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
是右家的人？
他抬起了头，有点茫然地望着西泽尔，问道：“为什么西泽尔先生会知道？”
“从她一进入这里开始就已经受到监视了，不然你会觉得右家会让她消失这么长时间？只不过右家也想不到她竟然会钓出了你，这算是意外收获呢。”
西泽尔耸了耸肩，便往智者学派的建筑走去。
左林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莉莉会对他说【我对你好的原因和你对我好的原因并不是同一个原因。】这样一句话了。
从一开始他俩就注定是形同陌路的两人，无论如何纠缠，最终都没有可能交合在一起。
“右家的计划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只是他们还缺少了很多因素，所以才拜托城主府以及闹出很多事来拖延时间，这一切都是为了右青老先生的出场啊，只能能够克制住段爷爷，这一切都不是什么事了呢。”
“可你们的叛离让段老头伤透了心。”
“我知道，段爷爷一生深受左中元爷爷的影响，有情有义是左家留给博恩商业街最丰富的财产……”他轻车熟路地摸进了智者学派的建筑，这里对于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该如何走他都十分清楚。
“可你觉得如今的博恩商业街还有多少人继承这样的品质？”
左林语塞，因为他今早出门前还看了一眼因为博恩商业街今昔不如往日而衰老了不少的尤里大叔，那副神情怎么看都叫人心酸。
“只是一个危机的前兆就让博恩商业街溃散地不成样子，昔日辉煌在瞬间就被瓦解，这样的地方真的还值得留下来吗？”
他慢慢摸进了一间房间，也不知道这里本来是不是就少人，西泽尔带着左林转了那么多转愣是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但那不能成为理由……”
“确实，这个理由只能劝服大部分人。”西泽尔回头望了左林一眼，那份笑容与那日下午的交谈没有丝毫变化，依旧那么温暖。
可两人的立场已然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对于法兰西那老头来说，或者对我来说，与右家合作都是被利益驱使就是了。”
“博恩商业街确实是艾茅斯都城最璀璨的明珠，也有着整个公国数一数二实为强悍的经济能力，但它终究只是经济组织，右家在这方面不输给博恩商业街，而且还有比博恩商业街还要强的武道实力，所以能够压过博恩商业街是很正常的事情。法兰西和我，在博恩商业街能够获得的已经处于饱和状态了，我们自然不会再继续在这个地方呆下去。”
“听闻当年你是爷爷资助起来的……”
西泽尔停了下来，一言不发。
左林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下意识地推着轮椅退了一些。
“左爷爷对我有恩，所以我现在才会对你说那么多……”他转过头来，一脸冷漠地说道：“但反过来说，我也在憎恨着你。”
“憎恨我……？”
“左爷爷为了你决心不再出席博恩商业街的一切事务，如果不是你，博恩商业街绝对会发展的更加厉害，也不会在如今的战局中失败，如果有左爷爷在，右家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博恩商业街打压成如今的模样。”
左林吞了吞口水，很是苦涩。
“最重要的，你是左爷爷的孙子，这是我个人主观上的讨厌。”西泽尔冷冷地说道。
对于年幼地西泽尔来说，发现他价值的左中元已经不能算在恩人这个范畴之内了，就算左中元叫他去死他也能立刻办到，在这种强大的执念之下，换来的却是左中元为了自己的孙子不再参与博恩商业街的事务，这让热切崇拜左中元的西泽尔感到了失落感。
“如果没有你，左爷爷一定是属于博恩商业街的，是属于大家的。”他落寞地说道，聪明的他也知道这种情况发火也是无用的事情，干脆不愿再搭理左林了。
“你来找什么？”左林皱了皱眉，因为他发现西泽尔一直在这间房间里面翻箱倒柜。
“这是我的房间，无论找什么都是我的东西。”他头也不回，直接说道：“放心好了，我不会继续做伤害博恩商业街的事情了，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接下来的是交给右家就好。”
“可博恩商业街已经不可能够右家拼了！”
“你真这么以为吗？”西泽尔将许多书籍翻乱地到处都是，虽然头没有转过来，但左林总觉得他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他将好几本手抄的笔记塞入衣服当中，说道：“博恩商业街里，不安分的人可是多得是啊？就算明知山有虎，偏要往上行，这样的人在博恩商业街可是比比皆是啊。”
……
“事到如今，你依旧不想和我去右家吗？按照我的价值，我能够保你继续活着，就算右家坚决想要杀你我也会保你不死，带着你立刻逃出右家。你在这里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西泽尔先生，我到底有什么价值能够让你执着于我？”他想起了那日火拼的时候，西泽尔也说过一样的话，不由疑惑，西泽尔到底看中他的什么？
“一方面是因为你是左爷爷的孙子，博恩最后的结果我都无所谓哦，因为我的眼中只重视关乎左家的一切，为左爷爷保全你，这也算是责任之一。另一方面的话，是因为你的识海。”
“海市蜃楼识海太过罕有了无论如何我都想研究一下。”他露出了热切的神情，迫切地望着左林。
“那就是说博恩商业街不是爷爷的东西所以你没有保全的意思吗？”左林无视了他后面的话。
“从很早开始那里就已经只是挂着左爷爷名字的地方了，里面早就物是人非了。”他摆了摆手，放言道：“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迫你，不过右家会强迫你就是了，到时候右家见。”
“那我会努力不见到你的。”
西泽尔就这样走了，左林没理由也没可能留得住他，至于他拿走的资料，听说也只是一些他自己收藏的宝贵资料，左林也阻止不了他拿走，自然只能看着他就这样走出博恩商业街。
左林在谈话间就知道了很多东西，毕竟西泽尔是个聪明的人，话语中从来都听不到半句废话，反倒是信息量十分巨大，让左林一时间没有办法消化。
当然信息量最大的还是关于莉莉的真实身份这一件事了。
“你此时在做什么呢？”他看向了右家大院，低吟出了这么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