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风吹进客栈窗户,充满泥土和植被的清香。在这个小镇逗留了那么长时间,风声正经,我们担心久了行踪会暴露,决定今晨就离开。结清了房钱,店家似乎从未见过我们这样出手阔绰的客人,也是客气慷慨挽留我们在客栈大堂里用完早餐在走。
这个时段客栈里很冷清,除了角落里一个带着斗篷嚼着大葱啃着馒头的客人外,大堂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宁静而清幽,很是享受这种感觉的姚彤一直看着我,好似我比桌上的点心还要诱人。
就在这时,这种祥和的安静被打破了,客栈走进来了三个人,中间那个长得眉清目秀,从衣着服饰上看加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态这人不是富二代也是一个官二代。他后面跟着的两人,步伐沉稳,身材壮实,神情彪悍,应该是他的扈从。
他们前脚刚踏进门,那位富家少爷就大声嚷嚷道“店家,给我备一桌上好酒菜,本少爷今天要宴请一位重要的客人。还有闲杂人等,现在都给我滚了”
我向来都是看不惯这样仗着家里有钱或者有势就横行乡里为非作歹欺人霸世的纨绔子弟,欲要开口骂人,却不想有人比我还急。坐在角落带着斗篷那人朗声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走就走,你非得说成滚,你以为我是车轱辘子啊?你没看见小爷我身材匀称,娇俏玲珑,跟那车轱辘子的形象差了几里地,你倒是给小爷我解释解释为啥要用滚这个字。”
我和姚彤会心一笑,虽然我们不是很理解这个斗篷人话语的逻辑,但看到这个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胆敢跟他如此叫板的富家少爷吃瘪的囧样,我们心里很是舒坦。
富家少年大怒“混蛋,看你是活腻了,你们去给我往死里打”
客栈老板连忙跑出来充当和事老的讨好富家少爷说道“白少爷,你消消气。今天的账给你免了好吗?”
白少爷并不领情的回道“长大至今,江陵城里还没有人胆敢如此跟我说话。我到要看看这瘪孙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有几条命”
客栈老板脸色难看道“白少爷,你看我这也是小本生意......”
白少爷不屑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到桌上,喝道“给老子滚一边去”
客栈老板拿了银子之后,跑过来让我和姚彤赶紧离开远离事祸。见我两人并无动身之意,又解释道“这位白少爷乃是江陵城城主当世盛名远扬的儒剑白良辰最宠溺的独生子,自小娇惯,在江陵城一带无人敢惹,惹不起但总躲得起,你二位还是赶紧走吧”
我目光坚定的看向姚彤,等待她的意思。
已然明白我眼神里传达的意思的姚彤微微一笑,说道“男人就应该有自己的主张,既然你已想好,不论如何我都会支持”
姚彤的善解人意,让我非常欣慰,明知这样冒险的留在这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不便,但她还是支持我的决定,说明在她心里不知不觉她已经默许的把我当成了她的男人。
我向客栈老板说道“多谢你好意提醒,你先去吧,我们可不想就这样白白浪费了桌上的点心,对了,我这里还有些银两,你拿着在后门给我背上三匹马,然后逃命去吧,现在就出城”
客栈老板莫不肯声的接过银两明白事态不会简单的连忙招呼店二仓皇离去。
两名扈从走上前,一把推开挡道的桌子,其中一个二话不说靠近斗篷人就朝他的背后挥出虎虎生威的一拳,从拳劲力不难看出拳意里蕴含的强劲内力。斗篷人侧过身,旋身飞起一脚,两股真力迎面相触,两人都各自被碰撞的反作用力打退了几步。
一击之后,斗篷人解开包袱抽了一把晃亮的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兵器,刀,对,是刀!
这是我,不光是我,恐怕在是场人所有人第一次见到一个修行的人拿的不是剑,而拿的是刀!
之所以让所有人惊讶,是因为在修真的世界里,打个比方你听说过御剑飞行,但绝对没有听说过御刀飞行的吧,所以修行练刀绝对是修行界里那些奇葩的非主流修行者才会做的事。
在人家的地盘搞持久战对斗篷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此趁着大家的震惊之余,斗篷人持刀一跃而起,大喝道“狂魔诀第三式---惊雷斩”
一道新月如勾的刀光横空劈来,两名扈从惊愕的连忙御气结出奎罩,哪知刚结起的奎罩并不能够抵御得了大有横少千军之力的惊雷斩。
白光闪过,两名扈从被齐腰斩断,横尸倒地。其实他们的修为并不低,多少是大意了才被人一刀致命,还是俗话说得好,功夫在高也怕菜刀!
