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周哥说王振威去广德楼坐店了。”骆庭本来下午去换周沙的班,却发现周沙正在和广德楼一名小厮吃饭喝酒,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看到骆庭过来换班,周沙借口出恭,将从小厮口中套出来的话告诉了骆庭。这名小厮是周沙以前听戏时候认识的,这次正好派上了用场。这是个重要的消息,周沙还得继续回去陪着小厮喝酒,骆庭便先赶回来通报给李云聪。
“什么!”李云聪闻言面上一喜,旋即又神色暗淡了下去:“我去天下镖局走一趟。”
“大人,王振威肯定不会帮你忙的。”听李云聪说了昨夜发生的事情,骆庭觉得王振威实在是有些不讲道理,看到李云聪表情的变化,她自然猜到李云聪去天下镖局所为何事。
李云聪笑笑:“我知道。不过我还是想去试试,至少解释一下昨夜的误会,我不想误会越积越深,我也希望他和飞燕不要蹚这浑水。”
“大人,你也知道这是浑水啊。”
“我当然知道。只是他们可以置身事外却不置身事外,我是想脱身也脱不了啊。”李云聪无奈地感叹了一句,出门了。
骆庭想知道王振威他们到底是怎么想这件案子的,如果王振威执意不听李云聪解释,那以后查案还是麻烦。若是跟着李云聪正大光明去,自己肯定又要留在院子外面,倒不如自己偷偷跟去方便,于是骆庭迅速换了衣服,悄悄地溜出了府。
三人回到天下镖局里,沈飞燕有些不高兴。
“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啊?”王振威关心道。
“我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沈飞燕回想着这次送镖的过程:“云聪说陈富有问题。”
一听到李云聪,王振威就觉得胸中烦闷,他语气不善道:“我觉得没问题。我觉得陈老爷挺好的。是我们有失在先,人家不跟我们计较,还让我去坐店,像他这样有这种胸襟的人,不太可能是作奸犯科之徒。”
“知人知面不知心,哪个坏人会把奸字写在脸上呢?”沈飞燕苦口婆心地劝着,王振威什么都好,可就是有些时候太过耿直、过于相信别人、也容易被情感蒙蔽理智:“再说了,我从小就认识云聪,他是从来都不会说假话的。要是陈富真的没问题,那他为什么要去查他。还有那把火。”
王振威越听越生气,打断道:“什么云聪长云聪短的,李云聪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你是哪一头的!”
“王振威,你真不知好歹,我可是为了你好啊!你爹爹立下的规矩,来路不明的镖是不能接的。要是这趟坐店有什么闪失,天下镖局可就栽了,你后悔都来不及。”沈飞燕语气诚恳,所言不假,王振威也不能反驳。
两人僵持间,却听门外传来李云聪的声音:“王兄,飞燕。”
李云聪到了天下镖局,在下人的引导下找到了王振威和沈飞燕,却听到两人似乎在争吵。看到李云聪进了天下镖局的大门,骆庭飞身上房,继续跟在李云聪后面。这天下镖局的房顶骆庭也不是第一次上来,天下镖局也来了几次,算是熟门熟路了,她跟着李云聪的脚步,来到了王振威所在的房顶。她穿着黑色衣服,整个人顺着房脊伏在房顶上,房内的交谈听得清楚,外面看过去,不仔细看却发现不了骆庭。
只听见王振威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王兄要到广德楼坐店,特来恭喜。”李云聪抱拳道。
“云聪,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沈飞燕温声问道。
“当然是请你们帮忙了。”李云聪继续道:“实不相瞒,账目被毁,我一时无法彻查下去,又不能大张旗鼓地去追查。不过还好,王兄进了戏班子坐店,所以我希望王兄帮我盯着那奸商的一举一动,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烦劳你通报一声。”
王振威反驳道:“我们是镖师,不是你的衙役,凭什么听你的指使。”
王振威的拒绝是李云聪意料之中的:“好好好,你不帮忙就算了。那就请王兄推掉这桩生意,不要介入此事。因为我已经决定要彻查到底,我不希望王兄你再有任何误会。”
“笑话。我坐不坐店,难道也要你同意吗?你也未免管的太宽了吧。李云聪我告诉你,这趟镖我接定了!要是你在暗地里使坏的话,我跟你没完没了。除非你拿着官府文书来搜查抓人,否则你去广德楼捣乱,我王振威第一个不答应!”王振威越说越激动,好像已经证明李云聪就是无理取闹、暗中作祟的人。
“你!”李云聪本来是好意,没想到王振威完全听不进去自己的好言相劝,看在沈飞燕的面子上,李云聪终究强忍着没有发火。
沈飞燕一边劝着王振威少说几句,一边答应李云聪,天下镖局绝对不蹚这趟浑水。
“是谁说的?我可没有答应!到底是帮他还是帮我!”王振威还是毫不让步,沈飞燕、李云聪越是劝自己不要去,他就越想去,越想证明李云聪是错的,自己是对的。
“嗨,人家好心好意来劝你,你摆棺材脸给谁看呀。”沈飞燕也有些生气了。
正在此时,一个衙役跑了进来,慌声道:“李大人,广德楼出事儿了!”
听到通报的几人都连忙赶去了广德楼,骆庭也离开了天下镖局。
“王振威真是不识好歹。”骆庭一边想着刚才的对话,一边自言自语,看到李云聪一片好心被王振威如此对待,她非常替李云聪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