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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回忆

自从秀珠表白之后,雨声总是躲着她,可由于雅芳住在町家,两人也在所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雨声找借口住在了师父那里。

天刚擦亮,町锦程就把雨声叫了起来。雨声平日里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可这几日却也甚是疲惫,总有睡不完的觉。许是天天晚上做梦的缘故?而梦里总有雪莹和秀珠的身影,一个遥不可及,一个却像影子一样挥之不去。

朦胧中,雨声听得町锦程好一阵啰嗦,待有些清醒的时候,才意识到师父已经离去。整理好思绪,雨声从床上坐了起来,麻利的穿好衣服,而后将师父刚刚说过的话,一点一点的拼凑起来,隐约间好像是让自己今天去找水清,劝他不要再去想讲武堂的事情。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雨声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已是露出了喜悦之色,这个敲门的节奏,除了水清,还会有谁?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雨声刚把门打开,水清就直接挤了进去,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叫个不停。

“你是来找师父还是找我?”

“废话,当然找你”

“找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刚从你家出来,是萍姨告诉我的。对了,我在来的路上碰到师父了,他说你有事找我?”

“什么叫我有事找你?明明是师父让我转告你几句话,怎么就变成了我找你,师父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什么话需要你转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找你还有其他事情”水清听罢,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父亲昨天见过师父了,还不是为了你报考讲武堂的事情,师父让我劝劝你,怕你钻牛角尖”

“师父也是这个意思吗?”

“你以为呢?要不怎么会让我劝你?”

水清有些失望,喃喃答道:先不提这个了,我要说的事可比这个重要多了。

“先把你考讲武堂的事情说清楚了再说其他的事,师父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须让你点头,确保你不再打讲武堂的主意。你小子,别想着跟我打马虎眼,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水清冷声笑道:你确定吗?我要说的事情,可是跟雪莹息息相关的。

“雪莹?雪莹怎么了?”雨声一听到雪莹的名字,瞬间便来了精神,整个人都沸腾起来了。

“我看,咱们还是先谈谈讲武堂的事情吧!”水清故意卖起了关子,趾高气昂的望着雨声说道。

“哎呀!你快别墨迹了,还谈什么讲武堂,雪莹到底怎么了?”

雨声急的都快跳起来了,一脸期待地盯着水清。却见水清不紧不慢的说道:昨晚,我在大SH舞厅遇到刘明辉了。

水清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见雨声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虚荣心瞬间爆棚,这才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个王八蛋,雪莹怎么能嫁给这种货色?”雨声越听越来气,情不自禁的叫骂起来。

“要不是昨晚我灵机一动,还真探不出他的底细,这小子藏的还挺深。咱们得想个法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雪莹往火坑里跳”

“好说啊!你把这事儿告诉你父亲,就算他再顽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雪莹往火坑里跳吧?”

“要是告诉他有用的话,我还来找你干吗?”

“什么?你已经告诉他了?”

水清默默的点了点头,表情有些复杂,无奈的回道:话虽说了,可无济于事。因为,在我父亲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竟然有这样的父亲”雨声没好气的盯着水清,把对六爷的怨气全撒在了水清身上。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又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想这样啊!”水清说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尽管这事与他无关,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一手操办的。此刻,他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水清见雨声半天没有回话,继续说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想到了没有?”

雨声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回道:没有,先去吃早饭,说不定吃完就想到了?对了,他们的婚期定了没有?

“还没有,但此事不宜拖的太久,以免夜长梦多”

雨声听罢,微微的点了点头,而后,两人一脸凝重的离开了。

曹府的清早一如既往,庭院里到处都是忙碌的下人,有端着脸盆急赶路的,有操着扫把打扫卫生的,也有拿着剪刀修枝剪叶的……就是没有人说话,诺大的庭院没有一点朝气,宛如一潭流动着的死水。

雪莹的房间里昏暗无光,透过窗帘洒下的几抹阳光隐隐约约,半靠在床头上的身影依稀可见。那身影蜷成一团,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挂件,眼神也随之落在了上面。看似一个不起眼的小挂件,却满满的都是回忆……

三年前的一个早上,雨声奔跑在人烟稀少的大街上。由于速度过快,时不时会撞到与他擦肩而过的路人。所以,身后的叫骂声不绝于耳,他却充耳不闻,只是一股脑儿的奔跑着。

雪莹虽是曹家的千金,却有晨练的习惯,这个好习惯其实是受了水清的影响。刚开始的时候,雪莹还会跟着水清和雨声一起跑步,可由于她总是拖后腿,耽误他们训练,最后被水清无情的抛弃了。虽然雨声于心不忍,百般阻止,却耐不住水清的一声令下,因为雪莹打小就听话,尤其是最听哥哥的话。

雪莹一出曹府的大门就东张西望起来,终于在一条胡同口那里瞧见了雨声的身影。只见他正在朝这里招手,雪莹冲他挥了挥手,像个小兔子一样跳了过去。自从水清抛弃了雪莹之后,雨声便跟雪莹私下约定,只要水清去学校或是早上不能跑步的时候,雨声便会在曹府的一侧等她,陪她一起跑步。

