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胡明志,生于1900年5月,今年16岁,活在这样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能有口饭吃都已经算是不错,更不要想着读书。我家里穷,一没田二没房,平时全靠给地主老爷做做工赚几个小钱,勉强够糊个口,家里还有三个妹妹要养,妹妹年纪都不大,最小的那个还没断奶,我是家里的长子。
母亲也是天天哭,这哭可不是没有缘由的,我那老爹不仅抽鸦片,还醺酒!他这一喝醉,亦或者是心情不好就打骂我母亲出气,我也没办法啊,谁叫他是我爹呢,在这个年代啊都是常见的事情。
我啊打小就像个野孩子,父母不管,也没上过学,天天撒着脚丫子到处跑,没事就到山上抓个野兔啥的打打牙祭,嘿,还真别说,从小没吃过好东西的我就靠着这野兔山鸡,还硬是长了一副好身体。
村里的娃都特结实,由其是我,常年的跑动使得我身体特棒,虽然才16岁,却已经有1米75的个头,看上去完全像个小大人了!
不过天天地里山上来回跑,一到夏天那毒辣的阳光就全照射我身上了,所以这皮肤真是黑得可以,不过我不在乎,男人嘛,皮肤黑很正常,难不成还要像那些女人一样,一个个白的女鬼似的。
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可是我这个老爹却不这样认为,他总是觉得儿子吃的多用处少,还不如女儿好呢!女儿嘛,但凡有点姿色,养大了还能卖个好价钱!
我那抽大烟的老爹平时就不待见我,家里本来就穷,在长身体的我吃得又多,再加上我老爹这重女轻男的思想,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了,想要赶我走。
他躺在炕上,鼓捣着他那杆土烟枪,抽了一口鸦片后很是舒服,片刻以后他眯着眼睛说道,“这个女儿啊好,还能换几个钱,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的能有啥用?种地用不上你,你爹我身子骨还硬朗着。“
”天天嘛吃饭吃那么多,除了个头上去了,真不知道你能有什么用处。哎,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这样吧,这里还有两个银元,你拿着吧,就当断了你我的父子情,拿上它,去上海找你叔叔吧。“
就这样,我被赶出了家门,临走的时候我母亲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苦苦哀求我那狠心的老爹,但这哀求不但没用,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他把我的包裹往外面一丢,拉扯着我那跪地哀求的母亲,在几个妹妹惊恐的眼神中将门一关。
在门外的我便只能听到母亲的哭喊声,还有那狠心老爹的辱骂殴打声,以及我几个妹妹为母亲求饶的声音。
正直16岁的我血气方刚,被赶出家门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在加上平时他也没少“照顾”我,当即火气一上来,弯腰从地上捡了块砖头,“啪!”的一声踢开大门,也不管他有没有反应过来,一砖头猛地就砸他头上了!
这可是实心的转头啊,当即我老爹就流血倒下了,不管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摸了摸他的脉,没了!再摸摸他的口鼻处,天哪!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了!
就这样,我爹再也没起来过,被我这一转头送上了西天,去见菩萨了。这杀人的罪可是死罪啊!被抓住了立刻枪毙!我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我母亲以前是个大家闺秀的丫鬟,还读过点书,也不知我这死鬼老爹是怎么把她骗到手的,不过这些现在都不是重点,我母亲她还算是比较镇静,虽说眼中的惊恐之色隐藏不住,但她还是给我想了个办法。
她让我拿上我那死鬼老爹给的两个银元赶紧去县城里换身行头,然后坐上最晚的火车到上海去投靠我叔叔,临走前她还写了一封信给我,让我到了上海去一个叫严密侦探所的地方,我叔叔就在那,把信给他看了他就会照顾我。
我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当即一点头,连包裹都没带上,拿着银元就跑了。
因为担心被人发现,我一路狂奔,就算熟识的人和我打招呼我都没理,我也不知道我母亲后来怎么样了,反正啊,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母亲和妹妹,后来听别人说是被某个军官看上了,一家人都被带走了。
我这平时锻炼出来的体力总算是派上了用场,我一路不停的跑,中途还硬是没停下来过!在天快要黑的时候我终于来到了县城。
平复了一下心情,到水井边喝了两大口水以后我按照我母亲的指示,先是来到了衣裳铺,那个时候银元可值钱了,但我年纪小不懂人世的复杂。
那衣裳铺的老板是个大胖子,还留着一撮小胡子,他挺着肚子,摸着胡子,看上去很是猥琐的卖了一套衣服给我,据他所说这衣服的布料乃是上等货色,需要一个银元。
好吧,担心夜场梦多的我也懒得和他讨价还价,当即我就扔了个银元给他,拿上衣服就跑,跑到一个小巷子里瞧见没人,利索的就给换上了。
出来后看到路边有个乞丐,把旧的衣服给了他,得了声谢谢。我抬头看了眼天色,发现越来越黑了,夕阳都快落下去了。
我一路上到处问人,最后成功的找到了火车站。不得不说,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里人山人海,一个个富家小姐和贵族妇人也都不少,她们皮肤皙白,身姿妖娆,穿着打扮很是新奇,和我村子里的姑娘们完全不一样,路过我身边的时候,竟然还有丝丝的香味!
虽说我还年少,不懂什么男女之事,但是我的“小弟弟”却是不听话的立了起来,我打了自己一巴掌,稳住心神,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赶快买票跑路吧!
几经波折,我终于在这硕大的火车站里找到了卖票的地方,那买票的男人很是慵懒,买票前后不超过五分钟,他一共只说了三句话,“去哪?给钱!再见!”
我啧啧嘴,看着手中通往上海的火车票心里忍不住骂道,“妈的,这也太贵了吧,一张火车票一个银元!”好了,这才刚出门我就已经两袖空空了。
我叹了口气,随着人流挤上了火车。“呜呜!”等了能有20多分钟吧,这火车总算是开动了,我买的是最便宜的车票,所以没有座,但是我不在意,像我这样从来野惯了的野孩子随便找个空地坐下就行。
火车开动以后我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虽说是第一次坐火车,但是我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不仅打死了我爹,还得坐火车跑路,哎,真是欲哭无泪。
我感觉很累,眼皮子都睁不开了,找了个没人的空地,身上没钱也不怕人偷,靠着火车壁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