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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母亲

夜幕降临,心怡独自徘徊在屋里,随意翻弄着自己的嫁妆,这些都是梁老将军亲自准备的。

还有三天,她就要进翼王府了,不知到时,一切会是什么样子。

虽然,自己是个庶女身份,而且不是爹爹亲生,但从嫁妆的数量来看,将军府应该是倾其所有了。

“虽然没有机会相处,但是能猜得到,梁将军一定很疼爱自己。”她想着,心底浮上一丝温暖。

思绪被敲门声打断,是小翠来禀告,说母亲曦若正在花园里等她,想约她一起散步。

自从来到这里,每天都闷在房里。终于能出门吹吹风了,心怡高兴极了,急忙忙换好衣服,在小翠的带领下,来到花园。

给母亲曦若问安之后,曦若摒退了下人,温柔地拉着她的手,围着湖边小路,向前漫步。

她们在一棵杨树下,停下来休息。曦若仰头望着树梢,说:“怡儿,你小的时候,有一次爬到树上,下不来,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心怡老实的答道。

曦若转身,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继续说着:“你爹想要把你抱下来,母亲拦住了他……”

见心怡用不解的眼光看着自己,曦若接着说:“母亲希望你能勇敢、有胆识和担当,不输给男儿。怡儿,你怪母亲心狠吗?”

心怡摇摇头,心想,人都说“严父慈母”,她还真是一个“严母”。

曦若低下头,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递给她:“这是你生父留给你的遗物。这块玉佩非比寻常,你一定要妥善保管,不可轻易示人。”

心怡端详着这块玉佩:椭圆形,如鸽子蛋一般大小,颜色纯正,质地细密,泛着幽蓝的光。

心怡想,这玉佩真特别,一定价值连城吧,母亲怕她保管不当,被人偷走,所以一再叮嘱。她一定要把它藏好。

曦若帮心怡把玉佩紧紧地系在腰间,藏在腰带的下面。

系完玉佩,心怡转身斜靠在栏杆上,欣赏着湖对岸的景色。殊不知,这根枯朽的栏杆,正在一点一点的裂开。

“到了王府,不比家里。一切要多忍。”曦若叮嘱着。

“放心吧,我记住了!”心怡嘴里答着,眼睛又盯在玉佩上。琢磨着,这是什么玉,这样独特。

突然间,啪的一声,栏杆断开了!

心怡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头跌落到湖里。

说时迟,那时快,冰凉的湖水,早已浸湿了她的全身。她不会游泳,奋力挣扎着,大喊着救命。

她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背后,用力地把她往岸边推。

一点一点向前移动,心怡终于抓住了一根树枝,用力的向上爬去。

回头一看,没有人,只有曦若的手帕,浮在水面上,岸上更不见她的身影。母亲为了救自己溺水了!

“娘!娘!”心怡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她刚要重返水中,寻找母亲,闻声赶来的下人们,把她拉上了岸。

几个水性好的家丁,扑通扑通跳进了水里。不一会,二夫人曦若就被捞了上来。已经不省人事……

“快找大夫!”心怡喊着,泣不成声。

大夫诊脉后,叹息着说:“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二夫人自己的造化……”

梁老将军听后,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

身后的大夫人,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

翼王府迎亲的花轿已经停在门外。心怡浮在曦若床前,泪水早已浸湿衣衫。没想到这个世界,这样充满温情。母亲为了救自己,几乎丢掉性命。可是自己就要走了,这里这么复杂,大夫人母女心机那么重,昏迷中的母亲会不会遭了她们的毒手?可是自己又不能守在母亲身边。

“小姐,咱们走吧,误了吉时就不好了。”小翠轻轻地催促着。

心怡站起身,缓缓的后退几步,跪下身来,给母亲磕了一个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都是我不好,连累你落水,险些丧命。现在又不能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娘,你一定要好起来……”

心怡转身,用乞求的眼光看向小翠:“小翠,我不能带你走。你留下来,替我照顾母亲好吗?”

