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纷纷起身跟随,不消一时,便听到一声震慑人心的喝声“大胆。”
群臣抬首便见那满面威严的摄政王自花园之中走出。立即毕恭毕敬地躬身,明王莫桀善上前一步道“摄政王,这南方一带灾情严重,此时一拖再拖,如今难民纷纷进入这诏安城中,实属不可,请皇上早日定夺。”
裙撑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摄政王双眼微眯,危险地看着眼前敛目恭敬的莫桀善,此人精于算计,屡次迫害不成,早已成了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随即恢复神色,朗声说道“即是如此,纵臣随本王来便是。”
说完便转身施施然前行至后花园中。不远便听到了几声银铃般的笑声,群臣望去,但见皇上与几位新晋的妃子正在亭上嬉笑,更有妃子公然跨坐在皇上的身上,喂其吃着葡萄。
太师孔文升震怒不已但生生压下怒气开口大声道“皇上。”群臣纷纷跪下口中喊着“皇上。”
皇上莫清乾与妃子几人听到声响,停下了嬉戏欢闹,转身看向群臣。不耐烦地侧头看向一旁的摄政王道“摄政王,郑不是让你全权处理朝廷之事吗?”
太师孔文升嚷声说道“皇上,这江山是您一人的,普天之下唯有您才是名正言顺的君王。”
摄政王目光森然地看着一脸忠正的太师孔文升,不怒反躬身跪拜在皇上的面前道“皇上,这江山之事,托先王遗命,铺作于您,今,当是微臣全数归还全力之时。”
皇上一听摄政王要将政务事事都抛于自己,想到要每日批改奏折,不能与这美人相伴,立即从亭台之上跳起,双手扶起摄政王道“摄政王,郑年纪尚浅,望摄政王同日辅佐,才好将更多的福泽将于百姓的身上。”
摄政王不起,道“皇上,这太师所说句句在理,这江山是您一人的,我若再手持政权。只会让他人误以为微臣是图谋不轨之人。”
皇上见摄政王不肯起,见那太师更是可恶至极,当下便喝声道“把太师给我推出去,斩了。”
群臣惶恐,均连声劝阻道“皇上,不可不可。”
两旁的侍卫一时之间犹豫该不该上前,皇上见侍卫竟不动手,怒气滔天道“若再多说一句,郑便将其一同斩立决。”
太师怒目而视摄政王道“佞臣贼子,祸国殃民,老夫就是搭上这条性命,化作了那阴间的厉鬼,也定要拉着你坠入这十八层地狱。”
皇帝怒不可遏道“给我拉出去斩了。郑的面前竟敢口出狂言。”
说着太师便被两名侍卫拉着御花园。群臣早已吓得冷汗淋漓。皇上昏庸无道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明王莫善桀闭目,耳边是不断响起的太师的忠言,直至消失。明王定了定神,躬身说道“皇上,这南方的灾民已遍布这诏安城中,臣请旨开仓赈灾。”
皇上杀了那满口胡言的太师,心中怒气消了大半,转身问一旁的摄政王道“爱卿如何看?”
摄政王道“皇上,依微臣看,派兵镇压,将其尽数赶出,关起城门,既免去了开仓赈灾也免去了国家的动荡,岂不一举两得。”
莫清乾大喜道“爱卿所言甚是,这件事交由爱卿全权负责。”
摄政王道“是,臣领旨。”
群臣不想这皇上竟同意这样的觐见,道“皇上,万万不可,若是强行将难民赶出,只会致使民心动荡,激怒民心,便会起顺势防抗而起,倒时国家当真要内乱不止了,且关了城门,这每日进出城之人,无法进出,国家的税收如何收?”
摄政王淡淡地道“林大人,何出此言,区区难民,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刁民,不成气候,怎的就成了可以造反之人?”
林宰相道“这民心所向,方能保天下太平,若是民心动荡,蝼蚁之穴亦能溃千里之堤。”
摄政王淡淡地道“林大人的意思是这秀丽江山以皇上这般承天旨意之人都抵不住那贫贱无知的刁民了?”
