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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她出现了

时间很紧迫,我很无奈。接受这样的挑战是为了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吧。那些凌天欺负我的事情,仿佛在昨天,又仿佛在上个世纪。

其实自己也没有什么本事,要不是冷静些耍点小聪明,早就败在盛气凌人的小霸王的手下了。

那个时候的我,输在出身。校园暴力,我躲不了,因为我弱小,没有家庭背景,成了凌天欺负的对象。

我很卑微,败在起点处,但要论超越,也不是不可能。总有一个地方会重视你,即使你在人类世界是一个蝼蚁般的存在。

比如说在这里,你就是法洛帝克大陆最强大种族术族王者之子!

我眼中如同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我有使命在身,我有想要守护的人!我有要在这里坚持下去的理由!

我的父亲还有我的伙伴!就是我存在的价值!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热血沸腾的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好好背知识点,然后入学,紧接着努力学习,成为栋梁!夺取天下!

“啪!”莫卡不知怎么突然窜到很高的书架上,把一本书扔向我,正中脑子。“痛……”我捂着脑袋,仿佛这一敲就把我拉回了现实。我还是啥也没学会然后整天做白日梦的我。

“想什么呢?这本书,多翻翻,是关于法洛皇家学院历届考题的编写集合。”莫卡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

这本书不厚啊,我纳闷,看着莫卡幸灾乐祸地表情,我怀着好奇翻开了书。

一翻开……天哪,密密麻麻的字,一系列多种多样复杂异常的题目,看得我头昏脑涨,曾经我觉得最复杂的就是高中数学,浪费了那么多脑细胞而且也没什么价值的东西,简直不是人学的。看到这本书,我深深地体会到,什么是大巫见小巫了。

我“啊!”地一声扔掉书,然后倒头睡在地上,这是我第一次正式仔细地观察这古老的图书馆,就像一个沉睡千年的古董,每个角落都有一段令人叹为观止的故事,每一个书架上,都是到处搜刮来的图书,有的整个世界就仅此一本。

堆满灰尘而又价值连城的莫卡图书馆,应该是这儿的宝藏啊,怎么会只有那么少的人知道,还有,这莫卡老头儿也太懒了,我已经感受到漫天飞舞的尘埃了,他只会钻书眼里咬文嚼字吗?

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我可以在完成老爹给我布下的任务后,可以回来莫卡图书馆,然后疯狂看书,毕竟尹奈说过,来到这里的,都是大陆之上的强者,他们来这里就一定有他们光顾的理由。

“为什么这里人只有强者来,其他人呢?”我问。

“不值得。”莫卡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他的声音我依旧可以听得到。不值得来这里,不值得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那强者们来这里会买书吗?”我继续问,同样也在寻找着莫卡那可爱的小绒球。

“不,只能借。”他说,我看到他钻在一个书柜里面,然后屁股露在外面,像一只小兔子在认真吃着午餐,然后自己的小尾巴就露了出来,煞是可爱。

“哦……”我冷静了一会儿,觉得木板还是很冰冷,自己这么躺着也不舒服,就一股脑地爬起来,拍拍后背的灰尘开始了自己的入学计划。

本来那张长的吓人的纸条,我都不敢再看第二遍打击到自己。这次认真地看,我倒是觉得更可怕。

《法洛帝克大陆历史记载》有三册,而且每册就像两块砖头叠加在一起。

还有什么《术族禁术基础卷》、《术族禁术中级卷》、《术族禁术高级卷》……等等,我为什么要学习这个,迷迷糊糊找到这几本书的时候我也没认真想过,但是一听名字突然有些奇怪。“禁术?”我纳闷。

“袭越让你试试的,其实也没什么,你学了之后只是更容易掌握老师所教的技能,还有袭越应该认为你天资不算很聪颖,怕进了学校跟不上他们的进度吧。”莫卡说,带着两声轻微的咳嗽,他缩成一个毛茸茸的小球,不再和我说话。

“话不能说太绝对啊……”我沉默着,悄悄地白了一眼莫卡,这些家伙都那么小瞧我吗?

“对了,那几本也要背出来。”

“莫卡老头,”我怀着真诚地目光看着他。“什么?”他停下来回头看着我,“我能拿把刀剖腹自尽吗?”

“……”

我叹了一口气,才对刚才自己慷慨激昂的话感到惭愧,一腔热血还特么撒在这些鬼书上面,不要急,慢慢来。我振作起来。

这一年,毕竟生不如死,但这一年,也必定让我如虎添翼!

