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茳大喜之下,特地宣旨加封宋离爵位,赐亲永候王,掌管国事外交政策,又接连着赏赐黄金白银千两,良田数亩玉珠宝石更是数不胜数。
文武群臣随之皆连朝拜道喜恭贺。心下却都一番感叹,这永侯王办成了皇帝心内的大事,一下晋升为侯王,如今手中又有了真正的实权,现下的皇子里头,他的实力怕是仅次于太子了,日后看来也是个要巴结讨好的对象了。
随之几天,昌和园里热闹喜庆,便是要忙于他们的主子永侯王与左相二女余素敏的婚事了。贻萝宿于昌和园里头有自己独立的院子,也不算是个丫头的身份。宋离意纳她为妾,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便应下了。婚期定在正妻王妃大婚前一天简单操办。
正是定下的那天,江城失踪了,一连着几天不见踪影。而宋离也没有派人去找她,据祁峰的说法,江城本来就是个常年游荡江湖之人,也不知道在哪里定的居,只是常出现在昌和园。宋离的事,有她能帮上忙的地方就帮,没有就自己四处走走逛逛。
贻萝忆起那夜三人困在深林宋离对于江城的温柔,她看得出,当是挚爱之人。她不清楚他二人之间的真正关系,只是根据猜测,二人师兄妹自小一同长大,江城这般年岁按寻常女子来算,孩子都该是有了的,只是她一直伴在他身边,自他从不受宠的皇子到现在永侯王,帮助他良多,两人该是很深厚的感情了,如此发展成为挚爱也是极为正常的。
思来想去暗下又觉得好笑,这些又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求得,一为借宋离平反当年东家茶毒一案,这是哥哥生前所愿。二为帮哥哥以及那时自己所受到的屈辱报仇,除掉西势舟弦这个人。不过这些全都要赌,堵宋离这个人最后能不能拿到皇位……
她过府前日,不知又从哪里传出她为二嫁之身,一时间,园子里众人议论纷纷。当天里几个来给她梳洗打扮的婆子丫鬟也都没给她好眼色看,一切皆是敷衍了事,甚至于几个年长胆大的当着她面就嘲讽着。
“嫁过人的破烂货也来攀高枝,勾搭我们王爷,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下贱法子,真是不害臊!”
“就是,平日里看她就骚里骚气的。”
话落入耳朵里,她的心却依然平静。毕竟也是经历过大生大死好几回的人了,这点闲话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妾室过府,她身后无家室背景,又不是皇帝下旨赐婚。她在这府里头的身份顶多也只算是个陪侍丫头。所以也没有什么宴席招待之类的,唯独礼仪方面好歹也算是按照该有的礼制一一照办了。
宋离安排了一个贴身丫头与她,那丫头唤月蝉,长相甜美,性子也温和,服侍她尽心尽力,比之前来的倒是天壤之别了,她虽还不至于把她推为心腹,不过在园子里四处还流传着她二嫁之言时,她确实是最适合待在她身边的。
当晚,宋离在书房里处理一些事直至深夜也不曾过来。她想起嫁给陆方云的那个晚上,猜测宋离娶她亦不过是因为对于她的可怜以及愧疚。今晚必定也是不会过来了的。
她揭下盖头,瘸着腿下床去,吹灭灯准备着睡觉,没想到月蝉是一直在外头守着的。见屋子里黑了下来,推门进来又给点了灯,见了她,极为惊讶的道:“主子,王爷还没来呢,您怎么自己先给盖头摘了。”
她笑着安慰道:“没事,没事。他是不会过来的,就走个过场罢了。你也去睡吧,不必劳累了。”话音刚落,只见门外走进一人。一身的新郎官服。贻萝微讶。他是素来不喜带帽子,今日也不例外,只在行礼之时带着。头一回见他穿红色,虽肤色不似舟弦那般白,却丝毫不突兀,她心下不觉感叹世间竟也有男子可以把这大红穿得这样好看……
月蝉行礼后自觉退下,门关上。屋内只剩的他二人。她略有些尴尬,他道:“为什么觉得我不会过来。”
她也不回避,答道:“我头一婚便是这样,两人之间若无爱意,便不会去行使这些事。”他走近她,在她身边坐下,语气极为的淡然:“那你是觉得西势舟弦对你有爱意?”
她忆起那时,不由得冷笑着说道:“或许只是因为我那一舞令他有些动心吧,爱意倒谈不上。”
屋子里头安静异常,良久,他开口:“或许我也因为那一舞动了心呢?”
她心猛然一滞,朝着他看去,只见他也正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里头流露出的竟不似在说谎,她微有些慌张,急忙避开来:“你可曾去找过江姑娘。”
宋离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是不去回答。扳过她的身子,强迫她的眼睛看向自己,或许是因为怕心里的秘密被发现,又或许是真的很畏惧这个人,她的目光还是不敢直接的对视着他。
他微微一叹气,径自抬起她的下巴来,她有些抗拒,他已经垂下头来。
突如其来的吻就有同突如其来的表白,她猜不出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如果说全是假,全是她又不为所知的利用。那么此刻,她宁愿去相信,哪怕知道这很蠢。至少现在的他是温柔的,是疼惜自己的。
她心中酸楚,泪水顺着眼角流出来,宋离察觉到,轻轻替她擦拭去。唇上的温柔慢慢转化为有些霸道的强占,她脑中昏眩,泪意更甚,似冰遇火般化开。
他压着她向床倒去,又尽量避开她那条受伤的腿,动作极其温柔,紧紧握着的手,慢慢扣牢十指。
唇齿缠绕间,她心跳异常,略有些笨拙的回应,可能是窗子没关严实,又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一阵风拂过,屋子里头唯一点着的蜡烛被吹灭。黑漆漆的环境里,她的一颗慌张的也心渐渐迷离起来,身上的炙热随着愈加浓烈。
宋离的大手仿佛带着一股莫名的感知游走于她的每一处,轻而快速的将喜服带子挑开来,她有些抵抗,他温柔却又不容抗拒。
……
进入身体的一刻,她能清楚的意识到,从此以后,只怕这个人,是要被注定刻在心上了……
夜里,贻萝虽疲惫得昏睡了过去,却依然在他起身的时候一下间醒了过来,假寐着听阮炎在外头暗声报着,好像是江城在循江边头被太子的人所伤。宋离穿衣的声音有些急促,匆匆忙忙出了门。
确定他走了,她方睁开眼来,床顶是灰蒙蒙分不清眼色的帐布,屋子外头好像还残余了拜堂时爆竹的声响,所有这一切发生的都像是在做梦,而身上传来的异样痛感又清楚的告诉着自己,并不是梦……
一时间脑海里思绪万千,竟是睁眼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