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高兴的太早，那是因为有人引导你才能够成功。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把那个路线图记下来，然后反复推敲，这样总有一天你自己一个人也能完全改造物体。”
左林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如今所进入的第二路是依靠莉莉所给予的路线图以及纹力，若是他自己一个人摸索指不定得要数十年才能完成呢。如此一想，左林才明白莉莉对于他的帮助可谓是巨大无比。莉莉成功让他一探第二路纹术的轮廓，为他指了一条方向，这让左林有些意外也有些受惊若宠。
意外于莉莉同样是一位十分具有经验的纹术师，受惊于工作之后显然十分疲劳的她居然也愿意费力指点他，这多少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没想到莉莉你也会纹术。”他说了一句。
“嗯，在我们家这是必修的。”莉莉咬着包子说道。
“那么莉莉你如今是第几路的水平？”
莉莉抬额沉思了一下，说道：“我如今才第三路的水平，但实际作为器械师，第三路就足够了。”
“你没有想过再往上晋升吗？”
“作为技师是没有时间去把纹术提升到那么高的级别的。”她嫣然一笑地说道。
左林细想了一下，才终于想起他下工房来想要说的东西：“所以也没时间休息吃饭咯？”
莉莉僵了僵，带着些坚硬的笑容说道：“所以说你生气了吗？”
左林不太明白为什么莉莉会说他生气，但实际上这种感情本来就很像生气之类的情绪，所以他点了点头，说道：“看到你不爱惜自己身体，我确实很生气。”
她愣了愣神，似乎看到了一些很久远之前的事情。
母亲以前特别喜欢通宵达旦来工作，所以父亲在做完每天的工作之后便会坐在她的旁边看她工作，若是超过了时限便会以强行拉她会休息，按照母亲的说法来说，那时候的父亲即使满腔怒火也是温柔至极。
莉莉笑着叹了口气，恳求道：“抱歉啊，不过我真的是没问题，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
“无论见怪不怪，我觉得你都需要休息，至少在情理上我没法看你继续下去了。”左林皱着眉说道。
“有很多事，再不拼就没机会了。”她将吃到一半的包子放下，喝了几口粗粮粥，说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左林有很多话想说，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因为他看到了她眼里许许多多的东西。
“我母亲也是一名器械师。她耗费一生都想要达到器械师的顶峰，即使知道了自己死期将至也丝毫不敢怠慢自己的工作，她的一生都在为其挚爱工作，可能连父亲也不如这些钢铁地位高。”
她将双手撑在桌面上，低着头让人看不见她的脸色。
“人的时间太短了，短到我们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就会完结。”她回头望了望左林，那眼神饱含了某些难以言表的情感，苦笑地说道：“确实人生的价值从来都不是为了去创造什么，而是你能在死神降临之前抢到什么。”
……
左林不敌，只能自己退了出来。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大概是因为莉莉的感触太深，而他恰巧没有这一类的经历去反驳她，所以他什么都说不出。
在那种情况之下，真的有人能够把她拉出来吗？
“和莉莉相比，我的觉悟真是太小了。”他有些挫败感，因为对方太完美所产生的挫败感。
她拥有不弱于左家的家世，那么多金币说给就给。人也长得漂亮，无论走去哪里都能够引起异性的关注。她是个器械师，目标是走向器械师的顶峰。她觉悟高昂，颇有几分与天斗的豪迈感。
在这么好几层光环照耀之下的女子，只能让人不得不服。
迁命笑了笑，说道：“可她不过只是一个女子罢了。”
“你爷爷也好，段老头也罢，他们也是人，就算被人神化成为德高望重的存在，他们也只是一个人。那么相对的，莉莉也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极其柔弱的女孩子。”
“你想说明什么？”左林有些奇怪，因为迁命从来没有评价过谁。
“别把她放太高，她即使多么坚强，顶多就是一个女孩子，就是这样的意思。”迁命笑着说道，那份笑容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话里有话一样。
左林不明白迁命是什么意思，只能蹙着眉慢慢体会。
迁命摇了摇头，大概他也明白左林此时理解不了他的意思。“谁让你现在只是一个情感白痴呢？”它感叹道。
……
即使被莉莉强行带了一波节奏一窥第二路纹术师的领域，由于跨级去进行形变改造，左林的识海被压榨的近乎见底，这让他有些疲累，但不代表他能够翘掉路德的训练。
路德的话越来越少，即使左林一直在旁边训练，他的眼神却总是莫名飘向艾茅斯都城方向，带着某些顾虑、忧愁的眼神望去。
“怎么了吗？”照吩咐在不断拍树的左林看到了时不时看向那边的路德，关心地问道。
“段老他……最近有些不寻常。”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路德看到了左林的毅力，多多少少都在心里认同这一个自己最敬佩的人的后人，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带刺。“问那么多干嘛？快练你的。”
……说话不带刺这句话当我没说。
左林没有理会他后面那句话，继续问道：“段老头怎么了？”
“听说右家那位大长老会过来，他如临大敌一般提前准备，已经好些天没见过他了。”路德挠了挠头，继续说道：“传闻那个大长老已经到了接近第九路的实力，而且本身还是修习武道的高手，段老不得不重视。”
“右家的底蕴真的很可怕啊……”左林暗暗地说了一句，到达第五路的尤里以及到达第六路的路德已经让左林觉得高阶纹术师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如今右家居然祭出了一位第九路的人？这不摆明就是要抢劫了吗？
“从第五路开始，每上升一路对于纹术师来说都是格外艰辛，但是若是能够爬的更高，纹术师在战争当中所能起到的作用会越大，甚至能够轻松屠杀千人。”路德将木棍敲了一把左林的双手，示意他姿势错误。
左林揉了揉自己的手背，什么也没说，似乎把这一切当成了见怪不怪的事情了。
“那么，第九路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呢？”他昂首问道。
路德想了一下，然后将目光落在了那条河上，说道：“能够将这条河移到博恩商业街中心。”
“感觉好像也不是很厉害。”左林愣了愣。
路德冷哼了一声，说道：“我指的是把整片河流流域弄到艾茅斯都城当中，包括地下河！”
左林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望向了那条河。
这条河流水流颇大，据说支流数量十分庞大，整条河的流域更是要比艾茅斯都城都要大上几分，而且河流的源头似乎是位于库卡山脉体系上某个巨大湖泊上流下来的，养润了这一片土地，就连艾茅斯都城的护城河水都是引自这条河流的。
所以如果将这条河流弄到艾茅斯都城，指不定艾茅斯都城在一瞬间被淹没。
“尤里大叔曾经说过，这世界没有第十路的存在，这是怎么回事？”他找了另外一个问题掩饰自己的惊慌。
“没人知道。”路德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境界的人已经超凡脱俗，传闻世界容不下他们，所以他们会摆脱世界的枷锁，去到另外一方更加快乐的世界。”
“第九路的纹术被称为……？”左林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路德晃了晃头，说道：“自然改造。取自典故《山河经》：古有行者，遇山化山，遇河卸河，不服自然，改了即可。”
