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月不知道要怎么来回答小林,她知道林子冲喜欢自己,可是她真的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林子冲是善良的,她不想伤害他,但她也无法接受他的爱,这不是她想象的爱情。她挣脱小林的怀抱,语无伦次的说:“小林,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说完就飞快地跑了,林子冲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张新月拒绝了林子冲没几天,就到春节放假了。这一年初春的雨好像来得比晚年早了一些,才刚刚收假上班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小雨把春天的气息带到了人间,期水乡的雨比油还贵,春耕就要开始了。
上班的那天下午,******就和王大包商量好明天召开一个干部职工大会,安排一下全乡的春耕备耕工作。张书记还告诉王乡长一件喜事,就是乡里一再上报的小水窑工程,市里给他们批了八个自然村的项目,项目资金已经拨到县财政局了,等县水利局再审一次,这个计划很快就能实施,王大包听了两眼放光。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真是太振奋了,他生在苗家长在苗家,知道苗家人盼星星盼月亮地想水啊,只要有了水,就能减轻一个劳动力的活计,这一个乡有六千多户三万多人口,如果都解决了,那得解放多少劳动力啊。虽然这次项目少了一点,可也让他看到了希望,他激动地说:“呵呵,还是张书记你有办法,我一定支持好你的工作,把项目落实好。”
工作安排之后,乡里的干部职工又得下乡了。其实乡镇的工作就是和老百姓打交道,不下乡怎么行呢?
自从拒绝了林子冲之后,张新月和林子冲之间相处得越来越生分了,主要是张新月主动躲着他,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对不对,每一次面对林子冲眼里的忧伤,她都只能无语地走开,假装没看见。
为了避免和林子冲呆在一起的尴尬,张新月主动向乡长王大包请缨下乡。她的要求令王大包大为不解,按说放她在办公室是对她最好的照顾,为什么要主动去下乡呢?但既然她提出来了,去锻炼一下也好,就同意了,并把她安排在离乡政府最近的田龙村。
李新国这次仍然是工作组长,张新月一边做中心工作,一边和他收集整理当地的民俗。李新国用两天的时间就教会了张新月苗文的发音,还让张新月试着和妇女们对话,加强巩固,因为苗文就像学汉语拼音,会拼还不行,你得会说才拼得出来。不出几天,张新月就能用简单的苗语和大家对话了。随着她对苗族文化的认识,就把林子冲讲给自己听的诺丫与彩奏的故事写了出来,被李新国看到了,鼓励她寄到报社和民族杂志去发表,没想到没过多久就发表了,这让她非常有成就感,于是一篇接着一篇地写,没多久她竟收集了不少苗族故事,这个才女在清云县就出名了。
县里的一些小伙子开始给她写情书,抽屉都塞满了,可是没有一封能打动张新月的心。她就像天上的一轮月亮,不管他们如何表现,依然我行我素,不为所动,渐渐地围着她转的人就慢慢少了下来。林子冲却保持了沉默,他像一个旁观者,看着张新月身边的小伙子来来往往,唯一帮张新月做的就是默默地帮她收好寄来的稿费单和样刊,在她下乡回来的时候交给她。
有一次她下乡回来,在夜晚听到阵阵芦笙响起,不由出门寻着笙声走去,那是林子冲在他屋里吹那首《凤求凰》。她停住了脚步,凝神静听,芦笙被林子冲吹得低沉而忧伤,荡气回肠。不知不觉,她的嘴边咸咸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林子冲,也许她心目中的爱情还没有来到吧。
她悄悄地退回了自己的小屋,那一声声清柔婉转的芦笙深入肺腑,令她彻夜难眠。想到林子冲对她的好,心竟没来由的一紧,但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去接受他,只能任其伤心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