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珊在听到他说老石被人软禁起来后,一下子就着急了起来。
我看着文珊着急的样子,不由得苦笑了下。这文珊跟老石的感情,看来是比较深的。不过也难怪了,文珊在她十岁那年,父亲出了事,她就跟她娘相依为命,那时她们母女俩可以说是日子过得相当清贫。好在那时石鹏飞时常照顾她们母女俩。后来,文珊的母亲也因为得了怪病,没两年也去世了。这个时候,是石鹏飞供应其读了高中,上了大学。可以说文珊一直是拿石鹏飞作为父亲看待的。也正因为文珊在少女时代接连遭遇的噩耗,才造就出了她如今的性格。这些事呢,其实还是老石偷偷告诉我的,当时我第一感觉是认为老石想撮合我跟文珊,所以才会告诉我这些。
老张看着文珊如此着急的样子,说道:“你不用担心他,他现在很好。”
“别扯这些没用的,快点告诉我,石叔他是被什么人控制起来的?”文珊冷着脸说道。
“可是……我不能说!”老张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看着老张的为难的样子,想了一下,说道:“那就由我来说,你来补充。”
文珊挑着眉毛,看了看我,没说话。
我说道:“你将人面铜器卖给老石,是另有居心呢,或者就是有意引我们到此。可是我有一点不明白的地方是,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要将老石抓起来呢?又把铜器易主,这一点我想不通。不过,你们之前不是说你们是从一个姓靳的土夫子手中收来的吗?对了,这次买这件铜器的人是什么人?”
文珊听了我的话,也陷入思考中。不过以她的聪明劲儿,恐怕也早都想到了这一点。
可我自己知道,我现在脑子里简直就是一窝麻,我总想找到事情的关键点,可是又总是找不出来,所以我才接连问了这么多牛头不对马尾的问题来。
但是老张听我如此说到,脸皮不自主的抖动起来,皱起了橘子皮,额头上冒出了汗,嘴唇也抖动起来。
我以为我掐中了他的要害,打算继续询问。没成想,老张突然眼皮一翻白,脸色瞬间苍白的没了血色儿,其嘴中也冒出了黑色的沫子。
“不好,他要自杀。”这是我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文珊上前掐住他的两腮,因为毒药可能就隐藏在他的上颌之上,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让其再将口中的东西往肚子里吞咽,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老张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从他的嘴中汩汩往外涌着黑血,文珊立马松开手,只见这老张疯似的手舞足蹈,然后又用手去抠自己的嘴巴,只将嘴巴撕扯开,上下颌都裂到了耳朵根子了,还不罢休,又将手从喉咙里伸进去,顿时,黑血从那嘴中喷涌而出,这一幕真是要多诡异就有多么诡异。
我因为刚吃过饭,顿时胃里开始剧烈的翻腾起来,于是我二话不说就蹲到一边呕吐起来。
过了没多久,那老张已经倒在地上,此时,黑血已经淹过了大半个房间里的地面,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圆圈。而他的身上则掉落着一些内脏跟一条舌头。黑色的血液,遮盖了他整个面门,已经看不出了本来的面貌。
这血腥而又诡异的一幕,真是让人心惊胆颤。文珊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可以说对于一些血腥场面有着一定的抵抗力,但是也败下阵来,干呕了好一会儿。
等我吐完,抬头见到文珊正在抱着胳膊,看这血肉模糊的老张。我拘着腰,眼光尽量不直视地面,不然的话,恐怕还要吐出来的。
文珊看了会儿,说道:“这样的死相,是不是跟吴莨讲的那土夫子的死法非常相似。”
我也不看她,脑海里想起昨天吴莨说的话了,那土夫子是被人从中撕裂开,尸体的周身有着大片的黑色印渍。
这么想来,他所说的黑色印渍应该就是黑血了。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么这一切是谁布的局。
是我堂哥,还是另有其人。
就在这时,突然,我感觉到整栋酒店好像摇晃了一下,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从楼下传来。
“不好!”
我刚说完,楼下又突然传来一声嘶吼声,还有“咯咯”的叫声,以及一些哭爹喊娘的痛苦的哀嚎。
听到这声音,我头皮一阵发麻,因为这叫声太熟悉了,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之前在古墓中遇到的蛊尸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走!”文珊冲我喊道。
房间里的灯光,也在闪了几下之后熄灭了。
楼下又传来那巨大的嘶吼声,那东西好像要上来了。听这声音,似乎是冲我们来的。
文珊将房间里的窗户打开,她一跃而上,半蹲在窗户上,“从这里走。”
映着窗外的光亮,我看到文珊的动作后,不禁一呆,“这里可是三楼啊!跳下去不得摔断腿啊。”
“不从这里出去,出门肯定会遇到那东西。”
“可是,……!”
“别可是了!快走。”
说完,她身子一动,整个人就跳了下去。我赶忙跑到窗户边上,看到文珊是先跳到二楼的巨型广告牌上,然后从广告牌下到一楼的阳台上,再跳到地上。她这动作一气呵成,看似翻飞的姣燕一般,轻巧而灵动。
她下去之后,抬头看我,“快点下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这才从发呆中清醒过来,这时,那嘶吼的东西也来到了门口,它吼叫着,冲撞着房门。
如果我再不跳下去,估计我应该会被这破门而入的怪物撕成碎片了。
“他娘的,不管了,跳。”
就在决定我跳下的时候,房门也终于不堪重负,“砰”的一声,飞了过来。
我咬着牙从窗户上跳了下去,不想却被二楼的广告牌挂住了衣服,不过也幸亏被挂住了衣服,要不然的话,我可是要从三楼直接跳到了地上了。那样的话,我就算腿没断,恐怕也得骨折。
文珊在下面,气的直跺脚。
这时,那怪物也来到了,窗户前并向下看来,我一看,不禁浑身直冒起冷气来。只见那怪物,嘴巴裂到了耳朵根儿,瞪着血红色的双眸,他手里还举着那被其撞飞的木门。
我赶紧将衣服扣子解开,从衣服里挣脱出来,奋力抓住广告牌,然后垂下去,跳到地面。
那怪物见我也下去之后,怒吼了两声,将其手中的房门从窗户口扔了下来。
不过却并没有砸中我跟文珊。
此时大街上,聚满了人群,酒店一楼大厅里可以看到一片狼藉。
这怪物似乎有着一点智商,它并没有选择从楼上跳下来,而是吼叫着离开了窗户口。
我心有余悸的看了看那窗口,文珊回头对我说道:“赶紧离开这里。”
就在我瞥了一下人群,我隐约看到一个身穿蓝色冲锋衣的男人,在马路对面意味深长的冲我笑了笑。
现在想来,我至今仍然忘不了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竟然是我那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