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半日,进入一片树林,郁郁葱葱,耳畔似有古怪声响,不消几时,姜来便觉怪异,虽身处树林,处处相似,但此段路不至如此相似。姜来刚要有所动作,便听车内的声响传来。
“云姑娘,不必惊慌。”
姜来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侧首道“楚大哥,我们似乎被困在阵法之中。”
莫善桀自是知道有人故布疑阵,但惊讶的是一个妙龄少女天真无邪竟懂得阵法。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起姜来究竟是何人。
树林之中静谧地可怕,姜来心中不敢有所松懈,同时心中竟又含着隐隐的兴奋之感。只等待着未知的危险产生。当初听着那池二叔描述江湖趣事,场面多刀光剑影,磅礴大气,如今真要一睹为快了,心中难免激昂。
“喷!”是破惊天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姜来的胡思乱想,来不及反应,眼前便因尘土飞扬而模糊,眼前只觉一闪而过数十道黑衣人,灵敏的听觉,让姜来迅速腾飞而起。
迅速便有两个黑衣人紧随而上,姜来于密林中飞快闪躲,对于只偷学过一招半式的姜来来说,要对付这样的武林高手,简直天方夜谭,逃跑躲避才是如今最正确的选择,只怪当初奶奶禁止让自己练习武学,否则以自己的聪明才智,武学定在那呆笨的池华林之上,可是如今愤恨着这些已经无用,因后面两个黑衣人的穷追不舍,姜来只得一个劲地运用轻功乱串。
莫善桀眼见姜来被两个黑衣人纠缠,但大多的黑衣人围攻着自己,实在分身乏术,心里竟深深地担忧着姜来,手上的力度不由便加快起来。
与黑衣人纠缠数久,就在姜来也为自己的未来忧心忡忡之际,一道紫衣飞闪而过,未看清来人,腰际便被紧紧一抱,姜来下意识便环紧了来人,两人双脚一落在稳固的大树枝干上,姜来来不及看清面目,紫衣人便飞身而出,直击两个黑衣人。姜来定睛望去,才惊觉,这人竟然是燕秋霜。
只见她出掌狠辣,招招毙命,顷刻之间,两个黑衣人便当场毙命,姜来被这一幕震慑,自己被这两个黑衣人追的差点死掉,而燕秋霜竟然如此轻松地便解决了他们。
姜来不由在心中哀哀凄凄起来,只学会了这保命的轻功有何用,迟早有一天遇上强敌,也照样被人追到筋疲力尽而死。
莫善桀早知燕秋霜一定会赶回,好在及时,因她的归来,心中的胜算多了几分,轻哼一声,轻眯双眼,透过层层烟雾,迅速出掌,招招凌厉,一时之间电光火石。
姜来置于高树之上,待尘土微有消散,才看清了局势,众观局势,发现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目标明确,齐齐逼向楚大哥。姜来心中疑惑,这楚大哥究竟和人结了了什么梁子,那数十名黑衣人攻向楚大哥,明显是要将其毒杀灭口,姜来微皱眉头,这楚大哥,举止文雅,谈吐雅致,不似会与人洁怨,可见这些被派来的黑衣人,下手竟如此狠辣。也不知这些人和楚大哥有什么素日恩仇。
姜来渐渐凝神望向那主仆二人,这二人功夫了得,出掌迅速,但二人的武功路数却是相差甚远,相比是不同门派。再看那燕秋霜,天生的美人,就连杀人都能美的让人误以为这只是一场剑舞,但那修长的纤纤玉手,却叫碰触到的人,顷刻毙命,死状惨烈,姜来终于明白昨日见那燕秋霜所说的江湖人士均道她心狠手辣,果真是不假。想来当初自己真是天真了。
定下心来,望向树林,葱葱郁郁,如今位于高处,向下急目望去,方觉无形之中,竟是个莫大的圆形,身在密林之中,只觉各处都不尽相同,布阵之人借树林,布下这障眼法,难怪兜兜转转许久都未能走出这块地。
姜来定睛望去,燕飞入林,姜来大喜,那燕所入之处,便是出口,这林间无论如何故不疑阵,都无法阻挡的了这山间灵兽的天生感觉。
姜来大喝一声道“楚大哥燕秋霜,东方红叶树下,便是出口。”说完便率先运用轻功飞身而入。
莫善桀来不及思索,便伸手迅速拉住莫善清一同飞身而向姜来所说之地,反身掷出一枚暗器,立时,便尘土飞扬,不见踪影。
四人不敢有所停歇,应用轻功飞出数十里,待确定黑衣人追不上时,方停下。
“阿来,楚大哥当真是小看了你,若非你,我们还得与黑衣人纠缠上几十。”莫善桀衷心感激姜来。
“阿来,一日不见,当真是惊喜。”燕秋霜从未想过眼前的女子是个习阵之人,如此聪慧,不由赞道。
姜来正要推辞。白面马夫便悠哉道
“你这小姑娘,倒真有些本事。”
姜来轻哼一声道“那是自然,比有些只知逞能与女子斤斤计较的人有本事的多。”
“你这女子,真是牙尖嘴利。”白面马夫被噎的枪声道。
“五弟,姜来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切莫太过放肆了。”莫善桀看着两人的斗嘴忍不住开口道。
“三哥,你怎也护着这个野丫头。”白面马夫急急道。
“切莫再斗嘴,再不加快脚程,天黑都赶不到帝都。”
白面马夫胃于莫善桀的严肃,只小声嘟囔道“哼,就算凭着我们自己,不过几十,我们也能全身而退。”
燕秋霜素来知这莫善清为人爽快,竟不知今日却和这个小姑娘杠上了“你与人家一小姑娘斗什么嘴。若非有阿来,光靠你这双手,能对付的了十个也对付不了百个。”
