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小平头不阴不阳地说:“想不到老爷子还挺结实呀!”说着话,伸手照着那个老人肩上又拍了两下。
这两下虽然不重,却好似打在了中年人的脸上,他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挣脱了那个抓着他衣领的年轻人,抬腿照着小平头腰部踹了一脚。
一声“哎呦”,小平头猝不及防,竟然被踹了一个跟头。
这一脚激怒了这几个平时飞扬跋扈的无赖,在自己的地盘,被一个外来乡巴佬踹翻在地,何尝受过这样的气,简直就是天大的侮辱,他们个个摩拳擦掌,嘴里叫爹骂娘,朝中年人围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见这几个人凶神恶煞一般,心中害怕,都像躲瘟神一样都向后退去,有几个人已经退到了林燕青的车旁,中间立刻就现出了一大片空地。
那几个年轻人朝四周看了看,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有两个还有模有样地冲四周抱了抱拳,嘴里恬不知耻地说着:“各位赏脸了,谢谢!”,那样子俨然像是台上的演员在感谢观众的捧场。
场中的中年人伸出双臂,把两位老人护在自己身后。
“打他。”
随着为首的那个疤瘌头一声喊叫,几个人从不同方向朝着中年人又逼近了一步。面对如狼似虎的几个年轻人,中年人自知不敌,根本就没有还手的勇气,只好两只胳膊护着老人,又向后退了一步。
眼前发生的一切,林燕青和关小琴看了个清清楚楚,同时他们也已经猜出了这场“事故”的原因。类似情况在当今社会上屡见不鲜。
就在疤瘌头那句“打他”将要出口的时候,吉普车上的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相互对视了一下,关小琴还俏皮地摆了一下头,从关小琴的眼神中,林燕青准确地知道了她的意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对她想法的鼓励。
围观的人群静得出奇,有几个人嘴巴都已经提前张开了,因为场内这场双方力量悬殊的比赛没有任何悬念。
可是,也许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句话,在当今缺乏正义感的社会上已经成了一些人圆滑处世的座右铭。也许是周围的人们畏惧这几个地痞无赖的淫威。所以,周围几十号人中,担心归担心,没有一个敢挺身而出,就连说句制止话的都没有。
场内情况万分危急,如果没有人制止的话,恐怕用不了几下那个中年人就得趴下,如果这几个无赖丧尽天良乘胜追击的话,同时被打趴下的可能还有这两位此时已经颤抖不已的老人。
千钧一发之际,人们眼前红影一闪,一个人已经站到了圈子里面。
有几个离着吉普车较近的人看到,坐在车上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个女子两手搭住车门一用力,身影一晃,两只脚已经踩在了敞篷车的车门框上了,紧接着双脚一蹬,一团红影从人们头上掠过,悄无声息,向着场子中央弹去,宛若天外飞仙。
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场中的人都愣在了那里。那位老太太,看了看眼前身穿红色T恤衫,红色休闲裤的年轻女孩,然后又疑惑地抬头望了望天上,她可能认为这位天女般的女孩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仙姐姐。
待看清来者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时,惊愕的表情在这几个无赖脸上稍纵即逝,疤瘌头说:“不用怕,不过是个动作麻利的小丫头,不足为惧,弟兄们,继续,这小妞我来收拾。”说罢,他和另外一个人伸出双手,色迷迷地朝关小琴走过来,其他的人又重新摆好姿势,呈包围之势,向着那个中年人扑去。
关小琴现在无暇顾及冲着她来的疤瘌头,凡事要讲究轻重缓急,因为她知道中年人的处境更危险,这一念头刚在她脑海中闪现,她便付诸于行动了。她身子一侧,像条鱼儿一样从疤瘌头和另一个人中间滑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那几个人身边。
速度之快甚至让疤瘌头连阻止的想法都没能来得及产生,等他的目光随着这道红影转过去的时候,关小琴已经出手了。
“啪……啪……啪……啊……啊……啊……”几声响,那几个准备向中年人发起进攻的无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每个人的下巴处都被关小琴那可爱的粉拳给光顾到了。
这粉拳的力道,只有吃得到的人才能感觉出来。
那几个刚刚还不可一世、气势汹汹的无赖,现在面面相觑,呆呆地愣在原地,让他们吃惊和恐惧的不仅仅是这粉拳的力道带来的身体上的疼痛,更重要的是那女孩瞬间飘然而至电光石火的速度,以及女孩脸上冷艳的表情。
现在,如果接受现场采访的话,恐怕从他们嘴里说出的只能是一个字——晕,绝对是个野蛮暴辣妹。
站在关小琴身后的疤瘌头,看到形势逆转,大吃一惊,他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个红衣小妞,这第一个回合下来,自己和几个兄弟颜面尽失,他下定决心,要挽回局面,挽回影响,要不然以后还怎么在自己的地盘上混啊。
疤瘌头从腰间抽出一条银色软鞭,鞭稍还缀着一寸多长的红绳头,他右手一抡,银色软鞭在空中挽了一个漂亮的花儿,看上去煞是精彩。伴随着漂亮的鞭花,还有清脆的一声响,仅仅这一个鞭花,没有几个月的练习,是舞不出来的。
人群中又响起了一片唏嘘声。
疤瘌头飞快地窜到关小琴身后,垂着的右手再一次抬起,软鞭像一条银蛇,吐着红芯,朝关小琴后背奔去。
他快,关小琴更快。
只见她左脚支地,身子一个旋转,右腿带着惯性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奔疤瘌头,右脚尖像经过准星瞄准那样,不偏不倚,准确无误地点在了疤瘌头握鞭的手腕上,那条银蛇立刻改变了方向,向外一偏,从关小琴的旁边飞过,势道却丝毫未减,呼啸着落在关小琴身旁一个年轻人的脸上,那个刚刚从惊讶状态回到现实中的年轻人一声惨叫,脸上一条红印在不知不觉慢慢隆起。
精彩仍在继续,关小琴决定好事做到底。她这时已经看出疤瘌头是他们的老大,于是,用手一指疤瘌头,说:“把你刚才收人家的钱拿出来,还给人家。”
“你说什么?”疤瘌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姑奶奶说话从来不说二遍,给你三秒钟考虑时间。”
周围的人们见有人出来,并且出手就狠狠地教训了这几个平时仗势欺人的无赖,这时好像正义感回归到了自己的身上,也附和着说道:“对,对,把钱还给人家。”
“人家庄稼人,挣钱不易……”
……
那个中年人战战兢兢地说道:“谢谢姑娘,钱我们不要了,你也不要多事了,他们是有后台的。”
疤瘌头和被自己误伤的兄弟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不自然,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这个脸上挨了一鞭子的年轻人,恼羞成怒,忽地从身上摸出一把刀子,一按开关,“啪”地一声,刀尖弹出,闪着寒光。
另外那位壮汉也低头从场子一角抄起一条木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