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二十七岁,年纪虽轻却是艾茅斯都城所有年轻人的精神楷模,在那个所有人都迷茫不已的十七岁时代,毅然带着一本记账本进入了博恩商业街,靠着自己对于商业敏锐的感官以及出色的理财能力,被外汇道招为会计,又依靠自己几年的打拼,一举混到了如今外汇道第二把手的位置。
如果诺尔不在,他甚至可以操控外汇道整个组织的资金流向!
也正是如此年轻有为,又是平民出身而并非路德这样的太子爷,使得他格外被年轻一辈崇拜,将其立为偶像来学习。对此夏佐十分苦恼,因为慕名而来的人太多了,许多年轻人都因为崇拜他而选择加入外汇道,弄得外汇道什么都不多,偏偏人最多。
“不过这样的感觉不是很好吗?”诺尔看着夏佐,淡然笑道。
夏佐望着在楼下勤奋工作的小伙子,追逐同僚讨论账目的年轻女孩,奋笔疾书在计算一张张账单的年轻人,这些人当中都有他当年过来的影子,他有些欣慰,因为差不多十年前他也站在他们那些位置上为自己的未来努力打拼,虽然如今他并非人已中年,可看着如此场景还是会感叹一番。
“诺尔先生,当年可是要谢谢你在笔试的时候帮了我一下。”夏佐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一生都是清清白白,没有半分可以给别人说闲话的事迹,但在他看来依旧有一件十分不好意思的事。
当年他在加入外汇道的时候需要参加一场笔试,而笔试的时候就有人抄袭了夏佐的答案,而又先一步提交答卷,所以考官一致认为夏佐是作弊之嫌,扬言要踢他出门,入世未深的夏佐哪里知道对付这种情况,自然也百口难辩。幸亏路过的诺尔说看见了那一个人抄袭夏佐才让他沉冤得雪,而那个人后来怎么样夏佐也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在他心目中已经决定要跟着诺尔一辈子了。
这是恩情,不得不报。
“有这一回事吗?”诺尔皱着眉头想到。
“呵呵,您贵人多忘事,自然记不得了。”夏佐知道诺尔没有记性的这一点,自然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无论怎么样,你夏佐都是我外汇道的人,我只要记得这个结果就够了。”诺尔笑道。
“是的。”夏佐很是感激,他很满足现在坐的位置,而这一切都是诺尔给予他的。
“夏佐!夏佐在哪里?”
大厅的大门被打开了,其中还夹着很多人的惊呼声以及招待的阻止声,不过那些声音都被进来的人声打断了。
“我只要见夏佐,你们别唧唧歪歪!”
夏佐和诺尔对视了一样,他们同时都升起了一种不祥预感,赶紧往楼下疾去。
“路德,是谁允许你在我们外汇道放肆的?”诺尔人未到声先到,一股淡漠的威严在空中弥漫着。
有人曾说过,若是段老头回归女神的怀抱之后,博恩商业街唯有诺尔能挑起这大梁!
这句话绝非没有说错,且不论他骨子里的威势,就论人格魅力以及个人能力来说也足够承担这一盛名。
路德自然不敢在前辈面前放肆,只是脸上的戾气依旧不减,口气不和地问道:“诺尔会长,我们并非对外汇道有不满意图,只是我们也是有自己的职务,也请诺尔会长能够将夏佐叫出来,管事会有事请他协助调查。”
“难道你不知道管事会也有我的一部分?如果有什么事,我希望你能够清楚地说出来,别用这种借口来找我们要人,这不合规矩。”诺尔冷冷地说道。
“好吧,既然是诺尔会长要求。”路德清咳了两声,往前走了几步在诺尔耳边说了几句话,便让诺尔的脸色如猪肝色一般难看,最后只能叹了口气,喊了一句:“夏佐。”
夏佐一直躲在后面,因为是诺尔的要求,而如今出来也是因为诺尔要求,只是他依旧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请你走一趟。”路德有些咬牙恨齿,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夏佐的感情还是什么,谁都觉得这个太子爷随时会提刀砍人。
……
当夏佐坐在了那一个小位置的时候,他自己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一些什么。
对面圆桌上坐着博恩管事会会长段老头、艾诺吉商会会长法兰西、外汇道会长诺尔、绿篱居业主巴姆、砂石帮领袖路德、智者学派领袖西泽尔、技师代表尤里、工人代表班尼。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坐在了这个位置,因为这个位置向来只有犯了极大错误的人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
“我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他已经不是当年不懂事的年轻人,面对这种问题自然首先是要冷静下来。