姜来挑眉,并不搭腔,这两人的功夫确实了得,与那池华林的功夫不相上下。见旁边凝思的楚大哥脸色并不好,迟疑着开口道“莫大哥,可是与人洁怨,那些杀手招招狠毒,分明是要将你置于死地。”
白面少年面有怒色道“果真是狼子野心,待我们回了……”
莫善桀打断道“无需多言,今天大家也累了,先找一处歇息。我们好好歇一晚,明日再赶路。”转而为难道“云姑娘,恐怕无法一同上路了,毕竟那些黑衣人的对象只是莫某,若是一同上路怕是会连累了阿来你。”
姜来侧头思索片刻,瞬即脸上扬起笑容道“无妨,阿来自小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若是有幸跟着楚大哥和燕姐姐见见世面,必定感激不尽。”
白面少年狐疑地围着姜来转了一圈,道“你这也丫头,你可知那些是杀手,一个不留神是要掉脑袋的。”
燕秋霜白了白面少年一眼道“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臭小子。”
莫善桀温言道“既然如此,姜姑娘一同上路便是,若是路上再遇不测,姜姑娘可自行上路。”
姜来言笑晏晏,抱拳弓身道“谢谢莫大哥。”
白面少年难见地皱着眉低声提醒道“三哥,这样恐怕不妥。”
莫善桀微扬嘴角道“无妨。”转而面向姜来道“阿来,这些杀手恐怕不会就此罢手,今晚只能委屈姑娘和我们赶路,露宿谎林了。”
姜来微怔,随即眼光妍妍道“甚好,楚大哥,那我们快上路吧。”
白面少年斜倪了姜来一眼道“你这姑娘家,只当是我们出来游览风光吗?”
莫善桀打断道“闲话少说,五弟,你先去客栈买些吃食。”
姜来也不计较白面少年对自己的挤兑,兴奋道“阿来与你一同前去。”
白面少年扭头就走向前方的客栈,懒的理身后神智不清的姜来。这女人究竟知不知跟着他们这些人才是最大的危险,好端端一个姑娘家,年纪轻轻连成亲都未有就一命呜呼。
“哎呀,你这臭小子,等等我啊。”姜来不由加快脚步。
莫善桀看着前方打趣道二人,嘴角不由上扬,这本是一段命悬一线,危机四伏的路途,却因为眼前的女子,而变得不慎有趣,留下姜来,不仅不能确保她的安全,更有可能拖累了自己,但见那女子言笑晏晏,天真烂漫的模样便不由答应了下来。
“师兄,为什么要留下她,你应该知道这一行恐怕危机重重。”燕秋霜心有不解。
“当初你又为何要她上了我的马车,既然同意了带她一同上路,那么便要善始善终,带她到她所要到之地。”莫善桀怎会不知姜来早已预谋许久,躲在暗处等待着自己的马车,若非千里眼,那便是有人相告。
燕秋霜不想莫善桀竟会同意了将那姜来留下,此行危险重重,随时可能毙命,当初不过是心里存了捉弄之心,要叫这天真烂漫的姜来见见这世道的险恶,若是丢了性命,只能是她时运不济,没想到今日竟救了三人,自己虽心狠手辣,但他人有恩于自己,自己也定当护她周全。
“帝都可有异端?”莫善桀凝神望向远山,连绵不绝,无边无际,此刻心境也好似绵延山脉,虽不知前方如何,却意外地平和。
“师兄,恐怕这帝都的繁华宁静维持不了多久了。”燕秋霜亦看向莫善桀视线的方向,他是与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大师兄,如今却依旧看不穿他的所思所想。
莫善桀不再言语,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日复一日如履薄冰的生活,久了也是一种习惯,绷紧的炫似乎很久没有这般快乐过了,如姜来此般年纪时,自己早已失了母亲,为了生存,委曲求全,永远是最可有可无的那个,她的笑容是自己从未有过的,对未来深沉的好奇,对未知危险的兴奋期待,如果她也经历过如坠黑暗被蛇缠绕的感觉,是否还会这般天真烂漫,熠熠生辉。
待两人回来之时,手上已提了满满的食物。莫善桀的眉不由一抖。看来这一路上,自己是铁定不会寂寞了。
四人御风而行,于谎林之间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
莫善桀凝神悠然坐着,姜来对着火光津津有味地吃着手中的鸡腿,不时好奇地看向闭目养神的莫善桀和燕秋霜。
莫善清轻哼一声道“你这姑娘家真是眉批没臊的,盯着我三哥瞧个没完没了。”
姜来瞥了撇嘴道“看你三哥又如何,阿来我光明正大。何况你怎知我在看你三哥,你怎不说我在欣赏燕姐姐的美貌,哦……莫不是你觊觎燕姐姐,因而才……”
“你……”莫善清没想这姜来竟这样直白,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好好吃你的肉。”顿了顿道“可惜了你这么一副好皮囊。”却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再敢放肆,日后我定把你……”
“五弟不必惊吓姜姑娘,阿来,我这五弟素来心直口快,别见怪。”
“想不到五弟你也有憋屈的一天。”燕秋霜听着姜来一口一个称赞自己的美貌,心下不由舒心。
姜来不理会一旁面目郁结的莫善清,摆摆手道“无妨,我并未放在心上,楚大哥燕姐姐,诺。”
莫善桀看着姜来地过来的鸡腿,不由一笑道“谢谢阿来。”
燕秋霜接过鸡肉,姜来忽转过脑筋来,不由道“燕姐姐,你们怎是相识之人?”方才一番打斗,早已搅的自己思绪混乱,哪里还会去想他们彼此的关系,现在想来却多有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