“可是,小姐,奴婢从小就跟着您。没有奴婢的照顾,小姐一个人在王府,万一……”小翠哽咽着,已经说不出话。

“算我求求你,娘为了救我才变成现在的样子,我不能在床前照顾,怎么能安心地走?”心怡的泪水簌簌的落下来。

“小姐别哭,小翠遵命就是。”小翠哭着说,“我一定会替小姐,照顾好二夫人,请小姐放心。”

心怡点点头:“谢谢你,善良的小姑娘。”

“这是小翠给小姐绣的手绢,还有个一朵花没有绣完,怕以后没有机会交给小姐了,先请小姐收好,留个念想吧。”小翠哭着,从兜里拿出手绢递给她。

心怡在嬷嬷的引导下,上堂拜别梁老将军后,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梁府的大门,登上了翼王府的车轿。

心怡头上蒙着红盖头,根本看不到周围的环境。只感到花轿晃晃悠悠,颠簸了一天。

傍晚时分,轿子终于停下了。

心怡下了轿,被几个人前呼后拥地,送进的一个大房间。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四周陷入一片沉静。

她偷偷地掀开盖头,向四周扫了一眼。

原来房间里除了她,还有十来个,像她一样,蒙着红盖头的女孩,都在安静坐着。看样子,应该是和她同一天入府的侍妾。

不一会,门被推开了。一个老嬷嬷,带着几个人呼呼啦啦走了进来。

老嬷嬷挨个的,掀开红盖头查看。嘴里不时说道:“这位小姐容貌出众,今晚送进王爷房间。”

心怡在心里数着,一个……两个……三个了,一同送进王爷的房间,王爷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正在偷笑着,突然红盖头被掀开,她赶紧止住了笑,瞪大眼睛看着嬷嬷。

“咦,这是哪个府上送来的?脸色这么难看,一看就是病秧子。快,送到一个偏一点的院子,别让王爷沾染了晦气。”嬷嬷嘴里说着,又去掀下一个红盖头了。

几个下人过来,连推带拽的,就把心怡拉出了房间,推进轿子里。

心怡在轿子里坐定,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要是今晚,她被送进王爷的房间,她真不知该怎么应对,她可不想再不幸的被男人玩弄身体了。

走了快半个时辰,心怡感到,周围越来越安静了。

连王爷的面还没见到,自己就被淘汰了,难道重生的自己真的很丑?她多少有些懊恼,不过被淘汰,正合自己的心意。

看着轿外皎洁的月光,心怡想,不知今晚,会有几个人一同被王爷宠幸,反正和自己都没关系了。可以清净的生活,正是她所期待的。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心怡下了轿,看见院门口上方“留香园”三个大字,她迈步走进院子。

这偌大的庭院,怎么这么安静?

身后的嬷嬷,上前引路:“心怡小姐这边请。这里住的,都是王爷未曾宠幸过侍妾,都是各府的小姐,多半是要被遣送回去的。小姐小心脚下,这里的路不太平坦。”

心怡认漫不经心地听着,到处看着,忽然就来了一个趔趄,差点被绊倒。这路还真糟糕,凹凸不平。

终于到了房间门口。

“这个房间,有点简陋,小姐先暂时住着,过几月个,别的小姐被送走了,腾出地方,再给心怡小姐,换大一点的房间。”嬷嬷说。

心怡向里面瞟了一眼。

“这房间何止‘有点’简陋”?心怡想,“在将军府,虽然只住了几天,但是也把府里上上下下,走了个遍。将军府的下人,住的都比这好。”

走进屋子,心怡环视四周,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看样子很久都没有打扫过了。

嬷嬷朝门外喊:“玉儿,敏儿,快进来!”

门外两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迈着小碎步,跑了进来,向嬷嬷行了个礼。

嬷嬷回头对心怡说:“这是玉儿,这是敏儿,是王府分给小姐使唤的丫鬟。没别的事,奴婢先告退了。”

“我没什么事了,你走吧。路上小心!”心怡恭敬地把嬷嬷送出门去。

回到院子里,心怡想,没有外人了,自己要好好的和玉儿、敏儿说说话,不分什么主仆,大家年纪差不多,应该成为好朋友。

刚想和她们打声招呼,哪知,两人理也没理她,头也不抬的,各忙各的事去了。

怎么王府的下人,都这么牛?心怡叹了口气,看来今后在王府的日子,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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