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小姑娘都抢不回来!我平日里养你们是干什么的!”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此时珠帘后的人勃然大怒,抓起桌子上的砚台就往帘子外跪着的人砸去,众人不敢闪躲,被砸中肩膀的那人也不敢吭声。
“说,到底怎么回事。”
“禀大人,属下们本来已经抢了小红那丫头,但是王振威突然从楼上冲了下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属下们刚和他打了没两下,就觉得身上使不出力气,完全落了下风,小铁也被他杀了。”
“混账。王振威区区一个镖师,还能通了神不成,让你们都没了力气,我看你们就是技不如人!算了,没留下什么把柄吧?”
“没有。”
“行了,下去吧,最近一段时间不要露面了。”
“是。”
李云聪书房的灯还亮着,果然还没有休息。
骆庭敲了敲房门。
“进来。”李云聪的声音还是那么洪亮有力,只是比起往日,又多了些疲惫之意。
“是骆庭啊,你盯了一天了,还不快去休息。”看到来人是骆庭,李云聪停下了手中的笔,向骆庭走了过去,拉了张椅子给她:“坐。”
骆庭也没有客气,她给自己到了杯水,正准备喝下,却被李云聪拦下。
“怎么了?”骆庭不解。
李云聪取下她手中的杯子道:“茶已经凉了,我去换些热的来。”
“诶,大人。”骆庭还没来得及阻止,李云聪就已经端着茶盘出去了。骆庭撇了撇嘴,但还是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李云聪很快就回来了,茶盘上多了一个汤盅和一把勺子。
“大人,我以前常喝凉水的,你这么麻烦一趟,我都不好意思了。”骆庭接过茶盘,给李云聪和自己各倒了杯热水。
“吩咐厨房给你留的,一直在炉子上热着,趁热喝了吧。”李云聪没回应骆庭的话,只是一边说着,一边将汤盅放到骆庭面前,把汤勺递给她:“这些天你也没好好吃饭,喝点汤。”
骆庭将汤勺放下道:“汤先不忙喝,今天有重大发现。王振威不知怎么发现了陈富是被毒死的,先是上午去质问牡丹,晚间的时候,有一群大汉来抢小红,说是让她去给陈富守灵,但是被王振威打退了,他还在那些人身上发现一块徽记,不是盐帮的东西,可能可以顺着这条线索去找到幕后之人。”
“哦?此言当真!”李云聪眼睛一亮,但是又暗淡下来:“可是,王振威对我素来有些偏见,恐怕不会将徽记交给我。”
“大人,我想他现在已经改变想法,愿意来帮您了。”骆庭将今日所见所闻仔细讲给李云聪听,只是沈飞燕女扮男装一段内容,她却有意略去了。至于夜间王振威“遇袭”一事,那时骆庭已经“离开”了广德楼,又怎么会知道呢。
听完骆庭叙述的李云聪倍感振奋:“好,好好,这下终于有望侦破案件了,希望他真的如你所言,愿意放下成见。”
“可是,大人……”骆庭欲言又止。
“怎么了?”
“大人,如果,如果那个徽记的所有者是个咱们惹不起的人,怎么办?”骆庭虽然到现在都没想起来那块徽记在哪里见过,但是能用得起玉作徽记的,哪怕不是什么好玉,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不管是哪路神仙,我也要查他一查!”李云聪的目光透露出不可动摇的坚定。
第二天一早,正在写公文的李云聪果然见到了王振威。
“李云聪,真的像你说的,这个案子不简单,我愿意帮你查清楚。”王振威认真道。
“哦?难道王兄发现什么了?”为了不引起更多的麻烦,李云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陈富死前所在房间的地毯上验出了毒酒的痕迹,其症状药性与陈富的表现相符,想来陈富确实是中毒而死。我曾经潜入牡丹阁,发现了牡丹图。陈富是个粗俗的人,绝对不是他的手笔,唯一的可能就是牡丹背后另有其人。昨晚来了一帮人,自称是陈富的手下,要来抢小红,他们身上却带着这个。”王振威说着将昨夜发现的徽记给了李云聪。
李云聪接过徽记,细看之下,顿时变了神色,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徽记。
“怎么,你认得这个?”
李云聪沉默半晌,严肃道:“王兄,现在我终于明白整个事情了。多谢你鼎力相助,帮我查清此案。不过,这个幕后黑手势力实在太大,我不能再把你牵扯进去。剩下的事情,我一个人处理。”
“可是……”
“从现在开始,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查,也不要再问了。马上离开广德楼回镖局,有什么事情,我一个人承担,不然你和飞燕,都有危险。”李云聪焦虑的语气已然显示出这个幕后黑手的强大。
“不行,我答应过坐店,怎么能走呢。再说,这件事情我已经掺和进去了。我们走镖的有始有终,怎么能半途而废呢。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查这个案子,这些都是我王振威一人所为,绝不连累镖局和飞燕。可是这个徽记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王振威也有一股执拗的劲儿,现在不把此案查到水落石出,他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