“夏佐,我想要问你,关于外商运输过来的那批货物是由你负责的,对吧?”段老头语气平和地问道。
“是的,法兰西会长给了我那个外商的地址,外汇道的队伍每个月都会从那里运输与以前同额的矿产数目给尤里大人。”
“可是,前些日子的那批货还可以,但是这个月的这一批货,非常劣质。”尤里一五一十地说道,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夏佐是在这当中作祟的人。
“我并非是亲自去检验货物的人,可货物的单子都是由我审批的,这当中虽然出了问题确实是由我来负责,可我不觉得你们会因此大动干戈来把我带来这里审批吧?”路德想到了一些不怎么好的结果,但不到那一刻,他不愿相信这一群人会这样想他。
“夏佐小子,坦白说,博恩商业街不能没有矿产,若是没有矿产我们这里将近百分之八十的产业会瘫痪。”法兰西严正言辞地说道,他的声线缓慢,不急不躁地说:“这是任何一个博恩人都会知道的问题,可如此重大的事情你却不亲自检验,这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法兰西会长你会对你旗下极其重要的交易亲自出马吗?如果会的话,我才能接受你这一个说法。”夏佐的眼神从金丝眼镜中射出,一字一句地说道。
法兰西瘪了瘪嘴,这个问题无论是向哪个管理者提问一点会被当做是白痴,因为这简直就是废话。
我如果还要亲自出马还养着他们下面那一帮人干嘛!
“但这并不能洗刷你的嫌疑,因为这批货物是在你手上变了模样,我们有资格怀疑你或者及手下出现了某种对博恩商业街不利的行为。”法兰西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
夏佐咬了咬牙,算是明白这一趟是怎么回事了。
自己?是叛徒?
这大概是最好笑的笑话了吧?
“如果拿不出证据,法兰西会长,我会觉得你的怀疑完全没有可信性。”他也没有一时间陷入被怀疑的不安当中,而是很冷静地提出了问题。
法兰西笑了一下,说道:“不知道这张报价单你有没有印象?”
他吩咐手下给出了一份报告,然后在众人当中传阅。
夏佐看不到那份报告,只是他从众人变色的脸面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那份报表是外汇道专属的报表,从颜色上就能够分辨,夏佐自己做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认不出?
“这当中的杂质容量如此之大,夏佐先生你怎么签的下手啊?”西泽尔皱眉地开了口。
“是的,这一份报表有提及关乎这次矿产的质量,原本那家外商还想说不用供应给我们了比较好,结果你却把这一份报表给钱了,给的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价钱,所以他们才会把这一批货物送过来。”
“法兰西会长,你这么污蔑我到底能拥有什么好处?”夏佐终于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他此时如果还看不懂局势那便真的白做了那么多年了。
这个时候谁对他紧咬不放!谁才可能最有问题!
无论怎么看能够拿出这么多证据的法兰西才是最有问题的那一方!
可是有谁会相信他呢?
“法兰西会长,你不觉得你自己有点自作聪明了吗?”诺尔冷眼说道。
“哦?请问我有做错了什么了吗?”他很是不在意地说道。
“至少在站位上你已经做错了很多了呢!”他的背后一阵寒意,他依旧不紧不慢,手中的权杖很是急速地伸去了身后。
“锵!”
路德的袖剑击在了法兰西的权杖上,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反而路德被那股力量击退了几步。
“你们这么快就翻脸了?这可不好玩。”
“这么老了就不怕玩不动了吗!”段老头冷冷地说道。
“至少现在还有点力气。”法兰西毫不客气地说道。
巴姆懵了一会,然后问道:“怎么回事?”
尤里第一时间拿起了手中的小刀,说道:“你还看不懂吗?”
“如果看得懂的话……小心!”巴姆还没来得及反应,却是看到了黑夜中的一束寒光。
他本来就是黑夜中的杀神,对于这个自然熟络的很。
可是他的提醒依旧没有用处,那寒光直直地插入了尤里身体里面!
尤里一阵咳嗽,几大口热血不断喷洒而出,踉跄了几步便摔在了地上。
“尤里!”巴姆连忙冲了过去察看尤里的伤势。
“我还想玩多一会呢,我已经和你说过这一招不管用的,法兰西。”那一个站在不远处的清秀青年笑道,望着尤里的眼神显然有种嘲笑的味道。
“为什么……”段老头望着两边的情况,喉咙一阵腥味,两鬓白眉气得不断发抖。
“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啊!法兰西!西泽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