逐渐,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白天独自在这里读书学习,莫卡有的时候会亲自给我送饭来,他大多时候就泡在楼下的酒吧里面,夜晚进行修炼,提升自己的法术。

最近几日也没有人来图书馆,这儿的确是个静谧的地方,要不是看不到太阳,我也想定居在这里,像陶渊明隐居什么的。

有一天,当莫卡借着烛光,戴着老花眼镜在研究图书时,我突然发问:“莫卡爷爷,贵族学校到底是指哪一所,这儿的人苦心学这些巫术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继续翻着他手中的书,像是专心致志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但并没有忘记回答我的问题。正当他读完书,刚合上书时,他才告诉了我:“法洛贵族学校。”这让正读到“术族之触?初法”的我一惊。

莫卡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地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法洛贵族学校,拥有最优越的读书环境,一等一的资历颇深的老师,进来的都是贵族中的人才,出去的是人才中的精英。拿到法洛贵族学校的就读证明不难,但是要拿到这所学校的毕业证书,却是难上加难。

法洛贵族学校是全法洛帝克大陆最优秀的学校没有之一,当然也有其他很小的分校,这些学校的要求就会低很多,换句话说,也就是给那些贵族的孩子们消遣的地方,没什么意思。连证书都不能证明得了什么,没有主校的毕业证书来的有价值得多啊。而对于你的第二个问题,我想说的是,适者生存。”

莫卡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适者生存?

“并不是所有的强者都能够生存,同理,也不是所有的弱者都不能够生存。”随后他补充道,“在这个地方,危险经常会有,人们想学会一点技能提升自己的地位,还有防范这些危险,理所应当啊。”莫卡干咳嗽两声,我看着他,陷入了沉思:“什么危险。”我问。

“七族八塔九兽。”他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再告诉我。冷静片刻之后,他目光又转瞬间变得呆滞,脑海里忽闪忽现的词说出了口:“还有翻云寨,断风寨……以及其他的什么。”我捕捉到他说翻云寨的时候,身体有不自然地抖动,有必要那么明显吗?

我隐约感受到,这个翻云寨,是个恐怖的存在。所谓“七族”,一定是术族、剑客族、西彻族、翼族还有洛耳族等其他种族,而“八塔”与“九兽”我并不知晓。或许这美好的法洛帝克大陆还没有露出它丑陋的嘴脸,或许呈现在我眼前的和平,只是一种假象。

黑暗的东西正躲藏在某个地方,窥视着我们,他会捕捉机会,将这个大陆吞噬的机会。

但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情,我只要杀了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凛城,而其他的一切都不归我管了,或许我还会继承王位,但是法洛帝克大陆的人们会接受留着人类血液的我吗?

王位……袭越要就给他好了,我不要。其实这才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吧。

我开始憎恶我的母亲,我的人类母亲,但是又想起袭越给我讲的故事,又恨不起来了,她和其他母亲一样伟大,只是我从未见过她。

我发现,没有接触这些破书之前,我来到这里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精力旺盛的,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多么有活力。然而在我来这之后,看着这一张张泛黄的书页,我沉重的眼皮半睁半合,睡眼惺忪,满脑子都是家里那温暖舒适的小床。

有点想看到袭越和尹奈妹妹,想到妹妹病态的娇容,她笑的时候的模样,白裙飘飘,如一只白蝴蝶。

这几天没了袭越还有些孤独,听不到那家伙整日叫自己“孙子”,还是有些寂寞的。

孤独是病!得治!我一头埋在书堆里。

一个月后,我才明白,这个地方,似乎已经被人们所遗忘了,从我来到这里到现在,除了我和莫卡两个喘气的外,没有半个人影。我还期待着有什么看起来很厉害的人光临呢。

“啊啊,这些书要读到什么时候啊!”我忍不住把拿在手里的书砸向别处。

然后仰头倒在地上,想要睡觉,朦胧之间看到有个倒立的美女站在门口。

诶?我立即原地满血复活,拿起书遮住脸,有意无意地向门口瞄去。

她高高梳起的马尾,及膝盖,两鬓比刘海微长一些,年龄看上去与我相仿,但眼睛中流露的淡然和冰冷是别的女孩没有的。

她五官精致,但给人一种盛气凌人之感,她透露出来的傲气和她的穿着完全不符。一身紫色精致的贵族打扮,但是这身衣服上却有很多被割破的痕迹,破破烂烂。

“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我声音小的像是在给自己说悄悄话,我明显被她吓到了,吞吞吐吐地说了一句:“欢迎……这个月以来第一个……”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冷不丁瞥了一眼,随后打断了我的话:“叫莫卡出来。”像是个小霸王,居高临下地命令着我。

