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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峰

店小二收拾了桌子,端着一摞碗碟回后厨,掌柜的却叫住了他:“你先别走,先去给二楼送壶灵泉酿。”

店小二闻言一顿,皱眉看向掌柜,二楼都是雅间,只有真正的达官贵人才用得起,而他在归仙楼干了这么久,却是从来不去二楼。这个规矩整个归仙楼都知道,掌柜的这是想做什么?

许是看出了店小二的疑问,掌柜的解释道:“今天客人委实太多,二楼的伙计实在忙不过来,其他人又不够聪明,不比你处事老道,没办法,只能麻烦你了,放心,仅此一次。”

店小二想了想,接过托盘:“好。”

目送着店小二上了楼,掌柜的舒了口气,忽而嘿嘿一笑:“小姐,事儿成了。”掌柜的身后走出一位少女,冲掌柜的点点头,“干得不错。”随后丢给掌柜的一只钱袋,“赏你了。”

“呦,谢小姐赏。”掌柜的喜笑颜开。

二楼,店小二端着托盘推开了房门:“客官,您要的灵泉酿。”房内无人应声,店小二顿了顿,随即自动进了屋,将手里的灵泉酿放到雅间正中的檀木八仙桌上,目光默默扫过桌上丰盛精致,却完全没动过的菜肴,最后看向屏风后的人影,“客官,东西给您放桌上了,若没别的事,我就先下去了。”说着,店小二开始往后退去。

“慢。”屏风后的人终于出声,声音清朗,“何必这么急着走呢?一人独酌实在无趣,小二哥不如留下来,陪我喝上几杯?”

依稀还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传来,店小二半阖了眸子,淡声道:“公子乃金玉之躯,我不过一介草民,身份之差过甚,小子不敢逾。”

屏风后那人闻言一顿,良久,叹息一声,转身从屏风后走出,看着面前低眉顺目的店小二,道:“那今日就不管这身份之差,来,坐下,陪我喝两杯。”说着伸出手。

店小二后退一步,摇头道:“小子不敢。”

玉带金冠,白衣胜雪的少年听得这话,抿了抿唇:“何必呢?”

店小二垂首不语。

少年被他沉默的态度激起了怒意,张口就要怒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冷冷地看着店小二,突然冷哼一声:“师傅出事了。”

店小二微微一颤。

“还是因为那东西,师傅炼化失败遭到了反噬,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少年冷冷地看着店小二,“你倒好,一走就是五年,五年!这五年你不知去向,现在师傅又重伤昏迷,诸位长老又没有一个能够镇得住场子的,你知不知道琼桑谷现在是什么模样?”少年气极了,看着店小二默然不语的样子头都气得发晕,他仰天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好一会才缓过劲来,看着店小二道,“我要救他,只有那个东西能做到,找到它,师傅就救得回来。那东西现在就在晏都,你不会不知道。我就问你一句,帮不帮我?”

“公子若没别的事,我就下去了,大堂里还忙着呢。”店小二淡然应道,转身就走,身后的少年不由急了,怒道,“到现在还不肯回头?你到底想怎样?!”

店小二不答,无动于衷的继续走着,径直拉开门出去,在关门的一刹那,少年怒极的一声暴喝响起:“金!朔!”

店小二脚步终于一顿,许久,他长叹一声,转身,下楼。

少年再没来过归仙楼,店小二,或者说金朔的生活也再没有什么变化。时间在杯盘交错间流水一般逝去,到归仙楼来的客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杂,纵是店小二从不去打听,消息也不停地传入他耳中。

比如说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得到所谓神算子的指引,跑到晏都里四处摸索,每天夜里金朔都会听到挖掘地面的声响,晏都如今除了皇宫与大街外几乎再没有完好的地方。又比如各大仙门的人已经到齐,却始终按兵不动。再比如琼桑谷多年前莫名失踪的大师兄金朔依旧没有消息,此次琼桑谷的领队人是琼桑谷原来的二师兄,现在的继任大师兄金寻。

“听说琼桑谷原来的大师兄金朔一失踪就是五年,琼桑谷原本是数一数二的仙门大派,却因为金朔的失踪使得青年一代没有领头人,地位一落千丈。而现在带队的金寻年龄实在太小,难以服众。所以,这一次前来的所有仙门中,琼桑谷是最弱的。”傍晚打烊后,金朔与小炳在大堂收拾桌子时,小炳对他说道。

小炳抱着满满的八卦之意,摇头晃脑地叹气,“也真是难为琼桑谷了,领头的跑了,而接替的人还没长大,偏偏这会儿至宝往生玉又突然有了消息,所有仙门都前来争夺……真真是没的说了,只能说那金朔真是没良心。”

金朔抹桌子的手一顿:“没良心?”

小炳点头:“对,失踪五年琼桑谷都没派人大肆寻找,这说明他们肯定是知道金朔的失踪并没有危险,既然没危险,那么明明知道师门有难却还是不出手相助,不是没良心是什么?”小炳看得很通透。

“……”

金朔沉默了几秒:“你到知道的详细。”

小炳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就是正主,还兴致勃勃地继续补刀:“江湖上的人都这么说的。”

“……”

金朔平静地扔下抹布,转身就走。

小炳傻眼:“你干什么去?活儿还没干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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