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上路,除了心中满满的孤独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很是无聊。我唤醒辛剑,用意识向它责问道“为什么你脾气那么倔,每次都要让我走火入魔?”
辛剑无精打采的说道“怪我咯?是你自己没有能力驾驭这股力量,关我屁事,别再吵老子睡觉”
被辛剑训斥,我不敢还嘴,主要还是怕关键的时刻它不给力那就惨了。没有径直通往南诏寺的官道,行至一个岔路口我改走了崎岖的山道。
天色暗了下来,荒山野岭,月淡星希,夜风顺着山坳拧成一股,吹得树枝吱呀作响。从官道下来,我一直隐约的感觉到有人在跟着我,他隐藏得很好,若不是借助三相真力的感应,我想我是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我不清楚他跟着我的目的,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意图,所以我没有妄动,同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来到一处比较开阔的林间,我放慢脚步停了下来,我抽出手中的剑,一直尾随我的人看到我的举动也没在隐藏,从林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我问道“你是谁?”
那人说道“从大义上说,我们是朋友。从个人情感上说,我们是仇人!出剑吧“
我确定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也不知道我与他的恩怨从何而来,但既然出剑,那就不是朋友。我没有犹豫,试探性的迈出一步,仅凭自身修为的使出无名御剑诀,第二式,剑影西沉。那人紧随其后,如出一辙的也迈出一步,使出了让我震惊的无名御剑诀,第二式,剑影西沉。
剑影流转,一招过后,我们背对而立,我沉声道“你是炼狱校场的人?”
那人冷声回道“不错”
我说道“那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那人回道“知道”
我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出剑”
那人说道“我说了,我即是朋友,也是仇人”
我不解的问道“仇,从何而来?”
那人说道“每一个因你死去的死士,除了代号,他们原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有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陈如霜。”
我回忆那十个死士里我见过的人,除了辛之外,我在没有想到任何人。我说道“你说的可是,辛?”
那人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不妨告诉你,我的名字叫陈如剑”
如果辛就是这人说的陈如霜,那她很可能就是他的妹妹或者姐姐,我总算明白了这仇字的由来。我说道“你就是叛离炼狱校场的那十人之一!”
陈如剑说道“笑话,我们按自己的意愿去过活,这就叫叛离?你别以为你自己的命比谁的都要珍贵,除了你那不值一提的身世背景,你与我有何异,我为何要为你,要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去枉费自己的性命?你能给我一个让我为你去死的理由吗?“
我说道“我没有理由让你去死,每个人的生命都值得去尊重,生与死都应该遵照个人的意愿,辛,是个好女孩。可孝悌忠信礼仪廉耻,你少了忠,就是少了德,理应我必须要杀了你,看在辛的份上,你走吧,以后你与我西越再无瓜葛。”
陈如剑笑了起来,说道“很不巧,我今天来的目的却是要杀了你”
我说道“你为了谁杀我,为了辛还是你背后的其他人?若是你对我的仇恨,被有心人利用了,那我为你不值,也为死去的辛不值!”
陈如剑说道“就是你这样的伪君子,满嘴的仁义道德,让我妹妹丢了性命,你给我拿命来”陈如剑大怒,长剑一挥,一道剑光横切过来。
我连忙闪身避过,我问道“你的无名御剑诀,练到了第几式?”
陈如剑冷声道“就看你有没有命看了”
我暗中汲取运转辛剑传来的三相真力,爆然大喝“第四式,绝命天煞”。陈如剑回身重复道“第四式,绝命天煞”
“呯”
两柄剑剑影交错,剑光流转,难解难分。
我暗暗吃惊,陈如剑竟会有如此深厚的修为,竟能硬接下三相真力驱使的剑招,我与他各自后退了两步,站定,他嘲笑道“你占尽各种机缘的修炼,竟也不过如此,还去谈什么复国,枉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我一直努力压抑的情绪终于被陈如剑这句话彻底激化了,我握紧手中的剑猛然又往身体涌灌了几分三相真力,体内的三相真力被躁动的情绪感染得十分活跃。
“第六式,剑荡八荒。”
我的话音刚落,陈如剑长剑一挥,心随意动的也喝道“第六式,剑荡八荒。”
“呯”
两股强劲剑气碰撞散发出来的气浪把我和陈如剑各自又震开退了几步,我知道这样长时间的让三相真力在体内运转我一定会暴走的。陈如剑嘴角浸出一丝血迹,他用手抹了抹,嘴角上扬说道“就这样了吗?”