白少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应该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两位千里挑一的扈从会被眼前这个修刀的非主流一刀分尸,当他看到斗篷人一步一步的走向他时,才发现了危险正向自己逼近。惨叫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可能是警觉死亡从未离自己如此之近的心里恐慌,让他没走几步双腿忽然一软摔翻倒在了地上。
斗篷人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的说道“你不是要我滚吗,你不是要杀我吗?你看现在是谁要滚,是谁要杀谁?”
白少爷虽然怕死,但那股子傲气仍在恶狠狠地说道“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哼,我死了,你也别想活,你全家都得给我陪葬”
“是吗?”斗篷人目光杀气一闪,手动刀起,架在白少爷脖子上的大刀一抹而过。
如果白少爷没说这番话,得知他身份的斗篷人或许还会有多些考虑与顾忌,可能教训就到此结束,白少爷也不至于成了刀下鬼,可见作死作死,不作就不会死。
斗篷人收起刀,犀利发寒的目光转而看向我这边,说道“是敌是友,给个话”
我知道至始至终他都没忘了我和姚彤的存在,回道“我在后门给你备了马,你说呢?”
斗篷人拱手说道“谢了”
我们三人来到后门的马厩处,看到只有两匹马,无商不奸这四个字可谓是深深的烙在了我的心里,好在值得庆幸的是,这两匹马还算身壮体硕。翻身上马我和姚彤一匹,斗篷人一匹,我们快马加鞭出了城。
一夜疾驰至天明,我们不知道驶离了江陵城多远,直到两匹马精疲力尽,衰竭倒在了官道上,我们才改为步行,官道太显眼,步行时我门选择了的都是崎岖的山路,速度一下放慢了许多,我们感觉已经离江陵城足够远了,就选择了一处宽敞的山坳稍作休息。
我向斗篷人说道“在下燕启升,请问这位仁兄怎么称呼”
斗篷人拱手道“鄙人赵世天,感谢兄台相助”
我凛然说道“哪里的话,此等乡绅恶霸,仁兄你不出手,我也是会出手教训的”
赵世天朗声大笑“那启升兄必定也是性情中人,合我胃口,哈哈哈”
我也笑道“兄来兄去的,总得要论个大小,看世天兄年纪应该在我之上,这样,世天你为兄,启升我为第,如何?”
赵世天豪爽道“好,痛快,既然你我兄弟二人如此投缘,我们找间酒家一醉方休岂不更快哉”
我应声道“好”
说走就走,赵世天在前面开路,我和姚彤紧随其后。
姚彤对我小声说道“据门派资料库对你的记载,交际并不是你的强项,今儿见你如此信手拈来,想来你的城府还是蛮深的嘛”
我挑眉一愣,继而笑道“作为遗世的西越皇子,帝王之术虽说没有从小耳濡目染,但略知一二并不是什么难事,更或者也可能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你说呢?”
姚彤睁大眼睛看着我,有些意外的说道“仔细斟酌你这番话,感觉自己得需要重新认识你了,当然,同时也期待你将会如何去撼动这样一个基根固若金汤的大周朝”
我想了想,看着蓝天白云回道“只有天知道”
下了驼峰岭,对这一带颇为熟悉的赵世天说道“往前走十二里就是杏花村,杏花村的杏花酒十里飘香,我们在走上两里路就能闻道酒香了”
穿过一片枫叶林,异常的寂静让我感到很不自然示意身旁的姚彤提高警惕,前面的赵世天也感觉到了异样放慢了脚步,按道理白良辰即使追上来也不会这么快吧。正想着见到周围一排排的身着银白重甲士兵从两边的密林里窜出慢慢围了过来,正前方一骑飞驰而来的白马勒停在距我们十米的地方,白马上一位身披银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的少年喝然道“玄甲骑兵-斥游营---左都尉孙宇在此,来者何人?”
在此地遇到玄甲骑兵,显然是我们只是想到了白良辰追不上来这一茬,没想到他会修书调动驻守在江陵城三百里之外的玄甲骑兵在此设伏。
赵世天拔出大刀横于胸前,不以为意说道“好狗不挡路,我是谁干你屁事啊”
孙宇冷笑道“哪来的刁民,见到本都尉还如此放肆,胆子不小。这样看来,江陵城主白良辰的儿子就是你们杀的喽”
赵世天说道“是又何,不是又如何”
孙宇没有再说话,而是挥手让围拢的士兵停了下来。
我们不解其意,赵世天不耐烦的吼道“小子,你墨迹啥,难道要爷爷先出刀吗?”
孙宇眯着眼打量我三人,淡淡的说道“我接到的命令只是盘查扣留过路的可疑人员,动刀动枪的事不在我这次任务范围”
人多势众,敌不动我们自然不敢动,就这样我们僵持了许久,实在按捺不住的赵世天正要提刀相向时,我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我们寻声望去,烈马当前,身负一柄长剑,须发皆白,怒目圆睁,一骑绝尘而来的除了一代儒剑白良辰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