“顾客……”我算是说完了刚才的话,也是被她吓得不轻。

“我不说第二遍。”她向我走来,她给我的感觉和初见袭越一样,杀气腾腾,咄咄逼人。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像只可怜巴巴的幼犬,脸上写满了“求放过”三个字。

“哎呀哎呀,是夏慬大小姐哟!”我这才听到莫卡讨好似的声音,原来这女孩叫夏慬。我见到莫卡端着饭菜上来,感激涕零,便没有理会那个叫夏慬的女孩。

“先别吃!”眯着眼对夏慬赔笑的莫卡转头立即变脸,我吓得放下刚要狂啃的鸡腿,静静地看着他们。

莫卡蹿到夏慬面前,嘿嘿傻笑一阵后,说:“夏大小姐还没吃饭吧,要不就在这儿吃吧。”

“不必。”夏慬严词拒绝,面无表情。

我偷笑,随后夏慬看了一眼我身后的一堆书,她发话了:“我要《防御系入门学》。”

莫卡纳闷了:“这本书皇家书院也有,为什么不去那里借?”

夏慬微笑:“你觉得皇家书院的那些书,是真正给人研究的,还只是摆在那里,供人看的。”

我和莫卡默契地停顿了几秒钟,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冷场了,我连忙搭话:“《防御系入门学》,呃,你难道是强攻的不会防御所以才学的防御吗?”我开门见山地说,然后看到她的眼神,我突然觉得,有的时候不能说实话……

我手里貌似就是这本《防御系入门学》,我咽了一口口水,袭越也把这本书列在了“必读”清单上。

莫卡赶紧接话:“你说的那本书,在丁望手里。”他怯生生地指着我,然后逃得远远的,嚎叫一声:“哎呀你和她好好聊聊,我先走了!”那表情仿佛是开在春天里的一朵娇花,笑得过于灿烂,以至于脸上任何一块肌肉都不放过。

“给我。”她向我伸出一双手,像是一道命令,给人一种不得不服从她的感觉。我正把准备说出去的:“遵命,女王殿下。”吞了回来,我明白这本书对我的重要性,于是我言简意赅地回复:“不给。”并死死抱住我的书。

“请不要做一些没有意义的反抗。如果你的脑子够灵活,就把这本书给我。”

“不给。”

“即使你不给我,我也有办法得到你手里的书,小白兔和狮子抢食,胜负不要太明显。”她冷笑着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白兔吃素,狮子吃荤。”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微笑着纠正她的错误。

她笑容僵硬了一会儿,道:“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快把书给我。”我忍住没笑,看来也是个可爱的女生,只是看上去盛气凌人一点。

“可以,但有条件。”我开始觉得这女孩很有意思,想和她有些交集,或者弄不好还可以成为朋友,不然我呆在这个鬼地方的这段时间里,会很无聊的。

“少废话,给我。”她有些急躁,估计是不想在这里多逗留,跑过来准备夺书,我装作要撕书的模样,她才渐渐冷静下来,随后换了一种态度:“什么条件,你说。”

“下个月月底前还给我。”

“就这样?”她难以置信地问。

“就这样。”我回答,没有任何耍花招的想法。

“好,丁望,我答应你。”她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

我天然无害,她决定相信我,她捕捉信息的灵敏度不亚于我,已经从莫卡嘴里知道了我叫什么。

“夏慬……”我默念着她的名字,一笑。

几个月以来,夏慬倒是没有少来,她很快就把书还到了图书馆,那天来图书馆时,她身穿着一身黑,马尾仍然高高竖起,她总是摆着严肃的表情,她看着刚被莫卡下令打扫图书馆的、像着佣人一样穿着围裙跪在地上的我,冷笑一声,故意用修长的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我无言以对。

我看到她轻蔑的笑容,随后她说:“我家正好缺个佣人,如果你在这里工作钱不够可以来我这,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我把抹布往旁边一甩,然后气愤地走过去,打算和夏慬理论,那么尖酸刻薄的女人,见她似乎被我惊到,后退了几步,我洋洋得意:“看来你还是有些畏惧我的。”

她摇摇头,眉毛一挑,叹了一口气说:“我是个有洁癖的人,你刚才跪在地板上……所以……嗯。”然后是礼貌地向我微笑,礼貌地向我点点头,礼貌地后退了几步,然后也没有理会我气得发抖的脸,她不紧不慢地把书放回书架,然后淡定自若地抽出另一本书,大步流星地走到门口,回头还是不忘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她竟然知道这个图书馆,以及莫卡对她恭敬地态度,想来大有来头啊。

我决定找个时间问问莫卡,然而这老家伙近几日一直泡在楼下的酒吧,一把年纪了还在欣赏美人,学年轻人借酒消愁。

最初我以为她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后来我才明白她是我的另外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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