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像有那么点儿意思

刚开学两周就要准备军训了，顾清欢和宋袅袅请过假后又回了燕京。先和各自家长交代了一下，就跟着闻欣去了公司商议相关事宜。

正值各大院校开学季，《美人香》剧组也正式杀青，杀青饭订在了闻氏集团旗下的酒店。由于忙着新戏的事，闻欣替顾清欢向唐导请了假，也就一开始露面敬了个酒就匆匆走了。反正她也不是主角，如此也并没有失了礼数。

《那些花儿》是根据一部网络小说改编的电影剧本，讲述的是刚刚步入大学的几个男孩女孩之间的爱情友情。影帝谢宁远友情出演大学讲师，与顾清欢扮演的大一新生产生超出师生之情的情愫，最终没有携手。剧中三对男女主角，另外两对都是HE，故而谢宁远和顾清欢演的这对戏份相对少一些，使得剧情总体还是积极向上的。执导的是程明，在国际上都颇有名气的一个导演。作品大多为历史剧，这次执导青春剧也算是一个转型。看过《闵抒》上顾清欢的照片，他直觉这个小姑娘可以胜任剧中角色。再加上是闻欣推荐，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连试镜都省了。

影片讲述的是同一宿舍的三个女孩，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守的经过。顾清欢饰演的是新生校花周伊，带着点抑郁质的女生，不怎么爱说话。谢宁远饰演的讲师叫江源，为人严肃规律。两人本来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喜欢写日记的周伊偶然之间遗失了日记本在操场上，恰好被江源捡到。由于没有写明是日记本，封面上的字迹又很漂亮，江源忍不住就多看了几页，发现了女孩不为人知的敏感心事。他开始关注周伊，又总是忘记还她日记本。终于有一天他明白，不是忘了还，而是不舍得还。发现了这一点的江源感觉自己是疯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约她出来，斩断自己的想法。然而周伊却正好被舍友冷嘲热讽，知道日记本被江源捡去后咬着唇眼泪就无声地下来了。江源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把她拥在了怀里。被想要来道歉的舍友正好看到，两个人的友情危机达到了制高点……

“嗨，小姑娘。”谢宁远笑着打招呼。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大侄女也就比她小了两三岁，看她就像是看晚辈一样。

“谢老师好。”顾清欢笑着回应。

一下午光顾着拍了定妆照，顾清欢揣摩过剧本的基调，全程都是浅浅的笑。轻轻漾起梨涡，却又充满了腼腆和羞涩，活脱脱就是剧中的周伊。

“合作愉快哦！”另一个女主演笑着伸手。这是个姿色一般的女孩，在剧中喜欢追求周伊的一个男生，最终和男生牵手。虽然姿色只是中等偏上，但笑容很阳光。今年也不过大三，虽然是正经科班出身，也不过出演了几部电视剧的配角，这次一下子成了主角之一，还是程导的电影，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顾清欢伸手握了握，礼貌地笑了笑。

不知道闻欣做了什么，原先准备在燕京大学取景拍摄的最后改成了阖闾大学，天娱传媒总裁闻誉亲自和阖闾大学校长交涉，最终定了九月九号这天开机。

宋袅袅有些无奈：所以，咱们特地回京就是拍个定妆照嘛？

程导为人低调，再加上这次影片大牌明星只有谢宁远一个，干脆没怎么宣传，只有几家阖闾市的报社报道了一下。虽然如此，阖闾大学不参加军训的学长学姐们还是来了不少。古风音社面试那日对顾清欢笑的很诡异的学姐就是其中之一，她又是一脸神秘地冲旁边的舍友道：“看见那个长发齐腰的没有？我们学校这一届的新生，叫顾清欢。”

“真的假的？”舍友惊吓地揉了揉眼睛，“你这么一说，还真的觉得她有点眼熟。可是新生不是去军训了吗？”

“你蠢啊，人家不能请假吗？”

“天呐！她哪个专业的啊？我们文学院的吗？”

“好像是中文系，汉语言文学的吧，听说考过来的分数还挺高的，都够得上燕大青木了，可人家说就是喜欢咱大阖闾，就来了。”

闻欣抿了一口冰咖啡，笑意温婉。她今天穿的很青春，走在校园里就像大学生一样，毫无违和感。她故作不经意地转头看向古风音社的学姐，“话说她不是这一届的校花吗？感觉往届的校花也没有她好看啊。”

“这不去新生都去军训了还没回来嘛，等圣诞晚会结束肯定就要评选校花了吧。”学姐回答，“我觉着这届校花没什么争议，肯定是她了。先不说长得好，声音也好听，唱歌特别有味道。”

“唱歌？”闻欣一愣，还真的是疑惑。

“对呀，我是古风音社的副社长，上星期她还来面试的呢，唱了一首《如意》，穿的又正好是水墨江南风，特别有味道，一向严肃的社长大人都给了不低的评价。”学姐继续道，“我们另一个副社长，就是学生会副主席沈楼风嘛，好像对她有点儿意思。不过也可能不是，沈楼风的妹妹沈楼雪和顾清欢一个宿舍的。”

