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妇!!!”
男人使劲全力的一巴掌盖了过来,毫无留情地将女人的脸打偏了过去,力道之大,青媚的脸颊瞬间红肿了起来,唇角间竟溢出了鲜红。
还没等她回过神,又是狠辣地一掌甩到了她的脸颊上,这一次她猝不及防,整个人被甩到了地上。
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的她,如此的狼狈。青媚抬起头,望着这屋子里一张张冷漠的面孔,她那狭长的眸子中满满的都是怨恨,余光不经意见瞥见了门外的那一抹艳红。
站在南宫誉身后的几名姨娘得意洋洋地看着她,青媚还有什么不明白?
若她今晚没有在后院里遇见南宫清,若他们没有饮下那一杯茶,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大伯跟二嫂……
她苏青媚这一世的清明终是毁了。
青媚十五岁嫁入侯府,安分守己、步步为营,但还是斗不过这个男人!
她知道,威武侯府内全是他南宫誉的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他给她最温柔的溺宠,为得不过是苏家的势力。
他送她最独一无二的香料,最毒的香料,让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这些,她都睁只眼闭只眼,顺着他的意去做,努力装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青媚明白,自己唯有愚蠢,才能在这个腥风血雨的深院之中活下去。
但她,还是低估了南宫誉,没想到他会使出这样卑劣无耻的手段来对付她!
输了,输了,她输了。
“水性杨花!跟你母亲一个德性!”南宫誉怒不可遏地喝道。
“不准你提她!”青媚勃然大怒,黑白分明的眸子瞬时间布满了血丝,一双眼红得好像随时都会燃起火来似得。
青媚平生,最恨最恨别人在自己面前提起她的母亲!
记得十岁那年,母亲与父亲大吵一架后,便离家出走,丢下她跟哥哥。两兄妹在家中受尽别人白眼欺负,别人家的公子小姐都看不起他们兄妹,说他们是被母亲遗弃的野孩子。
起初,青媚天真的以为母亲不过是负气出走。终有一天,她会回来找他们兄妹的。
但事与人违,青媚再得到母亲的消息时,听到得却是她与别的男人在荷洲游山玩水,出双入对,好不恩爱。
父亲闻讯后,大怒,当即派人到荷洲追杀母亲。
那时,她偷偷地躲在外面,隔着那层薄薄的窗纱,怨恨的眸光直勾勾地瞪着屋子里头的父亲,她恨他,更恨母亲,但她最恨的,却是自己。
恨自己,为何非得要当他们的女儿。
“哈哈哈……”青媚蓦然疯狂地大笑了起来,尖锐刺耳的笑声,诡异且带着浓烈的怨毒。
屋子里的人看着竭斯底里狂笑的女子,都以为她疯了。
青媚也觉得自己疯了,若果她不是个疯子,又怎么会自己如此残忍!
她忽然抬手指着南宫誉,大喊大骂了起来。“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们南宫家算个什么东西!就凭你们,也妄想着结束我苏青媚的性命!”
“不!你们不是东西!你们……你们都是禽兽!”
“哈哈……南宫誉,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们魏武侯府的人所做的龌蹉之事吗?”
“还有你!”她话锋一转,抬手指向那边同样衣衫不整且有些惊魂未定的南宫清。她对他嫣然一笑,玩味地说道,“不过是两句暧昧的话,就被我骗的神魂颠倒!”
闻言,南宫清忽觉心头一震,他正欲冲过去阻止青媚,却被旁边的小厮按住了肩膀,“世子爷,不可啊!”
南宫清愤愤地撇开了头,藏在袖中的手攥成了拳头,指节间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真是窝囊!你们南宫家的人!真是窝囊!啊哈哈哈……”青媚狂笑着,她心里却冷到了极致。
南宫清知道,她也知道,这是她最后能为他而做的事。
这一辈子,他们总算两清了。
“噗!咳咳……”
暗红而妖冶的液体不断从喉咙喷涌而出,剧烈的咳嗽声在屋子里回荡着。
南宫誉想不到,没有人会想到,这个自私的女人,有一天竟然也会对自己下如此毒手。
纵然,她落得了让世人唾骂的污名。但她毕竟是世子妃,是他明媒正娶的女人,谁敢轻言治她死罪?
“咳……咳咳……”青媚吃力地站了起来,瘦弱的娇躯颤颤巍巍,似乎随时会跌倒,但却没有人敢去扶住她,他们也不会这样做。
青媚竭尽全力地才勉强站住了脚,她狠狠地瞪着南宫誉,墨眸中的光亮逐渐溃散。
“哼!”青媚诡异地一笑,旋即不要命似得,扑向了南宫誉,她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别以为是你赢了!”
没料到她竟会如此动作,所有人都惊住了。
南宫誉反握住她的手,却忽觉脖子一凉,长甲入肉,沿着他的脖子狠狠一刮,他猛地将她推开。
白皙的脖子上被抓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指痕,南宫誉伸手一摸,黏在手上的液体红中带黑,好不狰狞。
转眸,却见眼前女子翩然倒地。
“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是苏青媚最后说的一句话,她才二十五岁,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这个身姿曼妙,温柔大方的女子选择了如此极端的手段结束了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