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子说完之后,还咳嗽了几声,然后自己把手背到身后,边捶着自己的背,边说道:“老了,真是不中用了,说几句话就咳个不停咯!”
司马善谋瞧着赵老爷子的模样,心中明白他这是装出来的,不过说真的,赵老爷子也确实是老了。
司马善谋又看向了周林甫,轻声询问道:“你师兄靖南真人为何不来?”
周林甫瞧着司马善谋的样子是似有不悦,赶忙的回答道:“哦,是这样的,师兄他近一两月来正在闭关,因此师兄他才来不了的,说来这也真是赶巧了。”
司马善谋又轻声询问道:“哼,闭关?道家佛家不想见人的时候是不是都在闭关呢?”
司马善谋的最后一个字说出来的时候,看向周林甫的眼神已变得有了一丝丝的杀气,周林甫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师兄他境界高深,总是需要闭关修炼才能取得突破,他今天来不了真的是因为在闭关修炼,而绝非是故意避着不来的。”
司马善谋再问:“你的师兄既然来不了,那么武当派的事情,你又是否能做得了主呢?”
周林甫忙回答道:“能,能,征讨居梅天宫乃是除魔卫道,这是好事,亦是大事,我代表武当派表个态,这次征讨居梅天宫我们武当派定是倾力支持,我也从武当山带来了二十名武艺精湛的弟子,我愿领着他们作为先锋!”
司马善谋轻笑了一声,便不再看着周林甫了,而周林甫也瞧不出司马善谋的这一笑到底是何意思,只觉得司马善谋还是对武当派不满,对此次靖南真人没有来还是有意见的,周林甫的心中不禁暗自叫苦“师兄呀,师兄!近些年来你倒是不管事了,可都把事情推给我这个副掌门了,要我管事就不说了,还不交权于我,使得我是四方周旋呀!做的对了是理所应当,做的错了回到山门你还要当众呵斥我,武当派的威名可都是你得了,难都让我承受了,虽然师兄你武功高强,别人也都敬你一丈,可你终年不下山,不见人,还不把你那一身的本领传授于其他人,就连我也不教,你这是要带到棺材里呀,你说你要那一身高深的本领又有何用?现在我还要替你圆谎,你不愿意来,不愿意见司马善谋,你倒是避开了,可我呢?司马善谋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呀!就连他的手下陆钰都不正眼瞧我!武当的绝学都是你的,威名也是你的,可我呢,师父不教我武功,只能自己去摸索,这么多年来还要替武当派办这事办那事,我这个副掌门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呀,这其中的苦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啊!”
司马善谋扭头看着赵老爷子,轻声道:“赵老爷子,你是年龄大了,可是你的孙子奉义却是正值壮年,青黄不接,那是你不舍得让自己的孙子去磨炼,不磨砺怎见锋芒?你铸造了一辈子的兵器,一块黑铁想变成锋利的兵器,可是要经过千锤百炼的,再者赵老爷子这么多年来从不沾惹杀戮之事,口口声声替江湖同道调解纷争,可是自己的锻造山庄却从未停止过锻造兵器,兵器是用来干什么的?观赏吗?收藏吗?那可都不是!兵器就是用来杀戮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虽远离杀戮,制止江湖纷争,可是江湖中任何一个人的死,恐怕锻造山庄都要承担一部分的责任,要知道整个江湖的兵器十有七八出自于锻造山庄,宝刀利剑皆是出自于锻造山庄!这样的行径如何算得上是远离杀戮?”
司马善谋的这番话显然是触动了赵老爷子,这也是赵老爷子心中的短处,当初他确实有意归隐山林,从此关闭锻造山庄的打算,可是为了赵家世代相传的基业不断送于自己的手中,他看着尚是婴儿的赵奉义,毅然决然的再次振兴了锻造山庄!
赵老爷子看着自己因常年铸造兵器而满是老茧的一双大手,似是无奈的一笑,旋即说道:“锻造山庄不铸造兵器了,有的是人去做这个,兵器永远都少不了,杀念本是人内心的心魔之一,也是原始的欲望,没有兵器,徒手也可杀人,试问这间屋子内哪个人一掌打不死一个人?这是我们家族的传承,制造兵器对于我赵家来讲是一门营生的手艺,我们铸造好每一件兵器,使江湖人使得趁手,这是我们赵家的职责所在,至于你们拿着去做什么,我们管不了,虽然离不开打打杀杀,但也有不少人拿着我们赵家铸造的兵器去除暴安良、劫富济贫,维护江湖和百姓的利益,亦有人仗剑天涯,还有维护朝廷法度的,手中虽是拿的凶器,但心中无心魔,无凶念,反而存有天下苍生,那么这便是宝器,是斩除人间邪恶的利器,凡事看你是怎么想了,凡物看你是怎么用了。”
司马善谋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一眯,一笑道:“说得好,说得妙,妙极,妙极!”
司马善谋转身面向所有人,语气平缓的说道:“江湖兴盛,帝王式微。说是江湖皇帝,却号令不动天下群雄,佛,我请不动,道,我请也不来,都说江湖皇帝应平衡江湖势力,当有像是居梅天宫这样的邪魔外道出现时,应率领江湖正道共同讨伐,可是现在要讨伐了,竟还有人因种种借口而不去,谁人都想做江湖皇帝,但这个皇帝要远比朝廷的皇帝要难得多!”
“现在江湖的局面使我想起了周代战国,天子形同虚设,诸侯争霸,战火四起,上令无人听,礼崩乐坏!”
司马善谋轻叹口气,又道:“不过现在却不是感慨之时,曹无名,曹帮主说得对极了,我心中已经有计划,我会亲自前往征讨,另外带上一千精锐,你们其他人只用跟在我的身后便是行了,这一次只有居梅天宫会有伤亡,我们是江湖正道,是斩除妖魔,只会显尽天威,不会有一兵一卒的伤亡!”
司马善谋说罢,便迈开大步离开了侠义厅,而唐辰风是一脸谄媚的笑容并紧随其后,周林甫低着头左右瞧了一圈,也是赶紧小碎步的跟了上,曹无名对着钟九鼎和三不和尚抱拳行礼后,也是紧随而出。
从三不和尚第一次怒怼唐辰风之后,钟九鼎就在一旁一直按着三不和尚的手,生怕他是再次故意的挑事儿,而三不和尚也确实有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但终因钟九鼎的缘故而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