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时分,老石叫上我去跟他一块,到吴莨那里去拿探条跟洛阳铲。我俩到那里后,看了东西,感觉还可以。不过这价格倒真心不便宜,一根探条300块,一把洛阳铲500块。我看了看这价格表不由得一阵牙疼,但是老石却不是很在意,直接掏了钱。
在回来的路上,我问老石为啥连讨价还价都没有,老石笑了笑说,一份价钱一份货,咱这是跟死人讨饭吃,诡异的事还多着里,如果现在贪小便宜,可惜钱的话,将来进到墓中吃了亏,那就是丢命的事了。
我想了想也是。
拿回东西之后,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将装备做了分类,分开装包。然后老石大致跟我们讲了下,前往海昏侯墓的路径。说要在夜里九点出发,之后,就让我们休息,晚上好保持精力。
冬夜,北风凛冽,夜幕之上,没有一颗星星。看来天气还是阴着天,云彩遮住了星星的光芒,所以这天穹才这般黑漆漆的。大概是因为上午刚下过一场小雨的缘故。
现在我们走在路上,脚下克嚓克擦乱响,应该是白天微潮的路面,现在上冻之后变的极其坚硬,人踩在上面才会发出这样的响声。
不过由于现在是夜里12点,路上行人少的可怜。所以我们倒也不用担心行踪暴露之类的问题。
“今天夜里能行吗?上午刚下过小雨,现在又结冰,待会要下铲子的话,恐怕不会太好挖。”走在路上,我轻声对石鹏飞提醒道。
他摆了摆手,说道:“没事,这南昌的天气能有多冷,更何况现在也是刚入冬,就算上冻,也只是冻住了表皮,下面的土还是比较松软的。”
我感觉他说的也对,除非是零下几十度,否则都不会对洛阳铲有什么实质性的阻碍。于是,我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除了正对着我们的前方,有一大片灯火通明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光亮。听老石之前所描述过的路线,我猜测那里应该就是观西村了。那海昏侯墓则在距离观西村东边大约一千多米的郭台山上。
冬风极冷,寒的刺骨。我露在外面的手,被风吹的都有点冻僵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现在已经穿的非常厚了,可是还是感觉冷。这风好像能吹透身上的衣服一样。之前在网上曾看到过描述这南北方冬天差异的,感觉写的还挺传神的。网上说北方干冷,是物理攻击,穿的厚点,就能抗冻。南方湿冷,是魔法攻击,穿的再厚,照样冷。我感觉我现在就是这样,不管穿的多厚,风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直往裤筒里面钻。
突然,老石猛的停住脚步站在那里,对我俩嘘了一声,小声说道:“前面有人。”
我往前面及四周都望了望,这黑灯瞎火的,哪里有什么人啊。我以为这是他警惕过头,产生的幻听。但是,真等我们都停住脚步后,由于没有了那种克擦克擦的声音后,我还真的听见了在位于我们右前方五六百米处,有小声说话的声音。
老石让我俩将手中的手电筒都关了,然后他冲我俩摆摆手,做了个手势,我想他的意思应该是悄悄过去,然后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那声音所发出的地方,是一处凹地,周边还有乱石堆挡着,如果不是听声音的话,看是肯定看不到的。
我们猫着腰过去,正听到其中一人说道:“老大让咱俩个就这儿,到底是啥意思吗?”
“谁知道个蛋蛋,说是要谨慎一点。”
那人一听,有点火,“谨慎个球,现在这儿黑灯瞎火的,能有啥人来这儿啊。我看这是老大紧张过度了,闹的失心疯。净整这些没用的弯弯绕儿!”
“切,你这龟蛋难道忘了老张是咋个死的吗?瞧上这墓的人,可不光我们,据吴莨说这次像我们这样的人都赶一块儿了,少说也得有个三伙人马。你说老大能不谨慎点儿吗?”
这两人说的是一口的山西土话,虽然其中也夹一些普通话,但是我还是听的有点模糊。不过后面讲老张跟吴莨的话,我还是听的挺明白的。
看来吴莨这人实在不简单,他不光跟我们搭上线,并且也还在做其他盗墓人的生意,光这份儿勇气,都有点难得。
本来我们还想继续听下去,看看他们还能不能说一点实质性有帮助的东西,但是事与愿违,这两人抱怨过后,就用纯山西土话在聊天了。这回我可是一丁点也听不懂他们说得到底是啥了。
老石也是如此,光听见里面叽里呱啦在说话,但苦于听不懂,也只好作罢。我们从这里退出来后,老石低声对我俩说道:“看来这里是被这些山西人给占了。从这里肯定是无从下手了。不过我还知道一个位置,那里也正好处于古墓比较薄弱的部位,从那里挖个盗洞进去,应该也不是个问题。”
由于我们现在就已经很接近那座古墓了,那郭台山也近在咫尺,如果老石之前的话并没有错的话,那座古墓应该就在这山上,我比较赞成老石的说法,找另一条上山的路,这样也好错开这帮山西人。
看他们的架势,他们应该是一个团伙,里面的成员应该不会太少,虽然我知道老石跟文珊都有枪在身上,可是我们也不能去找晦气,去自找麻烦啊。
主意拿定之后,我们放弃原先规划好的路线,而是绕到了郭台山后面,从一条小路上去。
郭台山,山如其名。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大锅倒扣在地上一般,因此,这山才由此得名。其实这山,并不是很大,高有500米,其上郁郁葱葱,树木茂密。像我在老家,那大山大川见惯了,这郭台山于我老家里的山一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说它是山,倒不如说是一个大土堆,更为贴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