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蛊尸,看来这里有人在养尸。”文珊看着“老邓”的上半截身子说道。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腾,问道:“什么是蛊尸?”
文珊也不看我狼狈的样子,脸色凝重的说道:“蛊尸就是以尸养蛊,以蛊御尸,这是个极恶毒的巫术,相传这种巫术只在云南流传过,没想到这里也有会此法的人。”
“以尸养蛊,难道老邓是进入到这里就遭遇了不测,然后被人植入了蛊虫?”
“恐怕不是,据我所知,这种蛊虫叫做尸蛊,他们只寄附在活物的身上。说不定,他是在没进入这里,就已经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蛊了。然后他进入到这古墓中,这里的阴气刺激了蛊虫,蛊虫加速蚕食了他的大脑,让他变成了蛊尸。”
我一惊,世间还会有如此恶毒的东西,然后想到了小王,“小王会不会也变成了蛊尸?”
“这个可不好说。也许变成了蛊尸,也许被他突变后撕成了碎片,也未可知。”说着,文珊指了指地面上早已死透的蛊尸。
我一听,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不管是哪种结局,小王应该也是凶多吉少了。
“好了,我们赶紧去找其他人吧。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是人多一点,才会安全一点。”我催促道。
文珊也将目光从老邓的半截尸体上收了回来。
之前刚进到这里时,只顾着后面追着的蛊尸了。并没有仔细打量我们进入的这个墓室,现在威胁解除,我扭过身子开始打量起这里来。
这个墓室不大,整个面积只有20平方的样子,比起刚才我们进过的那两个墓室,有着小巫见大巫的感觉。
墓室的墙壁是由整块条石砌成,就连上面的顶也是七纵七横,石块搭接的,石缝中间应该浇注的铁汁封死,看着非常坚固。
墓室正中间放着一口棺材。
我打量完整个墓室的格局,然后走过去仔细看这棺材,这棺材是由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棺材的上盖由封棺钉钉死,其上雕刻了一圈飞禽走兽的花纹,棺材主体上,前后两个立面上各写着两个大大的“奠”字。我伸手在棺盖上摸了一下。
“这……?”
文珊看了看我,问道:“怎么?有什么发现吗?”
我拿出刚才在棺材盖四角上摸到的铜币,说道:“你看看这个。”
这是一枚乾隆通宝,刚才我在棺材盖上发现的,由于灯光问题,文珊并没有看到。通过这枚铜钱,可以推断出这个古墓是清朝时期的。这也就好理解了,这些机关为何还能运作了,清朝乾隆时期距今也就几百年时间,所以才没让这些机关腐朽。但是另一个问题来了,这里埋葬的是谁?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的手笔,开山为墓,又建了如此多的奇技淫巧的机关,那么此人断不是籍籍无名之辈。难道是沈士奇?说到此人,有些人可能比较陌生,但是他却是清朝官倒的显著代表,他当时在乾隆时期的河南任职,接触到了民间倒斗,随后他突发奇想,组织了一些人倒斗,倒出来的宝贝,都被他当做礼物送给上司。听说他当时的官衔竟然升到了知州一职。后来事情败露,他被罢官还乡。
难道这是沈士奇的墓?除了他,我算是想不起来,乾隆时期,还能有谁可以建起这样的墓,难道是后来的孙殿英?
“这里竟然有人来过!”文珊突然说道。
“嗯?”我一愣,忙顺着她的手向棺材的一角看去,一个透明的钥匙坠儿在那里静静的斜躺着。
看清这钥匙坠儿后,我不由得喜上眉梢,这钥匙坠儿我认得,这不就是小王的嘛!还是他女朋友送给他的,当时他屁颠屁颠的向我们炫耀,分明就是这个双鱼戏水。“小王还没有死?他来过这里。”我有点莫名的兴奋。
“不要高兴的太早,也许他现在已经变成了蛊尸。”
文珊的一句话,直接给我泼了盆冷水。我从地上捡起那钥匙坠儿,放在手心里紧握着。
从进到古墓,到现在发生了太多不能够用现在的科学所能解释的事,这让我想起,一部电影里所说的那样,白天是人类的天下,夜晚就是恶魔的天堂。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文珊看到这座墓室里并没有什么威胁时,说道。
我点了点头,在墙的一角,找了个地方,坐下去,掏出那个双鱼戏水放在手指上把玩。
“你是怎么进的考古局?”文珊在我旁边坐下后,出言问我。
我想了想,说起如何进的考古局,那还真算是阴差阳错,我的专业是古生物学,由于专业比较冷辟,投出去的简历基本都是石沉大海。有一次,朋友快件发错了,被人送到了市考古局,朋友托我帮他取件。那时我看到在他们的传达室里,发现一份招聘简章,随后,我觉得我可以去考古局试试看。没想到,后来还真的进去了。
我将这些说给文珊听后,她痴痴一笑,说道:“有时人生就是这样,是你的谁也拿不走,不是你的再强求也没用。”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嘿嘿一笑,说道:“你猜?”
