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江湖以来便就有了第一山庄,没有人知道江湖是何时有的,也就没有人知道第一山庄到底在洛阳城中屹立了多久,江湖是没有史官会去记载属于它的精彩和历史的,正如高挂于大门之上的那块写着“第一山庄”字样的匾额一样,没有落款,也不知道是出自于哪位高人之手,更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所写成的,总之它就挂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也从不掉色,更不用加以修缮!
这四个字似是有生命、有所魔力一样,不论是江湖中人还是达官显贵又或是农夫猎人,再看到这四个字后都会驻足,都会由心底产生一种对于江湖的向往!都吸引着人们去征服一切并从此入住于第一山庄!多少年来,不论是谁,都未能逃的出这个魔咒!
正如此刻的郎世平一样,他早已经被这四个大字所吸引,此时他的心中是豪情万丈,这一刻他仿佛觉得自己可以征服整个江湖,可以使天下英雄都臣服于他!
而第一山庄的对联则是“有求必应,义气千秋”“一呼百应,忠肝义胆!”
钟九鼎和郎世平两兄弟正在门口站着,而此时陆钰已经是迎了出来,当陆钰看到郎世平也在的时候,显然是有些不乐意,但却还是说道:“钟九爷、郎公子,还请随我进入山庄,霸主已经在恭候二位了。”
钟九鼎和郎世平闻言,便跟着陆钰进入了第一山庄之内,司马善谋在最里面的侠义厅之内,从门口到侠义厅的这段距离是非常之近,可是对于钟九鼎来说,却处处都是回忆,步步都走的很沉重!
第一山庄之内也是古朴简约,并无奢华的装饰点缀,多少年来第一山庄之内都是如此,不论是哪一位江湖皇帝也都没想过要对这里进行大肆改造,相反的,每一位江湖皇帝还都极尽所能的想要使第一山庄保持原样!
等到了第一山庄的侠义厅后,司马善谋正坐在桌边,拿着碗筷吃着饭,陆钰说了声:“霸主,人带到了。”
司马善谋轻挥了一下手中的筷子,连头都没抬一下,便说道:“好,你退下吧,钟九鼎你们两个人进来坐吧。”
钟九鼎和郎世平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便进去坐下了,这侠义厅乃是第一山庄的接待大厅,是山庄内最大的一间房,但是比起天下总镖局的正厅来讲,还是小了不少。
钟九鼎和郎世平落座后,发现碗筷已经是摆好,司马善谋边吃着东西,边说道:“尝尝吧,这是我亲手做的,我自认不比三不和尚所做的味道差。”
钟九鼎闻言夹了一口菜,尝了一口,果不其然,这味道当真是鲜美至极,已经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这味道已经是胜过了三不和尚!
郎世平也尝了一口后,心中同样是震惊不已,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这世间还能有如此之美味!
看着钟九鼎和郎世平脸上的惊讶之情,司马善谋淡淡的说道:“怎么样,我没有口出狂言吧?”
钟九鼎和郎世平都瞧着司马善谋,而司马善谋则还是面无表情的吃着东西,他那神情好似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又仿佛他才是这宇宙的中心,他高傲且又对世间的一切而不屑一顾!
钟九鼎和郎世平都在上下打量着司马善谋,钟九鼎对司马善谋是再熟悉不过了,不过却也是十年未曾见面,而郎世平则压根就没有见过司马善谋,其实他早就想见见这位司马霸主的真容了!
司马善谋还是十年前的老样子,容貌未变,衣着打扮也未变,还是一袭麻布黑衣,只是他的头发全部都已白了!而且白的十分的彻底,根本就没有一丝的黑发!白发披于肩上,远远看上去是银白的一片!
钟九鼎瞧着司马善谋,开口说道:“十年未见,你的容貌看起来倒是没见苍老多少,只是这一头的黑发怎么就变为了白发呢?”
司马善谋放下碗筷,也看向了钟九鼎,轻声说道:“想的事情多了,头发自然就会变白,不过看上去你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你的眼神当中好似是缺少了一丝的霸气,正因此也使你整个人现在看起来是平庸了许多。”
钟九鼎也不答话,只是和司马善谋两人对视着,而这时司马善谋又说道:“喝酒还是喝茶?”
钟九鼎答道:“酒!”
司马善谋闻言,便命人拿来了一壶酒和两个酒杯,然后司马善谋亲自为钟九鼎和郎世平斟满了两杯酒,接着司马善谋用食指和中指弹了了一下酒杯,酒杯便“嗖”的一声朝着钟九鼎飞了出去,而钟九鼎面对飞来的酒杯,同样是伸出了食指和中指稳稳的夹住酒杯的底部!