“生日快乐!”雪莹刚跑到雨声面前,雨声就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挂坠,那是一个用木头雕刻的牛宝宝。

雪莹一脸吃惊的望着雨声手里拿的牛宝宝,愣在了那里。今天是雪莹的十四岁生日,牛宝宝正是雪莹的生肖,这个生日礼物来的太突然了。她只记得刚认识雨声的时候,谈及过自己的生日,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

“谢……谢谢,你还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啊!”雪莹有些害羞,但还是伸手将牛宝宝接了过来,捧在手心里。

“当然记得,这可是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完成的,之前弄坏了好多个,这个是刻的最好的,喜欢吗?”

“嗯,喜欢,很喜欢。哦——原来你的手都是刻这个划伤的,你还骗我说切药,你真是……”

雪莹很早就发现了雨声的手上总是会有一小道一小道的口子,他都说是自己切药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原来都是为了给自己准备礼物。一种莫名的感动忽然涌上心头,暖暖的,很惬意,很贴心,舒服极了。雪莹手里捧着牛宝宝,默默地低下了头。

雨声得到了雪莹的认可,心里很是高兴,一个劲儿的傻笑,也不说话。

雪莹慢慢抬起头来,盯着雨声问道:怎么没听你提过你还会这种手艺?

“这是几个月前一个来医馆就诊的人教我的,我跟他学了一阵子,然后有空了就自己摸索着练习。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让他帮你再刻一个,他刻的东西比我刻的好看多了”

“不用,你刻的就很好看,我就喜欢这个”

雪莹说罢,将牛宝宝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而后笑盈盈的望着雨声。

“走吧!咱们继续跑步去”

雪莹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咱们今天不要跑步了吧!我想到处转转。

“好啊!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行,你平时都去哪里啊?”

“我平时……嗯……”

雨声仰着头,做出冥思状,想了半天终是说不出来,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平时除了医馆就是家,再有就是去小树林,这附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好转的。

“那,你吃早饭了没有?”

“还没有”

“这样吧!我请你吃早饭,怎么样?”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让你请我,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得请你,你想吃什么?”

雨声的大男子主义瞬间暴涨,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女孩子请我吃饭。然后,他突然愣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道:要不咱们别吃早饭了吧!我现在还不饿,明天再吃吧?

雪莹有些疑惑的望着雨声,问道:怎么突然又不想吃早饭了?今天是今天的,明天当然也要吃啊!

“嗯……那个……我觉得还不到时间吧!我通常这个点儿是不饿的”

“哦!那好吧!”

雪莹有些失望,瞬间没了兴致。这下可急坏了雨声,一阵抓耳挠腮之后,雨声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要不咱们还是吃早饭吧!我突然又饿了。

“啊?”

“就这么决定了,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不过路程有点远哦”

“没关系的,全当锻炼身体了”

两人就这么有说有笑的出发了,雨声口中的有点远,可真是太谦虚了,他们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达。雨声招呼雪莹先坐下,然后跑到老板的跟前小声说着什么,看样子两人比较熟悉。

雪莹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来了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粥,还有两笼包子。

“这里的老板跟我关系可好了,他们这儿的肉包子远近闻名,是附近首屈一指的,特别好吃。刚出炉的热包子,你快尝尝。”

雪莹许是饿了,雨声刚把包子放到桌子上,她就迫不及待的拿了一个往嘴里送,然后用力的咬了一大口,果断被烫到了,直接连皮带馅吐了出来。

“慢点,小心烫”

雨声心疼的望着雪莹,一脸的自责,然后拿起一个包子,不停的朝上面吹气。

雪莹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偷偷的瞟了一眼雨声,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而后尴尬的笑了笑,学着雨声的样子朝包子用力的吹了吹。

“来,吃这个,这个不烫了”

雨声把自己手里的包子掰开了一点儿,确保已经不烫了,这才递到了雪莹的手里,然后又拿起一个包子,继续吹了起来。

雪莹吃着包子,喝着莲子粥,不停的点头叫好。两人一口气吃了四笼包子,这才作罢。本来是一顿非常完美的早餐,可临走时老板大声朝雨声吆喝了一句话,让这顿早餐瞬间变得滑稽起来……

雪莹盯着手里的牛宝宝,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无力的从床上挪了下来,用力的将窗帘拉开,强烈的光线刺的她睁不开眼,心却是变得透亮起来。甚至,三年前那个让雨声极为难堪的老板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雨声,今天算叔叔请客,以后没带钱记得到我这来,将来我可是要去讨喜酒喝的,话说,这小姑娘长的可真是真不赖啊……

雪莹打开房门,唤来一名丫鬟,说道:你去长兴街,那里有家孟老大包子店,买上四笼肉包子和两碗莲子粥,记得要给双份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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