“我可猜不着。”
她故作神秘的说道:“跟你们一样,也是同死人打交道的。”
“倒斗?”我抽了口凉气,说道。
她嫣然一笑,也不吭声。我想她是默许了,其实我早应该想到的。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她似乎也脱下了以前的伪装,跟我说话也放开了。
突然,吱嘎一声,声音清脆响亮,一下子就打断了我俩的谈话。
“这是什么声音?”文珊率先站了起来,但是那声音却在刚才响了一下之后,便沉寂了。
我拿起手电在墓室的上下左右各寻找了一个遍,但还是没发现什么。这个墓室有点奇怪,除了一个金丝楠木棺材外,什么也没有。可刚才的声响,的的确确是在这个墓室里发出的,但是这里除了那口棺材外,似乎也没有别的东西了。难道棺材里面有东西,可是刚才我检查过了这棺材封的严丝合缝的,并且上面都是钉的封棺钉,不可能有东西进去,那么是那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尸体要起来做乱?他娘的真是什么都可以碰到了。
文珊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只一瞬,她就知道刚才的那声响是从棺材里传来的。
但是现在却没有了声音。我俩此时都站起来,四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棺材看,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咚咚”类似敲门板的声音。“这里有东西。”文珊一直手指着棺材,轻声对我说道。
我点头示意,表示明白。然后我就看到文珊蹑手蹑脚的走到棺材前,从包里取出一个医用助听器来,然后看到她将助听器一端压在棺材盖上面,良久,文珊低声对我说道:“这里面有呼吸声。”
“什么?这个棺材压根就没有被打开过,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呼吸声。”我诧异的问道。
“那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个大粽子。”
棺材里面的东西似乎听到外面有人在讲话,反应剧烈了起来,不断的敲打着棺材盖儿,甚至还可以听到指甲划木头时所发出的声音。
文珊的脸色凝重起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走。不然这里面的东西要冲出来了。”
“往哪里走?”
“快看看这周围有没有机关。”
我打着手电在这墓室的墙壁上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种青铜人面像。
“怎么样?找到了吗?”我问道。
“没有,这里除了可以通往刚才我进入的墓室,其他的机关都没有。看来我们只有原路返回了。”
我看了看老邓的半截身子还在那个墙边躺着,黑血将那堵墙壁喷了个遍。如果原路返回,那么我们就只能被困在那里了。到时别说去找程队他们了,就是我们出去,也没法出去了。
此时,那金丝楠木棺材被里面的东西冲撞的更厉害了,只听“咚”的一声,棺材盖上的封棺钉被冲了出来,“噹啷啷”滚落在棺材一角。
“走,只有先回到刚才的墓室里,再想别的办法。”
文珊拉着我,按开那个青铜像,石墙又缓缓上升,我强忍着不去看老邓的尸体,等到石墙升到能容下我俩通过时,文珊先走了进去。
这时后面的棺材动静更大了,我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咆哮。我也不犹豫,猫着腰进去。
文珊又按动了开关,石墙落下。
走了一圈,我俩又回到了原点。
我打起手电筒,这个墓室大的有点离谱,我们面前是乱石碑堆,再往前是两个一人多高,好几米长的石台。石台四周放置着一个个雕塑,有战士的,也有战车,战马的。
我们之前就在是从上面掉在这里的,由于当时情况紧急,倒没在意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雕塑。
“现在怎么办?”我看着文珊说道。我第一次进古墓,对于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肯定没有她强。
“想办法再找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文珊说道。
可是我算了算时间,手中手电筒大概还能再坚持一个小时,可是这里的空间比较大,如果这里没有通往其他地方的路的话,我们也就只有在这里等程队他们来找我们了。
事不宜迟,我俩就又沿着墙壁寻找,可是这里太大了,有一个篮球场面积差不多,如果从头摸到尾仔细搜寻的话,估计手中的手电也早就没电了。
我心急如焚,但是却没有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我们摸排了大半个墙壁时,却发现在石台背后有着一个石门,这门比较隐蔽,加之我们视野有限。因此,在发现这个石门后,我的心都要碎了,这不是坑人嘛!
手中手电筒在我们走到那个门洞前时,终于闪了一下,电量告罄,周围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你包里还有电池吗?”文珊问道。
我有点郁闷,“这手电是充电的,我带那玩意儿干啥?”
文珊听后不再吭气了。随后只见她身前一亮,浅蓝色光从她手里发射出来,原来是荧光棒。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我依她所言,跟在她身后。通过微弱的荧光,我们的可见度只有半米远。
不过我只感觉这洞内阴气森森,看着好不瘆人。
在我们走了大约十分钟,文珊突然停止了脚步,“前面是封死的。”
我这时看到,前面确实有一堵石墙,严丝合缝的将整个通道给封住了。
我心里有种想骂娘的冲动,我们吭嗤吭嗤走了近十分钟,到头来,竟然是个死路。
“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这里不会无故出现一堵石墙的。”
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谁他娘没事在这通道里再建一堵墙,那是纯粹吃饱了撑的。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文珊用荧光棒照了照,这堵墙是用大青砖垒起来的,砖缝中间则灌了铁汁。
“我靠,这是真封死了。”
文珊看到这里也皱起了眉头,我们在地上找了一会儿,没有任何的机关开关。
这只有再退到刚才的墓室里再想办法,就在我们打算往回撤时,诡异的“咯咯”声从我们进来时的通道里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