司马善谋的酒倒得很满,而在这整个过程当中,酒杯中的酒竟然是未洒出一滴!
钟九鼎稳稳的接下酒杯之后,司马善谋又把第二个酒杯给弹了出去,这一次轮到了郎世平来接下酒杯,而郎世平也早就做好了准备,郎世平心中猜测到,这酒杯绝对是带着极强的力道,司马善谋此举肯定是想一探虚实,毕竟司马善谋和钟九鼎已经是十年未见,他铁定要试一试钟九鼎如今的功力,而他司马善谋也势必会试一试他郎世平的!
面对飞来的酒杯,郎世平的脸上是既轻松又自信的笑容,郎世平同样是伸出了两根手指,想要像刚刚的钟九鼎那样稳稳的接下酒杯,可是当郎世平双指夹住酒杯底部之时,他才发觉他高估了自己,同时也低估了司马善谋,他脸上既轻松又自信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的神情!
“咣当”一声响,郎世平夹着的酒杯是摔碎在地,再看郎世平其人,只见他的整条右臂都已发麻并在微微的发颤!而刚刚夹酒杯的两根手指此刻看上去也已经是红肿了,并且他的额头上此刻也是布满了细汗!
郎世平从不敢相信这世间竟会有如此的高手!自郎世平闯荡江湖以来,他还未曾遇到过敌手,就算是一派掌门,他郎世平也能和其战成平手,因此郎世平也自认为是江湖中的顶级高手,可是今日这酒杯他竟然都接不住!这若是动起手来,恐怕不需要几个回合,他便会成为司马善谋的刀下亡魂!
司马善谋和钟九鼎谁也没有过多的注意郎世平,司马善谋端起自己的茶盏,对钟九鼎说道:“我不饮酒,就以茶代酒了。”
钟九鼎和司马善谋碰了一下杯子,说道:“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说你不再饮酒,不过自那以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在我的印象当中,司马善谋还是位最佳的酒友,酒量奇大,酒品也非常的好,并且最重要的是我们总能谈得来,今日你以茶代酒,看来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想我们现在也未必能谈得来了。”
司马善谋喝了一口茶后,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个人谈不谈的来还是要看彼此的出发点和目的所在,今日我们的出发点和目的已然不同,因此谈不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我想你应该有许多的事情想问我,至少在居梅夫人的事情上,我这里肯定有你想要的答案。”
钟九鼎喝完酒后,放下酒杯,道:“我问了,你就会回答?”
司马善谋道:“知无不言。”
钟九鼎沉默片刻后,道:“知道了也是以前的事情,也得不到现在解决问题的法子,再者知道了又如何?反正事情已经是发生了,而我也因种种原因未能参与其中,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就算是我要知道,我也想听她来亲口告诉我,而非是你。”
司马善谋夹了一口菜,吃下之后,淡淡的说道:“人情淡如水呀,想当初我取代你之时,你的那些所谓的好友,除了三不和尚和靖南真人之外,其他人皆是来恭贺于我,三不和尚因你的事情,不许我再进无名寺庙,靖南真人因你之事,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事,这两位算是真豪杰,其他的人只顾着自己的生死,都只是墙头草而已,靖南真人不问江湖事,对于我来说倒也没有什么,只是这三不和尚不许我再进无名寺庙,当真是苦煞我了,我这人好吃,极喜欢三不和尚所做的菜,这万般无奈之下,才开始自己学做菜,如今看来这也算是好事,至少我再想吃美味珍馐,已经是用不着求人了,凡事就像是三不和尚对我的态度一样,有利就会有弊呀!”
钟九鼎也夹了一口菜,吃后,答道:“你是个极聪明的人,以前我就觉得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够难得到司马善谋的,就这做菜而言,对你来说也只能算是小事吧。”
司马善谋道:“道家有言‘治大国若烹小鲜’,因此莫要小看了任何小事,治大国若烹小鲜,那么治江湖呢?又应当如何呢?”
钟九鼎道:“你现在是江湖皇帝,又号称霸主,我想这等事情理应难不倒你吧。”
司马善谋道:“以前是难不倒,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我原以为随着时日的增加,我的地位只会是越来越牢固,哪成想却不是如此,现在的江湖局势够乱的了,我想要整治、想要拨乱反正也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你现在也插上了一杠子,这就使原本就很混乱的局面,又更加的破碎了,你说我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