵和不通人情。
寒霄子这时也赔笑道“对了,那边有个很美的巨石遗址,要不要去看看?”
两人就这样从认识后的六天里,寒霄子还是过着早出晚归,回去就会被父亲质问的日子,妖妖就过着与天为棚,与地为席的单纯岁月……
呯!
一把利剑顿时打破了喧嚣的笑语,飞过寒霄子和妖妖的身前,笔直的立在斜坡之中,这把利剑透着红光,让一旁的寒霄子感到意外的震惊,父亲曾说过红色代表极度危险,莫非……
“这又是上次那把剑吗?怎么这里到处乱飞着剑呢”妖妖有点疑惑的问着寒霄子。
“我也不清楚……”寒霄子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走进看时发现这把剑不同寻常,做工异常精致,而且没有带着随身的光影,估计不是父亲的?
寒霄子顾不了那么多,决定还是回一趟家比较好,于是转过身恋恋不舍的说道。
“妖妖,我不能陪你了,可能家里出了什么事,我要先回家看看”
“没事的,你快去吧”妖妖睁着大大的眼睛晶莹的仿佛说着告别,让人不免心生怜惜之情。
寒霄子骤然绛唇沫语,从发鬓处取出一支梅花簪,顿时神情扭捏,怯语道“这个梅花簪送给你……”
妖妖合心一笑,接过了梅花簪,盘起了垂地的长发,发现还很合适,于是嘴角清雅一弯,露出回眸般的甜意,盛情谢道“那我就收下你的礼物吧”
寒霄子抬起了头,看着三千白丝仅用一簪绾起,犹如黛粉开娇横远岫,青鬓淳浓染山烟,淡上铅华,却清新动人。
告别了妖妖后,寒霄子一路小跑了回家,就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感到背后一震,眼睛变得迷迷糊糊,世界都在上下颠倒,身体也变得异常酥软,只见双腿一跪,片刻后便完全没了知觉……
等到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只不过居然到了自己家屋顶,而且身体完全不能动弹,嘴巴也张不开,如同妖魔上身一样,不过意识还是很非常的清醒,挣扎了一会后发现屋下有父亲的身影,试着想向父亲求救,可怎么也动不了。
这时寒霄子发现不止父亲一个人,屋下前面还有一个人的身影,从原处看这个人衣冠楚楚,竹落肩头,恍惚迷离,手握长剑,一身的墨黑点残阳,不过此人相貌都被遮掩了起来,透着纱布,寒霄子也能凭感觉到那陌生人的居心叵测。
或许就是这个人绑架自己的。
只见屋下传来对面的声音,寒霄子虽然不能动,但好在还是能察言观色的,也是能听风辩雨。
“十魂侍青永,怎么?也落到这般地步,堂堂的十魂军侍也有闲心种起地了?”
他为什么叫我父亲十魂侍?寒霄子皱着眉,一头雾水的听着。好像父亲回话了,继续听。
“阁下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我与极粼阁已经无半点关系,没什么事就请你回去吧”
只见黑衣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要不是你的传讯之剑进入那洞中,恐怕你确实可以安享晚年了”傲睨的双眼剑步如飞,死死的盯着寒青永。
寒霄子心想这黑衣人说话怎么这么猖狂,一定不怀好意,来着不善。
那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灵武天下人人皆知当年大战之后,你青永!握有子矜神剑的下落……”
“若是为了这件事,还是请回吧,恕我不能交出子矜”寒青永慢条斯理的回道。
父亲的话语非常坚定,让对面的人顿时心生不快。
“素闻阁下是十魂侍之首,此次之行倒也不为子衿,我也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面对黑衣人的挑衅,寒霄子心里一惊,不好,这是要开打了,父亲他这么弱,会不会出事啊,内心的担忧伴随着眼睛的焦虑一同朝屋下的父亲望去。
只见青永从旁摘下一株竹枝,片刻,这竹枝便闪着耀眼的白光,枝枝叶叶也都变得光芒万丈,屋顶上的寒霄子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居然用树枝代剑,看你今天是什么下场!”
几分挑衅有夹着着几分得意。
话音刚落,黑衣人便起剑挑向了父亲,寒霄子的心拧成了一团,只见父亲侧身一躲,剑光便从中滑过,冲进了家中,黑衣人的剑法之快让人看的眼花缭乱,而自己父亲也似乎都能一一躲过,并且还能用竹枝挡剑,躲其锋击其弱,寒霄子开始觉得父亲变得如此的陌生,一点也不像平常那平易近人的父亲。
只见青永将竹枝一收,黑衣人被逼退了数步之远,这时,屋下两旁的树木和座椅都开始断裂的断裂,粉碎的粉碎,似乎都是那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所为。
父亲居然没有一点事?这让寒霄子捏了一把汗,突然黑衣人半跪了下去,似乎站不住了一样……
“怎么?拿着长剑也打不过一个拿树枝的?”
黑衣人强忍着被树枝刮伤的疼痛,发觉自己衣服毫发无损,而手和脸都被刮出一丝丝血迹,非浅既深……而对面的青永别说接近他,连衣服都接近不了。
青永看他没有回应继续说道“没有必要再比下去了,我看你还是请回吧”
于心不甘的黑衣人躬下了腰,隔着面纱也能清晰的看到杨起的锋利眼角,骤然轻蔑了一下嘴角,冷冷的说道。
“我确实比不过你,不过你的儿子可就没那么大能耐了”说罢便将手中的剑直击屋顶飞来,寒霄子看到这一幕差点吓晕过去。
青永也是一惊,回头看的时候果然寒霄子在屋顶之上,感到异常意外。
不过剑停留在寒霄子咽喉之处,没有直接接触到,寒霄子这时才感觉到刀架在脖子上是何等的恐惧。
“休伤我儿!”
