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屋里已经暗下来了,桌上的烛光轻轻的摇曳着,我坐起身来,残渊又如以往一样走进来。还是那样冷冷的。
“你的腰带,是贵族才系得起的吧。”
“无论怎样,我母亲也曾是阴冥族的公主。这是她的遗物。”
“你还是无法原谅我的族人对你母亲所做的事吗?”
“我哥哥可以为了一个人抛弃一切,我却做不到,但他既是我哥哥,生生死死,我都跟着他。”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对不起”似乎是世上最无力地字眼了。
“我们有了离枫的消息了,明天便出发去找他们,你好好休息吧。”
明天,不久就可以见到离枫了,分开四年,他还会爱着我吗?
在这里的几年,残涯教了我不少法术,每当我成功学完一个招式时,他便那样怜爱的拍拍我的头,“真聪明。”
但是为何,他教的那些与我之前会的似乎有连贯性。当我向他说明时,他只说:“我们都是神月族的,学的东西自然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些东西我先学会罢了。”
可是我却觉得,他教给我的,并不都是神月族的法术。
我们是不能冒险回到神月族了,那里已是阴冥族的领地,我们便不得不穿越这片暴风雪。
下山的路很窄,陡如峭壁,路上已积上了齐膝深的雪,雪还在下着,风凛冽的声音在天空中久久回荡不息,似怒吼,要将眼中的活物都卷进那旋风中去。
出发前,离枫为我系上了厚软的白色披风。
“这样可以隐匿在雪中,虽然冥烟以为你已死,但还是不能冒这个险。”
“谢谢。”
“冷的话就告诉我。”他微笑着说。
“嗯。”
“走吧。”残渊在门外,一如既往冷冷地说。
他将那只玉笛插在腰间,用厚厚的披风遮住。他应该是很在意那支玉笛吧。
残渊走在最前面,紧贴着背后的石壁,用脚尽力的为我们开路。残涯则走在后面以防有任何意外。冰冷的雪渐渐浸湿了鞋袜,脚放佛结了冰一般慢慢失去知觉,只感到刺骨的麻木。
我一个趔趄,险些摔下悬崖,残涯从后面一手搂着我,才将我拉起来。“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嘴唇已经冻得麻木了。
“你一定冻坏了。”
我仍是摇摇头,费力挤出一句话:“我没事,继续走吧。”
那山路绕着山一圈又一圈,放佛没有尽头似的,我的意识已经在渐渐模糊了,却还在本能的迈着步子,越到山下,暴风雪渐渐减小了。我们穿过厚重的云层,已经可以看见山脚了,我微微笑了:“终于快到了。”眼前却一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是残涯将我背下了山,我身上仍冻得像块冰,残涯用他的披风裹着我,紧紧地搂在他怀里。
若是可以,我宁愿永远躲在这怀抱里,不要醒来。
没有责任,没有使命,不过当个平凡的人罢了,躺在足够温暖的怀里,就那样渡过一生,比什么都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