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嫌寂寞,要寻个伴儿,就好比年轻女人逛街,假若有个男伴或女伴跟着,明明可随手而愈,却也给拖成绝症,无畏寒暑;而倘若要她自己出门上街,便满腹牢骚推三阻四了。伴儿这种第三类人,既可以充当僚机,也可以当作一个缓解尴尬的台阶儿。不少小情侣情窦初开时,递个纸条什么的,都需要伴儿来完成,自己是羞于做此事的。又好比《西厢记》中的崔莺莺,若没了那个红娘,怎得她与张生这段恋来?所以施耐庵看的极明:“但凡心腹使女,虽不光彩,却又少他不得。”话是难听了些,但说的理却不差。
我有时也是不甘寂寞的人,只因朋友稀少,所以对那一应繁杂交际能省则省。这时候多半是冲着麦吼一会儿,或者弹弹吉他,实在无趣了,就去笔耕。一日日也是如此过。可知“不甘寂寞”四字说来说去还是在乎本心的。但一些精神境界上的交流是断断不能缩减的,比如他时听到某人颇负盛名,今时想起,便要拜会;闻听何人或有才名或有诗名,便按捺不住想与之切磋一番的心思。别人看来疯疯癫癫言行无状,但懂我之人却必是********司空见惯。
更多时候是想要去寻个知性红颜,不必能豪饮,略懂即可;不必善言谈,说些应景儿的就好。也就是如此这般的小小愿望,竟数年来不能遂心,这些所谓“新女性”,除了以学习二字自欺欺人,再拿疏懒倦怠应付了事外,宁肯充盈果腹,也不愿陶冶情操。不免让我生出几许孤寂,几许悲凉来。看着这些人的眼神,就好比道士看着僵尸,无奈,心善就放手走,心恶就鱼死网破。茫然四顾:“好大的网!”
所谓知己难寻,知音难觅,或许就应当是如此。不完美的人生才是人生,完美的人生应叫做奢望。自然啦,奢望也是有成真的可能,许多人奔着这微乎其微去走出自己的一片坦坦荡荡来,到最后连自己都说不清,是为着完美而来,还是兴尽而去了。与其畏首畏尾,朝秦暮楚的活一百年,倒不如轰轰烈烈,大刀阔斧地活一天,生命若说短暂,自然是短的,若说长久,却也是长久,说到底,无人能评论你自己是否活的成功,亦或是死得其所,活着的时候能挺直腰身正面众人,死去的时候敢留一行荡气回肠的墓志铭,也许就算是完美了吧。
闲暇无事捧了本书在啃,因天热,就贪那一口冰西瓜来。这时便又恼恨,说这西瓜清凉宜人,却偏生有这许多籽,叫人吃不爽快。这其实有些循着前人的步子走了,他们或恨莼菜性寒不可多食,或恨曾巩文采斐然却不能作诗;或恨夏日阴凉树下多虫,或恨世人追名逐利尽染俗尘。总之左恨右恨,横竖看不顺眼,放到现在,哪儿那么多讲究,无籽西瓜是多年前便问世了的,莼菜爽口,却因性寒所以节制,现在自有一群老中医来给你变着法儿的搭配;至于不能作诗,现代人对诗的理解大概仅限于谈情说爱时去网上摘抄的那一首首酸掉牙的东西了,哪里还有那等文人雅士对月吟诗,不被当成神经病抓起来就蛮不错了;夏天蚊虫叮咬恼人,一瓶瓶的杀虫剂花露水自然是不离人们左右了,出外郊游更是走哪洒哪,浑然不顾四周绿草如茵,也没那么多杞人忧天之叹;至于追名逐利见钱眼开,那更是司空见惯,更有甚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开国领袖当年是打土豪,现在则是抱土豪大腿,真可谓天翻地覆之变。现代人讲究有钱好办事儿,似乎也乐于此道,能用钱办成的事也叫事?人们一天一天的忘了,拿着一堆散发油墨味儿的纸去上下打点套交情,怎比得上推心置腹开诚布公更有诚信呢?连感情都被明码标价了,就更休提那些更低一等的,我有时真想把门上的对联儿改改,别虚伪的歌功颂德了,不如写点儿实在的。什么年年有余啊,直接写两个字儿,要钱。省纸笔墨,还通俗易懂。
自然,别看我嘴上说的好听,也得吃饭不是,还是要靠那张纸去换吃的。自从有了人,就有了利益观念,上古是以物易物,古代是以银钱购物,现代则是以人民币,也就是古代的银票来购物。这让我想起《巴黎圣母院》中教士引用的一句谚语:“不劳者不得食”。银子也好,人民币也罢,都是一种付出的见证,出力气或者出脑子,才给,一动不动整天想着混吃等死,那就真印证了这句话:不劳者不得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