我极力控制住胸口翻涌的气韵,说道“你走吧,不然你会死的!”
陈如剑仍然执拗的说道“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是怎么杀死我的!”
我碎念道“第七式,剑风残影”
陈如剑跟着念道“第七式,剑风残影”
风起了,从两柄剑的剑尖,卷起枯枝,落叶,砂砾,形成无数凌空而起的飞剑,刺飞向彼此。
“呯,轰。。。。。。”
我心口压抑的气韵抑制不住之后,呛出了一口血,庆幸的是好在神志还尚保持着清醒,我远远的看着陈如剑,说道“何必如此”
陈如剑用手撑着剑,说道“少说废话”
“第八式,剑破苍穹”
“第八式,剑破苍穹”
陈如剑能力挡我这么多剑,他的修为至少已经是紫气境,我心想幸好老子有三相真力护体要不然还真被他杀了。
顷刻间,两道剑光冲天而起,开云见月,碰撞产生的剑气把周围的树枝都切断了,呈一个圆弧形散开。我的双目开始由黑变成赤红,意识也模糊了许多,身上的衣服也被撕裂碎尽。陈如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他依然保持着那副有恃无恐的笑容,他说道“我想你的剑招到这就为止了吧,可惜,真是可惜,要是你误通了第九式兴许你还会有几分胜算”
我愕然震惊,心想难道这家伙已经学会了无名御剑诀的第九式,也是最后一式,天剑。我半信半疑的说道“这话说的好像你会了似的”
陈如剑说道“那你可看好了”
不管陈如剑会天剑是真还是假,我都不敢大意。龙谷之匙被分成了十二份,同理三相真力的力度也就分为十二道,我之前所使用的三相真力从未超过第九道之高,但今天面对陈如剑,面对无名御剑诀之高奥义的终极一剑,我下意识的用了全力,十二道三相真力全部用上了。
我从未见过天剑,所以也不知道用什么招式去化解,索性我就把体内的三相真力全部结成了护体的奎气。
陈如剑的面目狰狞了起来,双目如我一样赤红,无名御剑剑诀的最后一式上面写的,无怨,无恨,有缘天成。而陈如剑带着对我憎恨,居然把天剑修成了,这真是让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亦或者,物有两面,正与反,阴和阳,他把天剑另外的一面修成了,带着杀戮和仇恨!
陈如剑被剑光包裹,最后消失在了剑光里,消失在了这瞬间变得黯然无声的林间。
忽然,“呯”的一声,一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穿了,我用三相真力结成的护体奎罩,插进了我的胸口。
被猛然一击,充满灵性的三相真力,立马集于一点,排斥的把这股入侵的力量轰了出去,陈如剑飞腿了出去,撞在了一颗大树上。
我捂住胸口,疼苦的半跪在地上,这应该是我这么多年来受的最重的一回伤了吧,三相真力莫名奇妙的从身上退了去,我抬起头看着这凄凉的月色,感受着这冰冷的夜风,一切变得安静真切起来。
陈如剑满嘴是血的走向我,我找不到一个让不杀我的理由,所以我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
陈如剑叹道“我本该早就杀了你,断了常生复国的痴念,那我妹妹也就不会死去。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胡搅蛮缠的说道“那你怎么不把常生杀掉”
陈如剑认真的看着我说道“常生已经死了”
我毫不相信的说道“你杀得了常生?”
陈如剑说道“常生不是我杀的”
我震惊道“那是谁杀的?”
陈如剑说道“你知道能怎么样,不知道又能怎么样,都已经没有意义!”
我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你动手快点”
陈如剑,眸光一闪,手中的长剑扬起,就在冰冷的剑刃碰到我脖子的时候,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凭空响了起来“哥哥,请你住手”
原来从身上褪去的三相真力,凝华成了辛儿那依旧动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