闻欣“啧”了一声，若有所思。

由于围观众多，第一个场景选的是比较简单的，没有顾清欢什么事。看到闻欣正在和学姐说着话，便悄悄地过来了。

“学姐好。”顾清欢甜甜地打招呼，被闻欣作势敲了个毛栗子。

“你会唱歌你怎么不说啊！《美人香》片尾曲唐导问我要不要找你唱我还傻乎乎地拒绝了，你你你！”

顾清欢无辜地揉了揉脑袋，“您老也没问啊……”

“我问袅袅了啊！”闻欣一个头两个大。

顾清欢：……

“啊，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啊！”学姐这才反应过来。闻欣换了个温婉的笑容，“嗯你好，我叫闻欣，是欢妹儿的经纪人。”

“啊！闻女神！”学姐惊呼。

“嘘，低调，低调。”闻欣微笑。

那边正拍着的一对男女主演被“cut”了好几次，程导的眉毛皱的都快连在了一起。虽说他不迷信什么一开始顺顺利利整部戏顺顺利利的说法，但这样一次次地被“cut”他心里也是憋着股气。最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们先到一边去，好好揣摩一下。顾清欢！顾清欢！还有谢宁远，你们俩先来第十五场！”

顾清欢连忙小跑着奔了过去。花了两分钟整理了一下服装，又再看了眼剧本，没什么问题了笑着比了个“ＯＫ”的手势。

这一场是周伊和江源在林**上偶遇的情景。周伊埋头想事情不留神撞上了江源，怀里的书掉了一地。江源帮忙捡，发现了字迹，知道了她是日记本的主人，整个眼神就不对了。

“ａｃｔｉｏｎ！”

顾清欢抱着书走着，眼睛呆呆地盯着书面，想的很出神。镜头拉近了来了个面部特写，发现她眼睛里还闪烁着些许晶莹。剧本中她是因为舍友没有等她就走了，一向有些抑郁质的她赶到十分失落，甚至闪烁泪光也的确合情合理。

“吧嗒”“诶哟”

因为吓了一跳，顾清欢站立不稳地退后两步，差点摔下人行道。谢宁远连忙扶了一下，书却哗啦啦地全掉在了地上。

本来这一场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程导看着两人状态还不错，也没有叫停。

谢宁远扶稳了她，微微皱着眉俯身捡书，却在目光触及漂亮的字迹时愣了片刻。这一片刻，顾清欢已经蹲下来收拾好了书本，低着头说了：“抱歉，谢谢。”然后落荒而逃。谢宁远起身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下戏的时候副导演还在训着先前的两位主演，吧啦吧啦说了半天，说的小姑娘都快哭了。其实他们也是因为围观的人太多才失常发挥，没演好。然而在一向迷信某种说法的副导演眼里，这已经是不可饶恕的罪过。若不是程导不计较，他都想直接换演员。训了半天话里话外还是“新人到底不行”这种意思，见顾清欢一条就过下了戏，也没反应过来她也是新人，而是那她做例子又训了好一会。

这也就是第一天拍摄，接下来的拍摄都是保密的，有场务维持秩序，禁止闲杂人等围观。虽然如此，女主演之一的顾清欢是阖闾大学大一新生的事还是光速一样的传播了出去。沈楼风也是一愣，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之前觉得顾清欢眼熟了。他母亲是作家，《美人香》正是她的原著小说改编的，顾清欢跳舞的那张照片他在他母亲的微博里看到过。而古风音社的学姐，则一直是《闵抒》杂志的忠实粉，对时尚杂志界鼎鼎有名的闻欣也是知道不少的。再紧接着，古风音社和缝苏阁由于顾清欢的加入，热度更上一个层次，不少大二大三的学生纷纷跃跃欲试想要加入。

外号二胡的胡弧同学笑着开沈楼风的玩笑说：“果然主席眼光就是好，难怪单身了两年也不见着有什么红颜知己，感情是为着女神保留清白呢！”

沈楼风“呸”了一声，又问：“那让顾清欢和沈楼雪都去宣传部吧，轻松点。”

“那必须的啊！不过宣传部的凌学姐好像是谢宁远的铁杆fan诶，会不会对欢妹儿不利？”

“你当这演宫斗剧呢？”沈楼风瞥了他一眼。

二胡“嘿嘿”一声，眼角忽然瞥到有人来，立刻正了颜色，一脸严肃。沈楼风一口气被噎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干脆咳了个惊天动地。

“诶？你感冒了？”顾清欢有些担忧地道。

“没，没事。”沈楼风咳得脸都红了，“你怎么过来了？”

“哦，人手不够，闻姐知道我们熟，让我问你借几个人。”

我们熟……

沈楼风心跳快了好几倍，咳嗽都忘了，“嗯，成，什么，什么时候要？要几个？”

“明天吧，缺几个群演，还缺维持秩序的……明天有暧昧戏，禁止围观。大概十几个吧。”

“嗯成，我明天带过去。”

沈楼风看着她转身的背影，正要回神，就被胡弧调侃道，“嘿，主席大人，回神啦，人都走远啦！”

沈楼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那背影，神定气闲，云淡风轻。

胡弧不由地摇了摇头，“啧”了一声，“是有那么点儿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