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穿这个衣服好看吗？”沈夫人温柔的声音让小绯墨下意识的一抖。
小绯墨微微退了一步，已经五岁的小绯墨已经习惯了看不见的感觉，凭着感觉离开了沈夫人些，弱弱的点了点头。“好看。”
沈夫人的表情突然狰狞了起来，一把揪住小绯墨的头发，把小绯墨拖出了屋子，“你连看都没看就说好看，你倒是说说，我好看他为什么不来看我，你看我好不好看，你看啊。你为什么不看我，你还活着做什么，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小绯墨被揪着头发，连踢带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于小绯墨来说，这几乎是家常便饭，可是每次听到那些伤人的话，小绯墨还是会哭，不是嚎啕大哭，被揪住头发被迫微微仰头的小绯墨，没有色彩的眼边流下两行热泪。
“你给我滚，你不是我的女儿，你给我滚出去，你最好死在外面，你快去死。”沈夫人也不管哪面是门，只把小绯墨往墙上摔，小绯墨几乎要崩溃。只能抱着沈夫人踢她的右腿哭“娘亲，墨儿错了，娘亲墨儿知错了，娘亲别不要墨儿。”
院外闻风而来的几个小姐抱臂胸前，冷冷的看着，
“哼，一个被自己父母都嫌弃的瞎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
“就是，趁早死了算了。”
“我看是阎王爷都嫌弃她吧。”
沈夫人的陪嫁丫鬟铃铛看着心疼，趁着沈夫人累了，抱过奄奄一息的小绯墨，含着哭腔，把小绯墨从院墙扔了出去，“小姐快走吧，有的越远越好，夫人已经疯了，小姐别回来了。”也不再管小绯墨的死活，扔出去一个她中午偷偷藏着的准备晚上吃的一个馒头，就跑了
小绯墨趴在地上好一会，才微微的动了动手指，她觉得她有些累，一点都不想动。
“娘亲……爹爹……”
明明应该婉转动听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涩涩的，哪怕是半梦梦醒间，沈绯墨心里惦记的，仍旧是自己的父母。
旁边有路人走过，似乎是对她指指点点，小绯墨知道那些人在说什么，无非是些什么趴在丞相府门口等着乞讨的小乞丐，小绯墨想告诉那些人，她不是没人养没人要的乞丐，她是丞相府的三小姐，她有母亲，她有爹爹。
是不是眼睛能看到了，爹爹就会依旧那么慈祥
是不是眼睛能看到了，娘亲就会依旧那么温柔
小绯墨第一次这么渴望，自己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你能让让吗？我饿了，你身后有个苹果。”一个虚弱的声音打断了小绯墨的神游，小绯墨一愣，听声音似乎也是一个小女孩？
“你很饿？”小绯墨试探的喊了一声。她清晰的听到了那个女孩吞咽口水的声音。
“嗯，我已经五天没吃饭了。”小女孩有些委屈，可怜巴巴的看着小绯墨。
小绯墨摸了摸肚子，其实她也已经有快两天没怎么吃过东西了，手里只有一个馒头，是刚才铃铛阿姨扔给她的。可是……
小绯墨觉得，和那个小女孩想必，其实她还是很幸运的。
“喂，如果……我说你跟我走，我虽然没办法做到让你吃饱穿暖，但是我能保证我不死，我就不会让你死，你愿意跟我走吗？”小女孩看着小绯墨递给自己的馒头，小女孩觉得，只有有饭吃，她什么都愿意。
“我愿意，只要有饭吃，我什么都愿意。”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小绯墨抬头，才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看不到。“月下佳人舞倾城，小楼公子抚琴和。就以楼月为名吧。”
“三小姐你怎么回来了？”铃铛看到小绯墨的时候十分讶异，尤其身后还带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
“阿姨，墨儿，墨儿没地方能去。”
铃铛眼看着沈夫人要出来了，有些着急，直往外推小绯墨“我的小祖宗，能走多走多远，再也别回沈府了，奴婢，奴婢不能看着小姐被活活打死啊。”
“是墨儿回来了吗？”沈夫人听到门口有动静，更是快走几步，吓得铃铛刚准备挡在前面。
“墨儿给娘亲请安，下午墨儿不知事，惹娘亲生气了，墨儿知错，往娘亲责罚。”小绯墨自然知道铃铛想做什么，乖巧的自己抢先一步跪在了铃铛面前，磕了头，这幅乖巧的小模样难得的取悦了沈夫人，沈夫人用鼻子冷冷的哼了一声，算是过关了
小绯墨似乎是受宠若惊，一张笑得灿烂的笑脸含着惊喜的向沈夫人的方向看了过去。
“墨儿，墨儿谢谢娘亲。”小绯墨正准备起身。沈夫人就开口了。“后面的是谁。”
小绯墨哆哆嗦嗦额开口“回……回娘亲，是墨儿捡的丫鬟，叫楼月，娘亲放心，楼月会好好干活的，她的一切开销都从我每月的俸禄里出。不会给娘亲惹麻烦的，”
沈夫人冷笑道“好一个捡来的丫鬟，好一个不给我惹麻烦，沈绯墨你又长能耐了，不要脸的小蹄子。今儿，我非要打死你。”
“小姐！”眼看着棍子要落到小绯墨的身上，楼月一把扑到小绯墨的身上。
“楼月，我怕是不能兑现我的承诺了，你快跑，跑。”
楼月看着趴在楼月身上，皮开肉绽的小绯墨，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哭成了泪人。
“小姐，楼月的名字是你起的，楼月的命是你救回来的，今儿楼月就算死了。也不离开小姐半步。”
沈夫人打够了，吩咐铃铛让小绯墨今晚不许回屋睡觉，就回房了。
不等铃铛说些什么，小绯墨自己爬了起来，再摸索着扶起了楼月。一瘸一拐的往柴房的方向走。
“小姐，你不是丞相府的小姐么，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她是我娘亲。”小绯墨蜷成了一团，声音听起闷闷的。
“莫不是捡回来的……小姐，亲生父母没这么对孩子的。”
小绯墨难得的红了眼圈“他们是我的父母，我是有父母的人，是我做错了事，惹娘亲生气了，不怪娘亲的。”
“你当真不怪？”
头顶传来了一个漫不经心的男声，吓了小绯墨一大跳，“你是谁？”
似有微风拂过，声音却已经近在咫尺了，楼月一声惊呼。
“小丫头真有趣。丫头，我问你，你可恨他们？”
小绯墨似乎是被问住很奇怪的撇了撇头“为什么要恨。何为爱，何为恨？”
男子似乎被惊到了，细细打量了小绯墨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沈绯墨”
“我叫花瑾落。如果我说，你跟我走以后可以保护自己，不受欺负，不会挨打，还能吃饱饭，你愿意吗？”
小绯墨有几分惊喜，“我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