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那日正值盛夏,旭日高升。城楼下浩浩荡荡的出行队伍驶出宫门外。主城楼上江城一席宫袍肃立着皇后的端庄,目光呆滞地望着落下那辆明黄威严的马车。
他此次以舟弦国宴之邀这般早去西势,为的什么,她一清二楚。而他也没拦着她安排在他身边的人告诉她。这是在向她宣誓什么吗?以前他的什么事情都会与她商量,都会告诉她。但是现在不会了,哪怕她现在是他的正妻……只因为一个半路冒出来的木贻萝!
宋离一行离去多时,江城的身影仍然不见动身丝毫。祁峰远远的立在后头,抬头望了一眼前面已是繁华满身的人,眼中一阵酸涩,不觉又低下头去。
痴儿贻萝近来愈加的嗜睡了起来,几近一整天都是躺在床上睡大觉,有时候甚至连早晚饭也不吃。
舟弦自那次对她起了冲动以后就再也没来过,只是吩咐下人照顾好她。并没有民间所传的那种极近荣宠。倒是十五这个王爷会时常来痴儿贻萝这里坐会。她古怪的问几句痴痴呆呆的话,他倒也耐烦的答着她。两人关系看着蛮好。
十五自幼对医理有些兴趣,发现痴儿贻萝的嗜睡症状后。狐疑了一段时间,暗地里跟着去找寻着缘由,也私自带着太医过来瞧过,只是都查不出病因来。
十五心觉不好,去和舟弦提过几次。不过每次去,舟弦都是在地图前和几个大将军商议着什么,似乎忙的很。想着,他便没做声。
探子来报说梁国皇帝明日下午即达西势皇城,舟弦点了点头。嘴角闪现出微末的一丝笑来,起驾往痴儿的宫中而去。
“砰”的一声,瓷杯落地。屋内奴人吓得哆嗦着贴地跪下。只是床上的女子还安详的睡着,鼻息声阵阵。
“她出了这种事,为什么没人来禀告朕!”舟弦声音夹带着令人恐惧的戾气。
正有奴人要出声回道。门却一下被关了起来,两个身影迅速的进了屋子,直往贻萝床方向逼去。
奴人大叫着:“护驾!”
舟弦几乎是同时挡在贻萝前面。屋门被锁死,屋内只有几名不会武功的奴人,也甚为忠心的护在舟弦跟前。即便是一国之君,舟弦的武功也不低,待看清来人。他一把踢开身前几个挡着视线的废物。
来人似乎并没有要动武的意思。哪二人正是阮炎与尉迟长荥。
“让他给娘娘看病先。”阮炎让开将身后背着医箱子的尉迟长荥露出来。
舟弦认识阮炎,却并不知道尉迟长荥。知道是宋离派他们过来的,只问道:“他是如何得知的?”
“你弟弟告诉我们的。”
“十五?”舟弦一惊,这段时间他专心于北疆领土一事,看来倒是忽略了很多事。
尉迟长荥颔首朝着舟弦:“我说,能不能让让,还要不要我看病了。”
舟弦一声冷笑:“你是什么人。”
尉迟长荥正准备得意洋洋的介绍自己,阮炎抢先快速的道出了他的姓名。想舟弦也是知道这位鬼医的来头的,听后只略微看了他一眼便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