林宰相匍匐在地惶恐地道“微臣不敢。”
皇上挥了挥衣袖道“罢了罢了,全权交于摄政王处理。不必再议。”说完便反身抱住了身边的美人,迫不及待地便在美人脸上亲上一口。
莫善桀低垂敛目,盯着眼前的花草,目光幽深,有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千年深潭,无人能窥探一二。看来这摄政王当真是急不可耐了。
一群人出了这御花园,便交头接耳地连连摇头愤恨。但强权之下,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
林宰相唉声叹气道“皇上怎可听信谗言,这天下恐怕是要乱了。可怜了那忠心的太师。”
莫桀善温言提醒道“林大人,这江山稳如泰山,莫要胡言乱语,小心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不知要变了几数传到皇上的耳中,可是会传来杀身之祸的。”
林宰相苦涩一笑道“王爷,这天下将乱,我等明哲保身又有何用,不如随了那太师而去,否则他日怎有颜面见这天下的百姓。若是当年先帝将……”
林宰相未说完的话,众人皆知,这明王品行贤良,爱护臣民,不失为一个帝王人选,但先帝病危传位于幼帝,名正言顺,只是不测,这皇上长大成人,竟是这样一位只知沉迷女色,不务朝政之人,且左右有那摄政王把持朝政,这天下眼看着便要离那覆灭不远了。
一时之间群臣噤声不语,只是连连摇头叹息。这后话又有谁敢再说。
明王莫桀善先行退了下去,走出宫门,上了马车,回到府中,便有一男子持刀禀明道“王爷,于文杰已开始行动。”
莫桀善请押了一口茶道,挥手让其退下。
于文杰文采一绝,而这鼓动煽风之能更是无人能比,饶是那千军不可撼动的臣服之心,亦能反转群起而攻之。举头望向那渐渐暗下的天空,竟是雷鸣一闪而过,眼神微眯,寒光射出,一如那闪电,震慑人心。
姜来被这突如其来的闪电一惊,大夫借势便使力将骨位挪正,敷了药,将伤口层层包裹,嘱咐着这几日不可碰水,春儿躬身将大夫送出门外。
叶梦谦坐在姜来的床边说道“以后不可在这街市之中随意行走。切记要小心。”
姜来无奈地点点头道“叶大哥,我知道了,你已经将这话讲了十几二十遍了。”姜来不知道这叶梦谦关心起人来竟是这样唠唠叨叨,没完没了。随即又想到了那些难民不由问道“那城中的难民如何了?”
叶梦谦不想这姜来被难民所伤,却还是心心念念着那些人,忍不住揉了揉姜来的头发说道“你不必关心,朝廷自会有所定夺。安心在府中养伤。”
姜来素来是个好奇心极重之人,但又知这叶梦谦是无论如何不会让自己再出去了,不由温言软语说道“叶大哥,我想看看那些灾民现在如何了?”
叶梦谦见姜来如此小女儿神态,却听她说出这话,心中了然,眉头皱起说道“你趁早打消了这出府的念头,你可知现在这诏安城中已不比往日,在外的难民均是野蛮之徒,你也见到了,你这伤便是他们所伤,你又何故牵挂。”
姜来不由用那未受伤的手挽住叶梦谦的手臂说道“我若是不亲眼所见,便难以安心,你若不放心,可陪我一同前去,若是我爹爹在世,定不会叫那些难民们孤苦伶仃,袖手旁观的。”
叶梦谦知姜来所言不假,也知有自己的陪伴定不会有什么差错,但心中不免担心,道“你安心在这府中,我出去探听一二便是。”
姜来哪里肯依,扬起下颌,眼中似有泪光道“叶大哥,你答应过我,要待我一生一世好,为何如今这小小的要求便要拒绝。若是华林哥,定是答应我,阿来倒不如回了那古云庄,眼不见为净。”
叶梦谦自是知道姜来是在耍小孩子心性,搬出来池华林与古云庄,逼自己投降,明知是计,却还是因听到将来说要回那古云庄之时,心内颤抖,不自觉便将姜来拥入怀中轻言道“你说什么便是。”
姜来心中大喜,却也感动不已,眼前之人是真心喜欢自己。这小小的威胁竟对其有用。那耳边的温言细语,是声声的诺言,一字一句落入心内,难以忘怀。
叶梦谦何等清明的人,当下便不由在心内轻叹,眼前的人当真是自己的克星。向来无坚不摧的内心,如今有了一片柔软,且这片柔软已是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