青永收起了竹枝,显得格外紧张和惶恐不安。
“阁下造诣如此之高,也不见得你爱子有多大的本领,被我一击便晕过去了……真是可惜,可惜”
“这是我的家事,与你何干?”青永冷眼相对,长臂相指,显得意外躁动。
黑衣人冷笑了一会,“其实吧,我这次来也不完全冲着子矜而来”
“那你想怎样”
“要我放了你儿子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青永指着他焦急的说道。
“你只要自断右手……我就放你爱子……怎么样?”
这句话被寒霄子听到了,浑身颤抖,他怀疑父亲真会做出傻事,可是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青永略微皱了一下眉,毫无顾虑的说道“好,我答应你”
寒霄子听到父亲的回答后心急如焚,默念着父亲千万别犯傻,要是断了右手,那他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把我们都杀了……
然而青永没有半点犹豫,随着左手五指分力,空中凭空出现一把长剑,握入青永左手中。
原处的黑衣人似乎显得格外得意,这时,青永将长剑高举,握紧剑柄,做好随时剑落的准备……
就在寒霄子意念父亲别砍的同时,随着手起剑下。
剑落,血出。
父亲的右手从空掉落,绯红的鲜血大量涌出,寒霄子紧绷着牙,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泪水早已涌入眼角却不能向外流出,眼睛瞬间被泪花淹没……
断臂的右手突然抓向黑衣人,青永趁其不备跃入屋顶,抱走了寒霄子。
过了不久,青永带着寒霄子来到了一个残垣断壁的边缘,而山的另一边隔着几十米之远。
青永将寒霄子缓缓放下,解开了寒霄子身上的封印,此时寒霄子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涌出,哭的伤心欲绝“爹,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青永没有做出回答,寒霄子看着父亲断去的右臂,层层的青衫布衣被鲜血染尽,娟秀的青衫已失去了纹理,望着父亲紧咬着双唇,嘴角不停的抽搐,自己心中就像被刀割一样,万分的刺痛。
“爹以后可能不能照顾你了…………”
“不会的……不会的”寒霄子使劲的摇着头,泪水洒落的遍地都是。
“寒霄,寒霄,你听我说,爹向你娘保证过要好好保护你的,看来现在办不到了……”
“我娘……?”寒霄子苦皱着眉,哭哭啼啼的说道。
“你娘她还在……拿着这半块玉佩去幻封山找你娘,给她看她便知道了”寒青永忍者寒风刺入断臂骨髓的疼痛,寸语寸进的说道。
“不,我不要……我要爹和我一起走……”此时的寒霄子已经哭的像个泪人,沙哑的声音喊得人撕心裂肺。
“不要哭了!十魂侍就算战死沙场,纵然粉身碎骨也不轻掉眼泪……”寒青永眼角的青筋已爆裂出来,断裂处的神经已结成结块,疼的人肝肠寸断,但仍然紧咬着牙,痛心疾首的说道。
“父亲的玉簪……现在要给你了,你以后就是十魂侍的后人了……保存好!”说完后取下了自己的玉簪,顿时寒青永的双眸似冰,紧锁成一块,左手颤抖的将玉簪戴在了寒霄子头上,与原先那玉簪凑成了一对,拼造出一个十字造型……
“爹……”寒霄子苦苦的哀求着,哀求着不要离开自己……
寒青永透着淡淡的冰冷说道“爹是不能和你一起走了,你也已经快成人了,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了”说到这来开始闭上了双眼,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在这一瞬间尽入心随。
“十魂侍…都会一招诛魂决,现在爹就传授与你……”
说罢眼神坚定的望着寒霄子,握紧了一根随地而捡的树枝,痛苦不堪的站立了起来,语气由虚弱突然转而诀别深沉“你看仔细了!为父只打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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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寒霄子知道这意味着是最后的告别……死亡的镰刀正一步步夺去他父亲的生命。
鲜血随着树枝的飘洒流溢,从空中零星散落,层峦的衣襟也红遍了半壁江山,招招指人要害,刻刻夺人性命的剑法以飞快的速度挥舞着,顿时乌云蔽月,寂寥流年,到底谁弹终弦使人断,让人短亭叹,青永身后的分影也模仿着主人,但每招都能随机应变,千变万化,两人一真一虚,步步为营,双剑如一……
打到最后,青永一个回旋,如同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左手的树枝落魄的收到身后,再也一动不动……
寒风突然袭面而来,青永的身躯迎风倒在了血泊之中,没有了任何动静,此时的寒霄子悲痛欲绝,泣不成声,看到父亲倒下的那一刻,宁静般的空气忽然荡漾在外,藕断丝连的哀愁令人刻骨铭心,脑海中,那最深处的画面,是父亲陪伴自己的风风雨雨,日日夜夜,然而这一切,如同秋叶浮萍般的凄惨,变成了物是人非般的绝望……
青永的分影却依旧没有散去,而是化为一掌,将寒霄子击到了悬崖对面……
寒霄子含着身心巨痛,强忍着欲静不止的泪水,心里默默的发着毒誓,此生此世,无论天涯海角,也一定誓死如归的找到那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