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如电,元气纵横,当一道人影出现在二人面前时,他们已变成了地上的两只死尸。
鲜红的血液侵染着青石铺就的台阶,冷风呼呼吹在少年的身上,寒目睥睨,那冷厉的眼神中,展露的只有凛凛的杀意。
斗大的门匾上,“季侯府邸”四字跃然其上,他微微凝眸,冷冷一声轻哼。
霍地纵剑斜撩,一抹剑光当即倾剑飞出,片息之后,只听“轰隆”一声,门匾从中断裂,摔碎在地上。
而后,大门被一掌轰碎开来,他如闲庭信步般迈入府内,火光闪烁,人影攒动,此番声响登时引来一众护卫的警觉。
“来者何人,竟敢到季侯府上捣乱!”领头的护卫首领厉声冷喝,目光越过少年往后一扫,蓦地瞧见地上横躺的尸体以及那断为两截的门匾。
护卫首领大怒拔刀,杀气腾腾地喝道:“小子,杀我手下毁我门匾,你找死!”左手一挥,登时众护卫将李星云围作一圈。
李星云面不改色,恍若未闻,只用着一双寒眸冷冷凝望着他,淡淡问道:“余万勇在哪里?”
护卫首领微微一愕,恍然大悟,挥刀冷哼道:“原来你是李家余孽!余万勇在哪里?哼……他早死了!李星云敢害死我们家小侯爷,凡是李家之人,必死无疑,不仅他会死,你也会死!”话音落地,眼珠微微一瞥站在李星云身后的那名护卫。
那护卫顿时会意,猛地冲步上前,单刀直入,对着李星云后脊捅去,却见李星云头也不回,淡淡说道:“既然余伯死了,那你们就都给他偿命吧!”
霍然间,目光冰冷,浑身杀意狂飙,墨发飞扬,手中焚寂剑突然回旋反挥,登时红芒狂舞。
一抹绯色的剑光突地闪电飞出,比那护卫偷袭的动作不知迅疾了多少倍,只听“当”的一声,那护卫匆忙横刀抵挡,却是连人带刀直接被斩为两半。
夜月孤冷,鲜血喷射,众护卫纷纷大惊,骇然后退,李星云古井无波,并指抹去剑身上的残留的血迹,轻声吟道:“剑一!”
护卫首领大吃一惊,目光忽凝,从这一剑观来,他发现李星云的修为并不强,所依仗的不过是手里剑器的锋锐。
他顿时转睛聚意,细眼直直注视着李星云手中的剑,火光的映照下,那赤色的长剑格外明亮晃眼,剑芒森森,他不怒发喜,叫道:“你竟然有三品玄器!”
以他拥有后天十重的修为,摇尾乞怜拜在季侯府内添作一名外门护卫头领,也才被赐下一把二品玄器的大刀。
而李星云手中之剑不仅截金断玉,削铁如泥,而且灵光闪闪,剑气逼人,明显比他手中之刀犹高一筹,定然是三品玄器无疑。
至于四品玄器?他是想也不敢想的,火云国内,他从未见过有人使用,也不认为有人能拿的出来,在他的认知里,那可算得上神器了!
“小子,你也就是仗着手里的剑锋利,交出剑来,我或许可以留你一条活路!”护卫首领忽地冷笑道,双眼死死盯着焚寂剑,觊觎之意毫不掩饰。
李星云充耳不闻,只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而丹田元气奔涌,屈膝反躬,霍地如箭矢般弹射掠出。
焚寂剑红光刺目,他挟剑在众护卫里穿行游走,纵剑挥斩,似砍瓜切菜,霎时间只见一道道惊艳耀眼的剑光在眼瞳中闪过,之后一个个人影突然倒地。
血雾弥散,杀意迷离,那些死去的护卫脸上犹挂着生前的神情,或踌躇、或紧张、或愤怒……甚至都未来得及接受死亡,就已经殒命剑下。
而他们的身上,伴随着李星云一声声的低喝:“剑二、剑三……”更是映露出一道道犬牙飞错的血色剑痕。
转眼三、五息的功夫,满地的尸体,流出的鲜血几欲汇成了一条长河,李星云漫步其上,面色淡然,直如从地狱中走出的死神。
“剑廿二!”李星云又一声低喝,随即一剑劈斩而出,剑气飞旋,面前那护卫连惨叫也不及发出,身上霍地出现二十二道剑痕,当场一命呜呼。
杀了这人,整个护卫队已只剩下护卫首领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唾液狂吞,他听着李星云每喝出一声即收去一人的性命,双眼瞪的又大又圆。
面色惨白如纸,也不知是吓的还是被剑光反衬的月色,眼看着李星云一步步朝他走来,他仿佛只感觉的到自己那如水沸腾了一般的心跳,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竟手足无措,好半晌才张口结结巴巴地后退喊道:“别……别过来!别杀我!”
何时何地,他何曾见过如此血腥而残酷的画面,那流出的血河险些吓得他哭了出来,他哪还敢垂涎李星云手里的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活命!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离开这里!情急智生,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他忽地声嘶力竭地大叫道:“我知道余万勇在哪,他还活着,就在后院,后院……”听及余万勇尚还活在人世,李星云身子一顿,这才停下脚步,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喜意。
当是时,那护卫首领抓住他愣神之机,突然纵步狂奔,朝后疾逃,直接用身体撞开一道厚实木门,踉跄跑入后院,哭喊着大叫道:“四爷,救命啊!”
但那声“救命”的话音还未落地,他刚奔到许四的眼前,却陡听身后远远传来一声低喝:“剑廿三!”
声音很轻很淡,旁人仿佛都并未听清,但他却觉得如黄钟大吕,瓦釜雷鸣,轰彻在他的耳畔,转目看去,果然遥见一道剑光似穿山越岭般追击而来。
忽而他只觉胸口有一丝丝冰凉的感觉,俯首低望,二十三道剑痕交错在胸前,斑驳而繁复,像是在雕镂着一幅血色剑图。
他张了张嘴想要向许四求救,却觉喉间一甜,奔涌的鲜血忍不住“呕”地一声,吐了许四一脸,双目圆瞪,轰然毙命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