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眸色一冷,转身抓住身后女子的玉颈。那女子对上宋离的眼睛,心中暗悔不已,刚刚和他经历情事,一时竟得意起来忘了他是个怎样的人。
脖上手越发收紧,曲栗颤抖着求饶道:“奴婢知错,主上饶命。”宋离一下将她甩开在地上,厉声道:“滚。”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又忽念及他竟饶过了她,心道莫是他心里有了她,略一思索,便不似往日那般动作迅速,慢慢起身来才施以轻功离开。
宋离朝着空中一招手,屋顶跳下几个黑衣近侍来。
“将她杀了。”曲栗眼中的神色他尽收眼底,这个女人,真以为服侍过几次便不同了?不杀她,只是不想弄脏院子罢了。又想着之前那个女子,似是木远之的家属,木远之一家子都又大作用的,暂不能动。
贻萝一路惊吓着跑回自己屋内,惊魂未定,想起方才男子冷厉的眼神就不自觉的一阵冷颤。昨天白日里的待人温润有礼的昌和先生同她刚刚看到的那个,真的是一个人吗……
夜里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昏昏沉沉醒来间。隐约听见主堂传来哥哥和母亲交谈的声音,梳洗完毕后出了来。
木远之见了贻萝,笑道:“刚进府里,就开始犯懒了啊?这都睡到什么时候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哥哥现下不是应该还在忙吗?怎么过了来?”东母对她解释道:“你哥哥是来道别的。”
木远之随着说道:“恩。要随先生去一趟陈国。明日就出发了。”
贻萝忙问道:“去多久?”
“先生说少则十余天,多则两月有余。”
……
贻萝在屋子里看书入了神,转眼已是天黑了。外头的风刮得呼呼直响,方把她的神思从书里拉了出来。隔壁屋子,东母的咳嗽之声传来,想是旧疾复发。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了。”她边说着边赶到柜子边去取药,又唤了丫头去烧热水。
东母神色黯然,“这天愈发的冷了,我身子也愈发不中用了。”
贻萝把药给了丫头去煎,回身对着东母道:“我看倒不是天冷的原因。”母亲敞开些心思罢。事情终究过去了。”
东母看着眼前的贻萝,神思恍惚,她心中所想其实根本不是他两兄妹所知道的……
忙活着给东母喝了药,外头已是深夜了。贻萝随便洗漱了一下,困意难挡,钻进被子里便进入了梦乡。
睡得正香,忽闻得一阵异香入鼻而来,且越来越浓郁。猛然睁开眼来,只见床头一个人影。她一惊,瞬间坐起身来,大声喝道:“谁?”
屋子一下亮堂起来,却是床头的那抹身影亮了灯。贻萝看了看对方,竟是个一身黑色劲装,长相还颇为娇艳的女子!
“倒是个有些胆识的呵,也不叫唤。”那女子一笑,玉手拂过她面庞,又是一阵迷人香气。贻萝眼一白,往地倒去……
祁峰是自小就跟在宋离身边的。虽不及阮炎那般的高深武功替宋离处理很多事,也不及木远之那般的才识为宋离分忧,可却是跟在宋离身边年月最久的近侍,所有人中属他最了解宋离……的起居习惯了。所以他也认为自己当是宋离最得力的下属。
但今天去陈国,却没有带上他。他气结,阮炎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站在屋檐上冲着他面露得意之色:“小疯子,先生吩咐了,你留在园子里看家。”
他气得脸涨红:“先生呢?我要当面去问问他。”
“哦,他此刻应该已经出了梁国了。”
马车里,宋离正闭目养着神,木远之在一旁整理散乱的书籍。突然一颤,木远之一惊,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怎么了。”木远之问道,那车夫却也是一脸茫然。他回到车内,只见车内竟莫名多了个女子出来!不由得大惊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脸上扬起一个笑来,对着他甚是友好的道:“江城!”
却是那江城生了一副极为俏丽好看的脸蛋,又朝着他一笑,木远之的脸色不觉瞬时一红。
宋离出声来:“师姐,莫要闹了。”语气间竟是有些宠溺。木远之一愣,“原是先生的师姐。”
江城笑了笑,“知道啦!”又拿起木远之刚刚整理好的书籍来“随意的”翻翻。木远之心下一紧,刚刚才整理好的书……倒是宋离,继续闭着眼养神。仿佛早已习惯了女子的这般行为。
“对了。”江城想起什么,开口道:“我在你园子里看上了一丫头,夺了来做我的丫鬟。你没意见吧。”
宋离睁开眼来:“你什么时候还需要丫鬟了?”江城眼一转,朝着他道:“你这般厉害的人物,不也近侍幕僚好一堆吗?”宋离略有些无可奈何的一笑,摇摇头:“你喜欢就拿去好了吧。”
一路舟车劳顿终是入了陈国。只是离帝都还需一段时间。宋离一行人找了个驿站休息下来。木远之看了看早晨便开始跟在他们后头的马车:“先生,江城姑娘也同我们一起的吗。”
宋离不言,点头已做回答。
马车里,江城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丫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她鼻子下面扫了扫。贻萝昏昏然醒来,看东西皆是重影。
“起来和我出去喝两杯水就好了。”
贻萝一听江城的声音,下意识开口就大喊道:“救命啊!”
江城的脸略抽了抽。
马车外,木远之看见贻萝的叫喊声,朝江城的马车望去:“妹妹?”贻萝边叫喊着,边要起来逃走,却觉双腿无力,动弹不开。“我都说了带你出去喝水了,喝点水就好了嘛,你叫唤什……”江城话还没说完。马车帘子已被木远之揭开来。
……
“这怎么能行,江城姑娘。我妹妹她还小,况且自己都照顾不好。”木远之急道。贻萝喝了水方缓过来,跟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江城不回他,反对着宋离不经意的道:“师弟答应我了,喜欢便拿去的。”
贻萝有些恼了,气道,“这位姑娘,且不说我是不是昌和园子里的仆人。便是仆人也是人,又不是什么物件,被你们这般拿来拿去的说话的。”
宋离听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她,心下竟莫名的跟着称赞了一番。
江城弩了驽嘴,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又没说你是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